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老板”开口,祝雅丽已经逃出了办公室。
“妈,我马上就过来,您说您,好好的清福不享。你上我这儿来受罪干啥,你这是干嘛啊?”祝雅丽拨通的母亲的电话。
“妈,我都这么大了,我自己知道自己该做啥,你就不用担心我了!”祝雅丽眉心拧了拧,“我知道让你担心了。”
“知道知道,咋不知道呢?你要被人欺负了,我第一个冲上去,我要他命,可是妈,咋不能不讲理,没人欺负我,你等我一会儿,我就过来了……”
朱旭冉看着前边的琴谱,心中一个咯噔,似觉得一个影子就在她身侧,她的指尖娴熟流畅的划过了黑白的琴键,一曲带着了响亮而欢快的乐曲就从这指尖而出。
为什么这个女人都已经离开了,他的脑海中还会有她的身影,他不知道她的琴弹的那么的好,一曲畅快的音符跳动在整个屋子之间,如一只空灵的燕子,飞过每一处角落。
“回来了吗?”
朱旭冉一愣,似乎从那个神色中惊醒过来,她宛然的中断了音符,那跳跃的音符却如同不听话的孩子,还流窜在她的脑海之间。
那一幕情景再现,朱旭冉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竟然会记得当初,会将那一幕记得那般的清晰。
“旭冉,你怎么了,怎么不弹琴了?”杨燕妮伸手伏在他的肩上,“怎么了?”
“没事!”朱旭冉一愣,回过神,手指落在了琴键之上,陡然不是滋味,不知道是不是看见她“出轨”太快,自己心有不甘,还是什么!
再次的落下去,那音质音色边大大的跑了调,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旭冉,你怎么了?”
朱旭冉索性的停了手,抚摸在这琴键之上,他似乎只听过她弹过一次琴,难道是以前她常坐在此处弹琴,那一次被撞见,她就不谈了。
朱旭冉的手抚摸过琴键,那上边是不是留下了她的痕迹。
杨燕妮从背后站着靠着朱旭冉抱住,“旭冉,你说,我们结婚的时候,去哪儿度蜜月?”
他跟祝雅丽结婚的时候,好像根本就没有想过度蜜月的事情!已结婚,只是那么一个仪式,他怎么觉得,他们都笑的那么的仪式化,仿佛不是结婚,只是,只是,只是觉得哪个时候,自己是应该笑的。
“去马尔代夫好不好?”
“好啊。”
“妈,妈,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祝雅丽抱着头,任母亲的拳头落在她身上,她如今真的知道什么是抱头鼠窜了。“妈,妈,虽然你是穆桂英,可是我不是你的敌人啊,你干嘛呢!”祝雅丽抱着头跑开。
“妈,你都退休了,你是不是闲的慌,没戏唱了,你跟我,你跟我找乐子……大炮三声如雷震!啊!……披绣甲跨征鞍整顿乾坤……”祝雅丽学着母亲的强调,唱起戏来,“咿呀……”
“这个死小孩,你找死是不是!”祝母大声叫了起来,拿起包裹就要打祝雅丽,“你这个猪头脑袋,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猪头猪脑的女儿来啊……”
“……辕门外层层甲士列成阵,虎帐前片片鱼鳞耀眼明……”祝雅丽抱着头,缩在一边,“妈,我错了!”
“就算是猪头猪脑,我也是你生出来的是不是?”祝雅丽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妈,你给我留点面子,这么多人,你还让我以后出来混吗?”
祝母收起包裹,“你!你气死我算了!姓朱的在哪儿?”
祝雅丽起身,“妈,您别生气了!”
祝雅丽走过去,拿起了母亲的包,“妈,你一路劳苦,我先带你去梳洗一番,我们在从长计议好吗。”祝雅丽狗腿的走过去抱住了母亲,“妈,你一路行辛苦,辛苦,女儿给你陪不是了,妈,妈,呵呵,呵呵呵呵!”祝雅丽抱着母亲,摇晃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祝母恨铁不成钢,伸手猛地捶了祝雅丽一拳头。
“我怎么笑不出来?”祝雅丽笑,“妈,我们跟人家不一样,不一样的!”
祝母低头看着了女儿,突然间有些心酸起来。“雅丽,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妈知道,你一定是受委屈了,是不是?”祝母拉住了女儿,“是不是啊,你是我女儿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是不是姓朱的给你气受了。”
“没有,妈!”祝雅丽靠在母亲手臂之上。“妈,你再给我唱一曲穆桂英挂帅好不好?”
“为什么要听这个?”祝母迟疑的看着女儿。“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就是觉得好听啊!”祝雅丽笑,“妈,你来了,我就多陪着你,多陪着你看看这个城市。”
“你不是我让我过来吗?”祝母伸手揽住她,“你不是说……”
“妈,人家逗你玩的嘛!人家确实想死你了,妈,我想你,想你,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一起数……”祝雅丽唱了句,将要留出眼眶的泪水给逼回去,紧紧拉着母亲,走出了火车站!
“你就住这里?”祝母看着祝雅丽住的地方,忍不住火大起来,“你一个大姑娘的,住在这么僻静的地方,你脑袋中想什么呢?”
祝母坐下来,看着祝雅丽堆在墙角的方便面,脸刷的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解释啊?”
“妈,苦难时期,特别对待!”祝雅丽赶紧从水壶倒了杯水出来,递给祝母,“妈,你喝水?”
祝母接过水,吃了一口,“这水怎么有股味道啊,你就你就……雅丽,你有这么穷,非得把自己弄得这么的惨!”
“妈,古人说的好!”祝雅丽站起来,悠然的站了起来,“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徵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