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大厦第一次让洛婉一行人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害怕。
怕的倒不是那种阴冷,而是那种要揭开谜底的不安,谜底到底是什么?是好是坏,是生是死,一切都是未知的,而未知往往是最让人恐惧的。
洛婉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坐在一缘纳蜱崛创乓恢植灰妆蝗瞬炀醯睦湫Γ城车男以谧旖牵盟诤诎抵锌雌鹄聪缘煤苌衩亍?
李大路走过去扯了一下洛婉,没有说什么,手中的力道却是一种嘱咐,一定要小心。
洛婉也拉了拉上官流云,大家的手都握在了一起,心里是一种生死相许的情意,也有着一定要解开谜底救出洛婉的决心,这样的情义在心中,洛婉知道自己劝他们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但有这份情,就是死又何妨?
这一次,只有沈玑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但大家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也不在意,如果洛婉能稍稍地多一点心眼,就能看到沈玑的眼里不仅是冷漠,还有一层杀气,但在洛婉的心里,又怎么会想那么多。
走进了大厦,大家都进了电梯,却不知道按哪一层,这么高的楼总不能四处乱蹿吧!正没办法,洛婉忽然听到电梯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很匆忙,像是在追什么东西,她一下子打开电梯门,冲了出来。
上官流云他们也跟着出来,沈玑不情愿地走出来,洛婉听着那脚步声开始远去,虽然说不出什么理由,却感觉那样的熟悉。
“听,有人在走。”
“没有啊!”上官流云听了一会儿,回过头来望着洛婉,大家都摇着头,表示听不到那脚步声。
洛婉的耳边却清清楚楚地响着腿步声,她顾不上和大家解释,直觉告诉她跟着脚步声走。
那脚步声是通往地下停车场的,他们摸黑沿着楼梯向下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的声控灯坏了,也许是修理人员偷懒,一直都没有装上。
脚步声消失在偌大的停车场,那里除了车什么也没有,洛婉坚定地说:“我们分头找吧!”
分头找效率才高,但李大路却调过头来问:“找什么啊?”
“这么笨,当然是找与众不同的东西。”上官流云装得很内行,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找什么。
四人立即分散开来,开始找与众不同的东西。洛婉小心地走着,在那些冰凉的汽车边转来转去。
慢慢地,她的眼睛开始迷糊,只好弯下腰来找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偶尔直起腰来,却感觉有人在偷窥着自己。
那目光来自车内,洛婉开始紧张起来,在这个停车场里,车子中怎么会坐有人?
可是,车内却真的有目光看着自己,像是有人坐在车子中静静地观察着自己。
洛婉慢慢地往后退,警惕地看着车内,那么多车,那么多车位,如果上面都坐满了人,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想到这里,她感觉到害怕了,开始高声地喊:“流云,李大路,沈玑,你们在哪里?”
四周都静悄悄的,按理说这样的停车场,只要有人一喊,无论在哪个角落都会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却偏偏没有一个人冒出头来。
她开始害怕,赶紧跑开,却听到又有脚步声在身边慢慢地响起,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洛婉开始小跑,一边跑一边喊:“大路,流云,你们出来,别玩了。”
有一个人影悄悄地摸到洛婉的后面,手里仿佛还拿着一个铁棒,正在挥起,目标是洛婉的脑后,洛婉却浑然不知,她被这样的静寂给压倒了。
正在这时,忽然电梯响了,有人从电梯里下来了。
洛婉扭头一看,只见电梯里走出一老一少,正是善清爷爷与小女孩,后面的人影看到有人来了,手一缩就把铁棒给放在了一边。
洛婉听到后面一声清响,一回头,只见沈玑正神色慌张地看着自己,她心里一松,跑上去问:“你没事吧!”
沈玑摇着头说:“我没事,刚刚听到你喊,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就跑来看你。”
“没事,我也就是瞎紧张。”洛婉安慰着她。
善清爷爷带着小女孩来到两人面前,一看只有两个人,紧张地问:“流云和那个小子呢?”
“流云和大路?我也不知道,刚刚我也在找他们。”洛婉也很奇怪地回答。
“你们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怎么可以选在这个时候来阴气这么重的地方呢?送死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要选这一种呢?”善清爷爷生气了。
“幸好我回来得早,从小丫头那里知道你们来了这里,你可知,当年我与上官奶奶为了封存这里的阴气用了多少力?你们却在阴年阴月阴日来到这里,万一被拖到了结界那边,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什么结界?”洛婉问。
“唉,当年我让师妹不要选这块地建楼,可是,她却说,如果她不建楼镇着这片地的阴气,将来死的人会更多,她只好牺牲自己的元寿来建楼,封了这里那些阴魂不散的野鬼,如果不是这样,师妹也不会这么早死。”善清爷爷叹了一口气。
洛婉着急道:“现在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快找到大路与流云,马上走。”
只见善清爷爷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忽然平推双手,对面墙面发生了变化,像一湖透明的水,而水里正是在车子边转来转去的李大路和流云,善清爷爷说:“快,去那边叫醒他们出来,我的力量支持不了多久。”
洛婉毫不犹豫地冲到墙面,一脚踏进了像水一样的墙面里,马上像身处在一个一模一样的停车场,只是里面有还在找与众不同东西的上官流云与李大路。
洛婉叫着他们的名字,一边拖着他们往墙边跑,狠命地往墙上一撞,身子像扑了一个空,抬头一看,只见善清爷爷已经坐在了地上,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鲜血。
“好险!”洛婉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对他们说明了刚刚的情况,李大路与流云才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
洛婉扶着善清爷爷准备离开,李大路忽然挡在她面前:“不行,我们现在不能走,如果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如果再找不到绿门,你会死的。”
“我宁可死,也不要你们出事,我再也不会让你们冒险了。”洛婉坚定地说。
“不可以放弃。”流云也站了出来,谁都知道这是洛婉最后的希望,如果现在离开,洛婉就是死路一条。
洛婉的眼里涌出了泪花:“算了,我早说过算了,为了我一个人的命,还要搭上多少人的性命才算完?我不想再找绿门了,如果我能活下来,而你们却出了事,我独活又有什么意思?”
李大路坚定地说:“就是这句话,如果你出了事,我独活又有什么意思?今天我是不会走的,我一定要找到绿门。”
洛婉与李大路大眼瞪小眼地僵上了,善清爷爷忽然长叹一声:“你们都不要吵了,就算是找也没有用的,我已经没有力量再打开结界了,你们在这里是找不到绿门的,绿门应该藏在刚刚的水的那边,在这个空间是找不到的。”
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刹间破掉,善清爷爷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都说人定胜天,可是,有时候人并不是万能的,而天却是不可理喻的,下场是死,根本无法改变。
洛婉推开李大路,扶着善清爷爷一步步地往电梯里走,她没有回头,也没有流泪,她尽力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脚步声又在她耳边响起,洛婉回头一看,只见墙边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是那样熟悉的人影,大家都惊呆了,望着那个人影。
半天,流云才颤抖着说:“小暮。”
小暮微微地笑,对着哥哥流云,对着洛婉,那样的笑容像是非常的安静,又像是非常的满足,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也没有伤痕,单纯得像天空里最干净的那朵云。
洛婉知道,刚刚是小暮带自己来到这里。只见小暮要往墙里走去,善清爷爷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不要,小暮,你是鬼,不是人,你如果硬要打开结界,最后的下场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不能这样做!”
“小暮!”洛婉扑上前去,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小暮,我不要找绿门了,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如果你不得超生,我一辈子也不会快乐,就算找到了绿门,也只能让我更痛苦。”
“小暮。”流云已经说不出话来,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弟弟,他却总是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小暮扭头回来对大家说:“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对吗?如果我看着你们不幸福,超生又有什么意义?哥,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会快快乐乐,我做的这一切都会有意义。”
“洛婉,你要坚强地活下去,你是我见过最有生命力、最坚强的女人,你不能这样轻言放弃,每一个生命都是难得而可贵的,坚持到底,我从前不珍惜生命,现在我希望你帮我珍惜下去。”
小暮走进了墙面,那墙面像水一样慢慢地荡开了,他最后的声音慢慢地传来:“我从前不懂得,现在都懂得了,从前不珍惜的,现在都珍惜了,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地活下去,不管遇到多大的痛苦都活下去,因为,活才是最美好的事情,而我的选择我永远不会后悔,哥,因为我比你更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洛婉尖叫着小暮的名字,往墙面扑去,那水波已经很清楚地出现了,那边的停车场看起来像是和墙这边的一模一样,但是,那里有洛婉的绿门。
洛婉冲了进去,却看不到小暮,李大路回过神来,拉着呆若木鸡的流云往里冲,沈玑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来不及再流泪,小暮的心愿是大家能坚强地活下去,并且得到幸福,李大路看了看周围,只见果然与那个停车场不一样,这个停车场边有很多门。
四人再不提分头行动这几个字,紧紧地靠在一起行走,这些门,每一扇都是绿色的,但哪一扇才是绿门呢?
四人不停地推开门,却总是失望,除了空荡荡的屋子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正在这个时候,洛婉听到车子里像是传来了响动,她回头一看,只见车里真的坐着人,李大路他们也回头一看,只见偌大的停车场,上百辆高级小轿车内都密密麻麻地坐着人。
而这些“人”都在慢慢地往外爬,不是走,是爬,从关闭着的玻璃里爬出来,目标好像是这四个人。
沈玑咬着牙说:“刚刚好像车里没有人。”那声音都在发抖。
大家都知道,刚刚的车里是没有任何人,李大路喊了一声:“跑!”
四人开始往门后跑,李大路跑在最前面开路,往最近的一个门边跑去,上官流云在最后面断尾,只见那些“人”已经爬出了车子,开始往他们的方向爬来,速度越来越快。
李大路推开门,洛婉与沈玑都挤了进去,只有上官流云了,就在上官流云的手摸在门把的时候,腿已经被从车底伸出的手给握住,重重地跌倒在地,李大路一看,顺手在门边拿着一把铁斧就冲出去,顺手把门给带上,对着洛婉喊:“快关门,无论如何都不要开。”
洛婉想再扭开门,却不知为什么,门怎么也打不开了。
洛婉与沈玑陷入了黑暗中,两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好不容易两个人冷静下来,沈玑从小包里摸出打火机,打开来,却发现这个房间虽然不大,但有一口井。
是一口古老的井,两人小心地探头看了看,深不见底,虽然两个人都很奇怪,却都不敢开口,怕的是那种问不出什么来,却更加的恐惧。
洛婉担心着外面的情况,拼命地扭门,却开不了,她绝望地捶打着门,这一回真正像被捉住的小虫,等着死神的宣判。
沈玑冷冷地看着她,忽然说:“你知不知道当时你昏迷,是谁输血给你?”
“你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洛婉回答道。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上官流云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爱你,真正给你输血的人是那个傻瓜李大路,我只是不想你连死都以为上官流云痴迷着你。”
洛婉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的眼前浮现出李大路的表情,在死快要到来的时候,她清楚地看透了这么久在她眼前的情感迷雾,人也许在死前会用心来看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包括自己都会呈现从来没有的透亮。
一直以来,她都徘徊在上官流云与李大路中间,并非是贪心,而是一直都在逃避,不仅逃避他们的深情,也逃避自己的感情,在她没有明天的时候,她不想给任何人承诺,也不想加深任何人的痛苦。
但是,洛婉的心底真的没有一个男人吗?
在绝对的黑暗里,她却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心底的那个人是谁?虽然解释不清为什么是他,但他确实在自己的心里。
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呢?第一次看到他?还是第一次和他吵架?第一次看到他失明时的表情?还是他给自己送上生日蛋糕的那一刹?
他的爱是卑微又不易让人察觉的,他的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他这样做也许是因为和自己一样,都没有明天。
我们总是爱上和自己一样的人,却又老是因为同样的理由而逃避爱情,有时候就这样错失了最爱。
就在这时,沈玑忽然指着门边喊:“李大路?”洛婉高兴地回过头去,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有人在她的头上猛击了一下,脑中轰轰做响,眼一花,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她一头栽进了古井中,幸好她还算机灵,掉到井中的时候,手一伸就攀到了井沿,井沿青苔很滑,但洛婉知道一放手就是死路一条,五个指头都陷入了泥中。
“沈玑,沈玑,快救我。”洛婉尖叫着,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掉进来的,可是,她这个时候依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沈玑了。
可是,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只脚先是轻轻地踩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井口露出了一张脸,在打火机那火苗的晃动下,虽然美丽却恶毒无比,洛婉一见之下,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玑,你要杀我?”洛婉口气里的伤痛多过不信。
“哈哈,杀你?谁说我杀你了,你不过是自己失足掉进了井,而我赶来救你的时候,你已经很不幸地跌进去了,我一个弱女子除了哭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还能下井去救你吗?”沈玑巧笑着说,似乎只不过是弄死一只蚂蚁。
“为什么,沈玑,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你再不喜欢我,也不至于恨我到这种程度,我们好歹是同学,也共历了患难!”洛婉怎么也想不通沈玑为什么会对自己下毒手。
“因为,我比你想像中要恨你。”沈玑一字一句地说,“你一出现就会毁灭我的人生,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的人生,包括你在内,都不可以。”
沈玑的眼睛发光,望着远方:“我要拥有的东西,谁也不能和我抢,我要得到的男人,就一定可以得到。”
“当然,如果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沈玑忽然笑道,她脸上是满满的自信,洛婉才知道自己真正地低估了这个女人,她有着与众不同的心机,也有着强悍的神经。
虽然每一次遇险,她都好像是吓得最厉害的那一个,但是,她却为了自己的目的,根本不在乎遇险,而是借着遇险的机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洛婉坚持不下去了,她的力气就要用尽了,她挣扎着,无力地呼喊着李大路的名字,难道所有的努力真的要在这个时候白费?
她的手指终于松开,她的眼睛向上望去,心里有太多的不甘,更多的不舍。
原谅我的离开。
希望你能相信我的坚强。
我是多么的不舍得与你们分别。
如果相遇可以重来。
我也许会把一切都安排得更好。
或者我会带你去看一场日出。
看一出话剧。
喝一瓶可乐。
像所有的世间男女。
挽一回你。
李大路用铁斧砍断握着上官流云腿的手,拉着他就跑,往另一扇门边跑,让洛婉开门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太不安全。
两个人一进房门就把门给锁上,李大路刚把上官流云扶到安全的地方,看到上官流云的腿上鲜血直下,知道刚刚他已经受伤了。
就在李大路看流云伤口的时候,他忽然心里一痛,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袭来,他看了一眼上官流云,上官流云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不好。
“快去找她!”上官流云命令道。
“那你?”
“我已经没事了。”
李大路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回头扭开门就出去了,往洛婉的门边跑去,奇怪的是,一路上那些爬在地上的人都不见了。
他发疯一样地跑着,半途中,脸猛然感觉湿湿的,像有人在他的鼻子上猛击一拳,他的鼻子酸酸的,伸手摸去,只见一滴晶莹的泪。
“我为什么哭了?”他似乎看到了洛婉从不远处走来,又对他挥挥手,慢慢消失的景色。
李大路的手开始发抖,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心里像被谁给刺了一刀那样的痛,就在这个时候,沈玑的尖叫声也传来了。
他加快脚步,但是,开了门后的情景却让他的心里冷了一半,沈玑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井沿边上大哭着,望向井里,一见他来,连奔带跳地扑到他这边。
她一边哭,一边说:“洛婉被一双手给捉住脚,被拉到井里去了。”
李大路知道沈玑没有说谎,如果洛婉没有掉到井里去,以洛婉的性子会在那里死等着自己和上官流云回来,她不会一个人一声不响地离开,她不是那种放弃朋友独自逃生的人。
他没有回头去看那个装成悲痛欲绝却一滴眼泪都没有的沈玑,他不想知道洛婉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他只知道,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彻彻底底地离开了。
李大路坐在井沿上,半天,想摸出烟来,却怎么都打不着火,他一生受过的挫折痛苦无数,从做孤儿被人抛弃,到一直受到排挤打击,哪怕是失明,也从来没有感觉到这般的痛楚,那种痛不是很尖锐,似乎是已经麻木了的,但静静地待着的时候,就会慢慢地从麻木中苏醒过来。
沈玑看着他,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真正的害怕,那种害怕,不是怕这个男人会杀了自己,而是那种悲痛离别带来的伤害是如此的巨大,巨大到像是可以毁灭这个世界,她开始在想,自己是不是闯了一个大祸,如果李大路知道是自己干的,那么,自己有可能被碎尸万段。
但是,李大路没有给她害怕的机会,他身子往后一仰,也掉到了井里。
既然说过不离不弃,哪怕她去了井里,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应该跟着走,所以,他选择了坠入深井,哪怕下面是无间地狱。
我跳下来。
不是因为承诺。
只是因为脆弱。
脆弱得已经无法承受失去你。
我从最初到最后。
都没有机会说一声。
我爱你。
但是,现在我想追过去和你说这句话。
会不会已经太迟。
会不会已经找不到你的身影。
李大路身影消失在井口的时候,一个人冲了过来,正是上官流云。
他从李大路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他赶来的时候,正看到李大路的身影消失在井口,上官流云冲了上去,手一拉,什么也没有拉到。
上官流云趴在井口很久。忽然他站起来,反手一巴掌打在沈玑的脸上。
他的眼神恨不得杀死沈玑,虽然沈玑在那里装可怜,干嚎着,但是上官流云却知道,洛婉的落井一定和沈玑有关。
他的目光冰冷,一点点地割开沈玑的皮肤,沈玑并没有感觉到后悔,只是感觉到恨,刚刚应该亲手杀了洛婉那个贱人,这样的话,至少现在承担这样的目光心里会好受一点。
她没有悔过,这世界上有一种女人是死不悔改的,上官流云的手伸到了她的脖子边上,却硬生生地忍住。
上官流云丢下一句话:“你这种脏女人,杀了你都污手。”
说完这句话,他看也不看她,就跳入了井中,他是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爱人与朋友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李大路已经成了他最好的朋友,如果洛婉与李大路都死了,那么,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沈玑待在井边,身边空无一人,她亲手推洛婉下井,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一起待在井上,她成了最孤单最无助的人。
她失算了,她根本就不记得,她一个人永远都走不出这个幻影的迷宫,她以为每个人都和她一样,不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但是,她错了,李大路、上官流云和她不是一类人。
空荡荡的井边只有沈玑一个人,她感觉到一股寒意正在逼来,她不知道哪里是出口,那么多的门,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出去。
脚步声慢慢地传来,像是从各个门边传来,沈玑害怕了,她发着抖,开始狂奔,一圈又一圈,怎么都跑不出这个停车场。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救她了,她只能听着那些追赶着自己的脚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她一回头,看到那些车子底下伸出了无数的人手,那些人手在向她慢慢地伸来,那些手开始捉住她的腿,沈玑无法动弹。
她高声尖叫着“救命,救命!”当那些僵尸样的“人”第一口咬到她的身上,疼痛是那样的致命,沈玑的血慢慢地染红了停车场,她的声音慢慢地变小了,再也没有奇迹在她身上发生,再也没有人会回头来救她了。
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路,但是,如果把路放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那么,那条路,一定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