“这可不行哟!”庄书兰侧头,看着站于一旁的孟施林,一派玉树临风——他长得一般,但他的气质却是极为出众的,也许这就是内涵的力量吧!“孟大人,看在你我曾同交白卷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如果孟大人想在京城为官,那就赶紧找一个靠山;如果孟大人想出朝直接替百姓谋福,那就赶紧向皇上请缨;如果孟大人无心于仕途,那就赶紧去吧!”
孟施林心中一惊,这些事,也正是此时的自己所犹豫的,但没料着,庄书兰如此轻松地说了出来:“为何?”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朝之将乱,必有权臣!纲之将崩,必有孛伦!”庄书兰轻轻地吐着,很轻,轻得孟施林没有察觉。
“什么?”
“没什么。话只到此为止,多说也无益!”庄书兰一派轻松地耸了耸肩,站起身,“孟大人,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再见!”说完,还对孟施林摇了摇手,再转身对着学堂门口举起手摇摆着,接着就急急地跑了出去。
孟施林被庄书兰的话说得一愣一愣,他总觉得庄书兰似乎要告诉他什么,可她却说得模糊,听不明白。不过,孟施林肯定的了一点,这庄书兰看似简单,却是个极有心思的人,只是,她为何会让她自己被赶出家门呢?
再转眼间,见庄书兰跑向学堂大门处,那里站了一名男子,墨绿的衣衫配着冷硬的脸,看上去就知道那人不好相处。但他却极为专注地看着跑向他的庄书兰,甚至眼里有了点点柔情!
“你怎么在这里?”庄书兰浅笑的声音传入了孟施林的耳里,也让孟施林竖起了耳,听着他们的对话。
“翰林院里差人说你与孟大人顾了辆马车走了,我就寻过来了。”
“哦!对了!提着孟大人,我就想起来了!”庄书兰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勉强着说,“有没有带银子,借我一两,我要还账!”
冷面男子没有说什么,从钱袋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庄书兰,庄书兰接过后,立即转身,提高声音向孟施林高喊:“孟大人,你不走吗?学堂快要下学了!”
“哦!”孟施林回应了一声,有所犹豫地往庄书兰那边走去,心里却在猜测着庄书兰身旁的男子是哪位,听着他们的话说,一定是极为熟悉的人。
“喏,这个给你!”庄书兰把银子摊在手掌心,递到孟施林的面前,“今天谢谢你了。”
“庄大人客气了。”孟施林看着白净纤细的手指,微有几分失神,忽感觉到一阵冷意,下意识地抬头,对上那冷面男子如冰一般的眼神,赶紧敛定心神,接过银子,缓解着尴尬说,“同僚之间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
庄书兰但笑不语。若提起现在朝中的同僚之间的情谊,还是不要的好,免得哪天怎么惹祸上身的也不知道!
“既然都要进城,不如同路吧!”孟施林提议。
“好啊!”庄书兰随口答应着,转而看向身旁的男子,笑得一脸灿烂,“师傅,今天中午我们到桂香坊庆祝庆祝,昨晚我们讨论的事,我已经想到法子了,等回去把企划拟定出来后就可以实施了。”
“兰儿,想吃好吃的就直说,用不着这么绕弯子!”幻柏软了面色,伸手揉了揉庄书兰的头,“今天心情很好?”
“呵!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庄书兰拍开幻柏的手,向一旁跑了几步,睨着眼,“别碰我的发型,今天早上我可是花了大把的时间才把头发盘上去的。还有,我没跟你开玩笑,既然我已经提出来了,就是一定得实施的,我可不想浪费我的脑细胞!”
“……”幻柏只是沉默以对,显然对庄书兰的提议是从昨晚到今日还是不同意的。
庄书兰也知道幻柏的脾气,他认定的事,就算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好啦!先不提这个,先去吃饭吧!我已经饿死了!”暂时服下这个软,反正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庄书兰跑到幻柏的身旁,拉着他的衣袖。
“飘姨已经知道昨天的事了,这会子正找你!”
“哦!”
“没下文了?”
“嗯!”
“等飘姨找到我再说吧!”
两师徒边走边对着话,孟施林随其后,微微有些苦笑,这两师徒已经彻底忽视了他这个外人了!
今日的桂香坊有些冷清,可能是天太冷了,更多的人选择了躲在暖暖的家里。
上了二楼,点了菜,庄书兰与幻柏对坐着,安静地喝着茶,借着镂空的窗,听风看雪。
喝着茶时的不经意间,庄书兰见着楼下街头有一辆挽着红色轻纱的软轿行过,风吹起纱幔,庄书兰竟发现里面坐的是花如玉!
“师傅,快看!那是如玉姐姐呢!”庄书兰兴奋地站了起来,靠着窗,一手指着软轿,一手扯了扯幻柏的衣袖。
“嗯。”幻柏不为所动。
见着软轿走远,庄书兰又规矩地坐回原位:“师傅,怎么看怎么像是你一点也不在意如玉姐姐出场子啊!”
“该怎么在意?”幻柏反问,直直地盯着庄书兰。
庄书兰微愣了愣,这种事,她哪知道该怎么在意?“咳!”庄书兰有些不自在了,仿佛觉得刚才自己提到了一件十分不合场景的事一般,见着伙计送菜上来,“那是你们的事,别问我!我自己都还惹了一身的腥,也没那个心思去理会你们两个是怎么了!现在的正经事呢,就是吃饭!”
反正庄书兰觉得在花如玉与幻柏的交往中,就是花如玉那一头热,而幻柏这边,庄书兰也猜不出他对花如玉有几分情,不过,他们俩能走到一起,说明花如玉在幻柏的心中,还是要占一定的分量吧!
布菜,吃饭,庄书兰保持着沉默。
“今天我已经请了仆人回去了。”幻柏为自己添上一杯黄酒,边说。
“嗯。”庄书兰满不在意地回答着。
“明天早上会有丫头来帮你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