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今日取得的成就,还得感谢安然,当自己还是一个街头混混时,是安然将他引进学校,促使他学习成绩直线上升。在考进大学后,她只留下一封信就辍学消失,让他生不如死,最终远走他乡去国外念书。
在国外,他各方面的能力突飞猛进的增长,要不是能力突出,叔叔不会放心地把生意交给他管理的。
总之,安然是让他最伤心的那个人,也是让他最感谢的那个人。
齐御本就没什么大碍。安然再不搭理他,齐御的苦肉计也没有了实施下去的必要,于是,在医院住了两天,便打道回府了。
痛定思痛,齐御意识到,谭天的那个追女孩子秘籍,在安然身上根本就不起作用,既然行不通,他便把记录得密密麻麻的实施计划扔进碎纸机。
想起那夜,在“小桂林”偷听到的议论,齐御心里又泛起一股钝痛。
安然到底遭遇过什么?为什么她不肯主动告诉他?他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还是……
还是她担心她遭遇过那样的事,他不要她?也许,安然考虑就是这点吧!
齐御指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是啊,他在意,他怎么不在意?他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他也有自己的虚荣心。他也希望,新婚之夜,安然给他的是完璧之身,可是,谁又愿意遭遇那样的事?如果,连他都嫌弃安然,那么,安然心底的伤疤会更难以愈合吧?
齐御轻叹一声。她不说,那么,他永远不会主动去问。他等着,等到某一天,当她真正放下一切的时候,会主动告诉他。
“然然……然然……然然……”齐御只听见心底一声声既爱又怜的轻唤。
炎热的夏季就要过去了,天气不再燥热。
孩子们开学了,安宁筹划着按摩院的事,安心也进入大四。李威照样每天忙忙碌碌。安然也没闲着,她下班后,同孩子们一样,每天看书,备考公务员。
日子虽然平淡,但有滋有味,充实宁静。
齐御见安然对他的攻势无动于衷,也就改变了策略。他不再送花,也不搞苦肉计了。而是,时常以公事为名,约安然出去商谈。
安然对齐御也不再恶言相向,有时候,在齐御的央求下,还做一些馅饼给他吃。
这一天,天阴阴的,西北天空有厚重的云层飘过来。安然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到孩子们就寝时间了,她先给李思思洗脸洗脚,准备安排孩子们睡觉。
李安安则趴在窗台前的继续看书,等着李思思洗漱完毕,好轮到他。
一切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不好的预感。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响彻夜空。
紧接着是李安安惊恐的大叫:“妈……”
一切来得太突然,措不及防!
“妈……妈……”李安安捂着眼睛,被吓得嚎啕大哭。
安然扔下李思思,急忙跑到隔壁房间,见李安安捂着眼睛,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无助地喊着“妈妈”。指缝里,有汩汩的鲜血流淌下来,。安然顺势扫了一眼窗户,玻璃完全破碎,室内地上,躺着一块石头和无数的玻璃碎片。
来不及细想,她转身抄起电话,慌乱中,就将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声音故作镇定,眼里却含着泪:“威哥,快来,安安出事了……”
“你们在哪里?”电话很快接通,那边的人先是陈顿一下,然后大声问道。
那边开始很嘈杂,后来,电话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小,机主仿佛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在接听。
安然手忙脚乱,她先给李安安找出一件衣服披上,一听李安安哭,李思思也跟着嘤嘤哭出声来,眼里都是恐惧,连着声喊着:“妈……妈……”
安然听不太真切,只是大声喊道:“我在家,这就去区医院……”鼻息浓重,马上就要哭出来,见孩子流血不止,脸上已经殷红一片,有一种不好预感在安然心里扩大。
“然然,别急,你领着孩子往大街上走,我马上过去……记住,手机带着……”“好……”安然极力忍着什么。那边传来安慰声:“然然,乖,别急,我马上过去……”电话挂断的同时,安然似乎听到那边有引擎发动声。
安然背起李安安,李思思跟在屁股后,大声喊道:“妈……妈……我怕……我也要去……”
没办法,安然背着李安安,抱起李思思,连家门也没锁,一路小跑着到正街上打车。
两个孩子重量全部压在安然身上,没跑多远距离,她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嘘嘘了。
这时,李安安逐渐安静下来,他忍着剧痛,也忍住哭声,叫道:“妈……我下来走……”
“安安听话,别怕,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平房离正街有好长一段距离,当安然汗流浃背跑到正街上时,两道灯光也朝着她这个方向投射过来,一辆车风驰电掣一般,停在安然身边。
齐御下车,急忙接过孩子,打开车门,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紧接着,车便滑进大道。
“哥哥,去哪个医院?”开车的谭天问道。
“中心医院……”区医院太小,看孩子的伤势不轻,齐御果断决定。
安然看清是齐御和谭天,也顾不得道谢,更没时间考虑他们是怎么来的。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安安身上。
看着孩子脸上血肉模糊,可乖巧的孩子竟然一声不哭,安然心里宛如刀绞。
她低头安抚着受到惊吓的李安安,一声声轻柔的呼唤:“安安不怕……安安勇敢,有妈妈在身边,安安不怕……”
安抚完李安安,又握住李思思颤抖不已的小手,安慰起来。
李思思的手,一直紧紧攥住安然的衣角,也吓得不轻,眼里,泪汪汪的,紧张的盯着安然,生怕妈妈撇下他们不管。
夜晚,路上依旧车水马龙,正是城市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谭天也顾不得红灯绿灯,见缝插针。车子就像一位滑溜的鱼,在长长的车阵中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