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书兰听着也伤感,原本她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如果四儿愿意,以后把我当姐姐吧!”不管将来如何,现在她与四儿也算是相依为命了。
“小姐……”四儿亮晶晶的眼看着庄书兰,有些不敢相信。
轻轻一笑,庄书兰也不多语,只是说着:“我不打算再请仆人了,因而以后什么事都得我们自己来做了。”
“嗯。”四儿点头表示明白,庄书兰不是个富人,她能买一处这样的房子已经不容易了,若在请仆人,只怕连工钱也没得付吧!
“好了,四儿现在就去收拾一下屋子,我到外面市场上去买点菜米油盐。”庄书兰把手里的包裹递给四儿,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出了门。
不管现在是好是坏,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年节的前一夕,这里的人称为守岁日。
按着大东皇朝的惯例,守岁之日皇帝要设一个午宴,宴请在京所有的官员。今年也不例外,翰林院那边提早就通知了所有的学士,而且今年皇帝还有一个特别的行程,就是守岁日的晚上戌时,皇帝全亲临午门观赏烟火,与民同乐。
这个消息快速地在京城的每家每户流传着,让京城里的民从兴奋不已。寻常百姓想见高官也属难事,更何况是皇帝!所以这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瞻仰皇帝的龙颜,自然要好好地把握啦——虽是远远的看个模糊的身影,但总比没见过的要好吧!
“咦?小姐,今日皇宫里不是有午宴吗?您怎么还在家里?”四儿从外面提了一大包东西回来,一进门就见着庄书兰在墙角摆弄着那株老腊梅。
“我告了假。”庄书兰把腊梅的花朵采下来,放在瓷盘里,边对四儿解释,“虽然皇宫里的东西好吃,但在那种明争暗斗的地方再好吃的东西都食不知味了。还不如在家里与四儿吃饭来得尽兴呢!”告假是假的,庄书兰认为今日参宴的官员多着去了,哪里有人会注意到她有没有到呢?
“小姐,您这样做总不好,这是您第一次参加皇帝的宴会,您不去,若让有心人知道了,还说您对皇帝大不敬,搞不好会惹祸上身的呢!”四儿把东西放到一旁,走至庄书兰的身旁,接过她手里的盘子,不让庄书兰继续采花了。
看着四儿苦口婆心的样子,庄书兰扑哧一笑:“四儿,你还真像是个老妈子,叨叨唠唠个不停呢!”
“小姐!”四儿跺脚不依了,“四儿可是在为您着想呢,您还这样打趣四儿!”
“好啦!”四儿急了,庄书兰才笑着安慰,“我已经告假了,再说这会子午宴也快开始了,现在让我去第一会让人误会我耍大牌吸引眼球故意晚去;第二,就是你说的那样,如果皇帝不高兴了,那我才是真正惹祸上身了!”
四儿听得一知半解,又觉得庄书兰说得很对,只能是干巴巴地点头应和:“哦!”
“好了!”庄书兰像拍小狗一般拍了拍四儿的额头,拿回盘子,“四儿去做饭吧,晚间时我们出去吃烧烤,听说那里在搞活动,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好!”四儿没有意见,可对庄书兰把腊梅摘来放在盘子里的行为很是不解:“小姐,这好好的腊梅你摘下来做什么啊!做香袋的花朵儿我已经收集好啦啦!”
“腊梅是个好东西,除了平常你们做香袋时可以用外,还可以入药,也可以直接泡水喝,有解暑生津、开胃散郁、解毒生肌、顺气止咳的功效。我多收集一些,等到夏天时就可以拿出来用啦!”
“哇,小姐懂的可真多!”四儿羡慕道,以前没觉得庄书兰有多博学,可自打出了丞相府后与她共处的时间里,四儿越来越觉得她家小姐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无论问她什么,她都能解释一二。
“小丫头,这些都是书上写的!”庄书兰心情大好,捡了几朵花放到四儿的手里,“下午要是闲着没事做,我们就把这花拿来提汁,做点香精出来我们自己用,总比在外面街上去买的干净!”
“嗯,好!”庄书兰说什么,四儿就点头附和,“那四儿去做饭了!”然后乐颠颠地跑了开来。
皇宫崇禧阁
崇禧阁是每年宴请官员的地方,不仅官员会到,就连皇帝身边正四品上的妃子也可以到这里来同乐。
热热闹闹百约余人,坐在阁内把酒言欢,乐官奏出和乐音乐,舞姬击献上祥和之舞,皇帝自然是龙飞心大悦,众臣也跟着开心。偏偏有人乐中添‘乱’——
“田大人,太妃让奴婢来问您,怎么庄书兰庄学士今日未在席上?”太妃随侍的女官按着太妃的吩咐悄声地问着正在欣赏歌舞的田老贡士。
田老贡士本是个实在的人,一听是太妃问起来的,一时手抖了抖,竟把酒杯打翻在了桌上,赶紧伸手扶稳酒杯时,偏又手颤地把酒壶一并给打翻在地了。
这一摔不打紧,倒是把全场的目光都引到这里来了。田老贡士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心里咯噔一响暗叹一声糟糕,就听着皇帝带着不悦的声音质问了:“田锶!是不是对朕的这午宴不满啊,你这打了酒杯又摔了酒壶的!”
田锶心下一沉,额间的冷汗顿时直冒了出来,三步并两步退出席跪到正中央俯着首,颤颤巍巍地道:“回皇上,臣只是一时失了手打了酒壶酒杯,请皇上恕罪!”
“怎么个一时失手的啊,这酒喝得好好的,有什么事让你连酒杯也握不紧了?”皇帝不冷不淡地问,淡淡地扫了跪在眼前的田锶一眼,示意一旁的刘公公替他斟满酒。
“回皇上,没什么事。”田锶微微一顿,然后又接着回,“太妃遣人问臣庄书兰学士为何没参加午宴,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所以心急之下才失了手。”
“这有什么不好回复的?”皇帝轻飘飘地反问,又抬眼看了在场官员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连朕的午宴也敢不来,朕倒是要听听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