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释只是眼角微挑,扫了眼那个脸色铁青却不好发作的老华尔,什么也没说。
很显然,南当家对眼前这个狐狸的兴趣大过了他这条养了这么多年的狗。
老华尔脸色铁青,僵硬的上前一步,扶苏忽然轻笑出声,作势扶了扶老华尔,她一脸无害地勾起了唇角:“我说笑的,华尔先生不必真的跪下,你肯跪,我还不敢受呢。”
“狐狸!”老华尔愤恨地冷声大喝,抬起一只手就要朝那张带笑的脸扇下去,他华尔家族怎么说也是个大家族,他堂堂一个家主,竟然被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当众羞辱,要他以后如何在道上办事!
“你找死。”一声比冰窖还冷的声音忽然响起,那声音不大,但是却威严冷彻,惊得所有人心中一滞,只感觉寒气袭来。
只见沐老大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忽然一敛,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惊肉跳的凌厉,他钢铁一般的大手扣住了华尔要扇下的手,一个用力,只听嘎嘣一声就将老华尔的手卸了下来。
“放肆。”沐岩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只是这一声喝斥不是对老华尔,而是对那个依然面不改色过分嚣张的扶苏。
扶苏嘿嘿一笑,自觉地退到沐岩身后:“老大,我就是跟他说笑的……”
南释微微眯起蓝色的眸子,命人将老华尔抬下去,他带着探究的目光满含深意地落在那个面不改色,精明狡诈的狐狸身上,像狐狸这么精明的人,最懂得什么叫韬光养晦,她是里子黑连骨头也是黑的危险女人,绝对不会干为了逞一时之快锋芒毕露树立敌人的蠢事,她想做什么呢……
越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他南释才越感兴趣……
枢佬也不愧是个老人物,在宴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能谈笑自若:“今日是我枢某七十大寿,还请两位当家给枢某个面子,不要动怒,枢某为诸位准备了宴席,请大家尽情玩,玩得开心些。”
暗夜里,银白色的跑车流畅的线条在夜色背景下飞快地奔驰,银光一闪,快得像流星。
那辆银色的跑车停在了宴厅白色的大门前,从里面走出的,是一个高大好看的男人,他一手插在口袋,另一只好看的大手推开了那扇门。
忽然出现在宴会门口处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但那男子长得极其好看,周身带着一种慑人的魄力。
今夜是个怎么样的夜,似乎要将全天下最令人胆战心惊的霸主都聚集在这里,让每一个人都心中颤抖,似要窒息。
唇角带笑的扶苏漫不经心的目光懒懒地扫向忽然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不速之客,她的目光瞬间一抖,手中一颤,她面色一变,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僵住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能够让狐狸露出这样不可思议的神情,不,不是不可思议,而是恐惧与惊诧……
那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是谁。”苍老的声音略带颤抖,原来在这里快要窒息的不只扶苏一人,枢佬一向淡定自若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慌,恐惧,惊诧,复杂的神情,他拄着拐杖的手也因为太过用力而猛地颤抖。
“枢北辰。”那个背着清寒的月光出现在宴会门口,散发着寒戾气质的男子简单清冷地吐出三个字。
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枢佬幽蓝色的瞳孔猛地一缩,那神色复杂,惊恐畏惧悲喜交加。
枢北辰是谁?这个名字太过陌生,闻所未闻,那张英俊的脸也很陌生,见所未见,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枢北辰……枢?难道他与德高望重的枢佬有什么关系?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枢佬的儿子早就过世了,他这一生再也无儿无女啊。
无数个疑问闪过每个人的脑海,在场的名门豪贵没有人说话,只是不可思议地将目光集中在这个凭空冒出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太过摄人,深邃的五官,俊美的轮廓,幽蓝的眸子,那是一种令人心寒的邪戾。
僵立在原地的扶苏藏在身后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垂下眼帘,不敢看那个寒戾的男子,扶苏的呼吸有些紊乱,和枢佬的反应竟然一样,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平日的张扬跋扈一扫而光。
气氛诡异得很。
“你来这里,想干什么。”枢佬呼吸沉重。
“奉上一件生日礼物。”慵懒的声音暗藏杀机。
那双幽暗的眸子,深不见底,寒戾的目光噙着一抹令人胆战心惊的笑意,枢北辰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钩子,他忽然抬起手,就在那一瞬间,一抹银光朝枢佬射来。
枢佬面色一变,却迈不动脚,那把泛着冷光的银色匕首就要刺穿他的心脏了,有人尖叫出声,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被吓得双腿发软。
叮的一声,那是猛烈的金属碰撞的声音,那把就要夺取枢佬性命的银色匕首忽然在空中与什么东西碰撞了一下,被打飞落到地上。
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的思维都跟不上眼前发生得那样快的一切,只见撞飞那把泛着冷光的银色匕首的,是一把外观几乎一模一样,但通体金色的匕首,一银一金一起坠落在地。
没有人看清那个叫枢北辰的男人什么时候飞出那柄银色匕首的,更没有人看清那把金色匕首又是什么时候飞出去的。
伊扶苏慢慢地垂下了右手,藏在身后的左手仍在隐隐颤抖,好半天,所有人才回过神来,暗自松了口气。
钢琴声依旧,所有人吓得魂都掉了,但那个天使一样的少年却一如既往淡定,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那是什么样的胸襟,什么样的城府,伊舜淡定得让人乍舌。
下一秒谁会死,只要与姐姐无关,那么,也与他无关。
南释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地上那一金一银的匕首身上,玩味地勾起唇笑了。
“我们会再见面的。”枢北辰目光微敛,那穿透力十足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瞬间出手的女子身上,唇角的笑意深不可测,但那幽蓝的眸子却噙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凌厉,那句话,像是在对枢佬说,又像是在对扶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