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松一窒,没想到青辙说话如此直接尖锐。
这时,他方认真打量眼前的年轻人,眼前的青年比之玉清谦的容颜也丝毫不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精致美丽,他微昂的头颅有着天生成而的高傲和冷清,微敞的胸膛偏偏不显得轻佻,反而在那丝滑柔顺的黑袍下,越发显得尊贵逼人。
晏松暗吸口气,暗道一声果不愧为迎客门少主,如此气质,浑然天成,完全不是一般人能及。
对于晏松的刺骨的打量,青辙不悦地皱了皱眉,冷冷道:“无礼。”
晏松一滞,有些汗颜,“是在下失礼了,青少主,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请青少主前往晏家,在下也是奉命行事,更何况,我晏家老祖宗虽然飞升,可青少主又怎知我晏家当真无人?青少主,外界传闻不可尽信啊。”
青辙冷冷看着晏松,暗自思量晏松话中之意,蓦地,青辙想明白了:“你们与阴教联手?”
晏松缓缓微笑,意味深长,赞道:“青少主聪慧过人。”
青辙知道自己必然是要前往晏家‘做客’了,但是他更是担忧赫连吟风。
青辙不有反抗,跟随晏松一同去了晏家,途中,他将剑上宝石取下,丢在路旁。
小魔怔怔地站在飘香客栈中,血色的眼睛有些茫然,眨眼之间,赫连吟风和青辙已经不见踪影。循着熟悉的气息,他向银城外追去,到了之后,却已经没有了赫连吟风的踪影。他有些无措,怔愣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候,天色大黑之后,才沿途返回客栈。
阴教,临近北原荒山。
这时寒风呼啸,比银城更冷几分。
赫连吟风遥望北原荒山,一千二百年前,那是她修炼之地,从小蛇到八百岁,她一直生活在荒山深处。
“我要先去荒山深处,有兴趣的话,你也可以同去。”赫连吟风一改方向,朝荒山之处飞去。
苏录云澜不解,既而他讥笑道:“你胆怯了?不敢和我去阴教?放心,我师父闭关了。”
赫连吟风回头冷冷瞧了他一眼,“少废话,我若怕,就不会跟你到这里来了,当年我连姬无媚都不放在眼里,区区易轻邪算什么,还是说,你不敢跟我一同去荒山深处?”
“哼。”苏录云澜冷哼一声,飞身跟上。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苏录云澜诧异道。
“一千二百年前,我就在北原荒山之中修炼,八百岁的时候,我修炼的洞府之中长出一颗血提果,神物降世,天降异象,引来了姬无媚,我和姬无媚就是从那时结冤的,我被他一路追杀,身体落在赤湖中沉睡千年,灵魂外逃……”
赫连吟风淡淡道。
苏录云澜十分不解,“如此说来,赤湖中的赤蟒,本来就是你的本体!不过,你是灵蛇,怎么会在干燥寒冷的北原荒山里修行?”
赫连吟风道:“我也不知,从有记忆起,我便在北原荒山里了,那里除了我,只有少数走兽,那些走兽都未开灵智,懵懂的很,不过,却从不敢靠近我。也许,我从来就不是蛇。”她如今已成蛟。
临近荒山之时,赫连吟风有种故地重游的亲切感,她忍不住一把抓住苏录云澜,拉着他身形若闪电般朝荒山深处快速掠去。
“就是前面了……”二人落下身形时,已经处于了荒山深处的一处山谷里,这里寒风干燥,吹在人身上如刀割过,苏录云澜脸色发白:“这是什么鬼地方,别说是人,就是人都不能在这里生存。”
赫连吟风瞟了他一眼,朝前方的山洞里走去。
刚走近山洞,赫连吟风便脸色微微一变,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难道我千年不在,这里已经被别的动物占去了?”
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味之色,饶有兴趣地迈步走了进去,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入本大王的洞府?”
赫连吟风这时肯定,居然真的有人在她的洞府里占府为王了……
偌大的洞府里不同于外部的干燥寒冷,洞里,水滴清响,寒气袅袅,潮湿而阴冷。里面堆满各色矿石,地上是清澈的浅潭。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私自闯入本大王的洞府?”那个稚嫩的声音再次大声喝问,幼嫩清脆的声音像小男孩的怒喝,在空旷潮湿的洞里扩散出一波波回音,显得悠远,而,赫连吟风和苏录云澜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人高的大石上,站立的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的小不点。
那小不点肥肥胖胖的,两只圆圆的小耳朵无意识地耸动着,豆子般的小眼睛戒备地瞪圆,盯着两位不速之客,眼中满是不悦,身后细细的小尾巴不时地甩一甩,随着它的动作,它光滑柔顺的血红色皮毛会发出一阵油亮的光亮。
它仰起小小地头颅,姿态高傲狂妄的如同人类一般,两只前爪叉腰,仅用两只后爪站立,因为愤怒,它全身的毛都有些炸起。
“老鼠?”
“老鼠?”
赫连吟风和苏录云澜下意识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呸!”那小老鼠怒啐一口,两颗金光闪闪的大门牙磨的嚓嚓作响,嘴边的胡子闪过锋芒的冷芒,“本大王才不是那低贱的老鼠,本大王是尊贵的血鼠王。”
说时,小老鼠又扬了扬它的小头颅,一手还捋了捋头上的红毛,小眼一眯,有些不满:“哎呀,发型都乱了!”
它的口音很稚嫩,但是很自恋,而且咬字略有不清,幼幼嫩嫩的。
黑线,从二人头上飘出,赫连吟风和苏录云澜再次惊讶相视一眼,眼中皆有些好笑。
“说,你们是什么人?”
小老鼠小小的爪子再次指向二人,冷声喝问,而且,那双豆子般的小眼睛里蓦地射出一丝贪婪和凶残,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赫连吟风和苏录云澜二人皆是一震,心中警声大作,二人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小东西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