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听着,觉得这里缺少了些什么,对,缺少了些激情。这样的生活是安心想要的吗?
这点,等安心回来,她必须问清楚。不然,结了婚,婚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万一安心承受不了到时候在说离婚,那对李威是不公平的。
安心同李威在一起,幸福不幸福她倒不能肯定,但是,能肯定的是,李威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不用担心他在外面拈花惹草,花天酒地。
就这一点来说,这个男人是可靠的。
仿佛看穿了安然的心思,李威解释道:“你会问我为什么选择安心?而不选择齐老师吧?其实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你们姐妹我是了解的,都很朴实,没有企图心,是过日子的人。安心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知根知底……而齐老师,她的家庭条件造就她的性格肯定是争强好胜,性格骄纵,我不想取回来一个女儿,让我成天哄着……”
“威哥,你的思想观念好像变了许多……”李雪姐姐活着时,李威也是一个活力四射,激情迸发的年轻人,也许是妻子的去世给了他太过沉重的打击。
“思思妈去世后,我想开了……什么事也都看开了……如果知道她会离开我,那时,我宁可不娶她,让她嫁给别人,我看着她幸福,就可以了……”
“威哥……”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安然伸手碰了碰李威的肘弯,说道:“只要安宁没意见,我同意……”
对于幸福,各有各的理解,一百对夫妻,就有一百种对幸福定义的诠释,所以,她这个当姐姐的,还是采取民主。毕竟,能与妹妹过一辈子的是她的伴侣,而不是姐姐。
四口人手拉着手又走了一段路,李思思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说道:“妈妈,我不要叫你阿姨,我还要叫妈妈……”
称呼只是人与人交流的一种媒介,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就是叫她全名,她也没意见。
“好,思思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安然在孩子的发顶揉了一下,宠溺道:“只要不叫姐姐就行……”
安然的民主和宽容,让两个孩子大胆起来,思思又问道:“爸,妈,别人家的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你们为什么不?”
安然差一点噎住,现在的孩子,也太早熟了。安然尴尬地看着李威。
李威忽略安然眼中的求救信息,递给她一个“你解释”的目光。谁让你是社区书记兼主任呢?平时给人做思想工作时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看看怎么给孩子们解释吧!
看李威“见死不救”,安然放弃地收回目光,沉吟一下,说道:“爸爸和妈妈,不是别的同学的爸爸妈妈那的爸爸妈妈……”安然解释道,别说孩子能否听明白了,就是她自己都觉得拗口,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糊涂了,更别说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瞅着安然,一片迷茫的眼神。
最后,安然干脆不解释了,跳过过程,直接奔结论,说道:“记住,别的爸爸妈妈怎么爱孩子,我和爸爸就怎么爱你们,我们只是不住在一起,其他的,你们不懂,等你们长大了,妈妈再告诉你们,好不好?”
说完,伸手又在两个孩子头上各揉了一下,很是满足和宠溺。
“我们什么时候算长大?”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问道。
“等你们像爸爸妈妈这样高的时候,就算长大了,为了快些长大,吃饭时,就不能挑食,更不能老吃垃圾食品……”
二人带着孩子走在人行道上,虽然是深秋,阳光是柔和的,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树叶味儿。
怕安然有负担,李威又重复了一遍,说道:“处理完齐老师的事,我就把与安心的婚事定下来……”
安然点头,回道:“还是我家安心高攀你了……”
李威摇摇头,她还是把“你我”分得如此清楚。
到了十字路口,二人停止谈话。安然和李威每人牵着一个孩子的手,不慌不忙地走过斑马线。
说来也巧,齐御的车正好停在线外,他清清楚楚看见安然和李威有说有笑地从他车前走过。
秋风拂过,他甚至看见安然鬓角的发丝微微翘起,随风飞舞起来,可是,她竟然没看见他,他那么注视着她,一心一意,她竟然没有丝毫觉察。
然后,齐御将目光落在李威身上。他与安然错过八年,这八年应该都是那个男人陪在安然身边。难道,八年的时光,真的可以泯灭他与安然那么深的感情吗?
还谈什么感情?他与安然注定是走不到一起了,他应该庆幸有李威陪在安然身边才对,至少,李威是个真正的男人,可以依靠的男人。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像是谴责自己的小肚鸡肠,齐御抬起手,使劲儿拍下去,重重落在方向盘上。
已经走过斑马线的李威警觉回头,职业的敏感,让他觉察,仿佛有人暗中窥视着他。
绿灯亮起来,齐御的车一下子窜出去,他踩着油门儿,加快速度,赶往悦来酒店,那里,有人等着他打麻将。
李威收回锐利的目光,同安然领着孩子往家的方向走去。可是,刚才被窥视的感觉还是萦绕在脑中,久久不曾散去。
安然等四人还未到家门口,李威的电话就急促地响起来。
“什么?好……我知道了……”李威接通电话。脸上的和颜悦色一下子变得冷凝沉重起来。
“出事了……”李威有些担忧地看着安然,“你们社区的居民到北京上访去了……”
“谁?”安然想也不想地问。
“赵保民的爹……”李威问她:“他家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怎么摁倒了葫芦起来瓢?安然开始生气起来,这些居民真是不给她争气。她到处未他们谋利益,到处碰壁,可到头来换来什么?竟然是背着她去上访?让她寒心。
见李威一脸沉重,安然说道:“早就解决了……赵永福家有七间房子,加上厢房,大概有三百多平米,可是,有房照的,只有四十多平米。拆迁时,签合同,只给他四十多平,可是,两个老人找到我,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我看着可怜,并且,赵保民也没尽到儿子的赡养责任,我就厚着脸皮找到齐御,齐御看着我的面子,给两个老人六十平米的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