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摔倒,走吧!”
民政局大厅已经有几对要离婚的夫妻等候着!几乎每一个脸上都是阴沉的,没有有一丝喜色。
叶桑叹了一口气,看来办离婚的地方跟办结婚登记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结婚那边对对情侣都是如胶似漆,而离婚这边的夫妻坐在一起,无形中的疏离冷得可以冻死人。
楚一衍用眼神示意叶桑坐在椅子上等候。
结婚的时候排队,没想到离婚也排队!
整个大厅很安静,大概心情所致吧!
办理离婚工作的大妈正在给一对年轻夫妻办理离婚手续,填表格,检验证件……办证大妈的表情一直很严肃,检查的很仔细,而手中的动作却很缓慢,无意识中给了离婚夫妻很长的思考时间。
最后在需要这对夫妻双方确认签字按手印的时候。
离婚男子紧紧抓住了女子要签名的手,绷着脸。
“你最好看清楚这是什么?签了就不能后悔。”
女子狠狠瞪着他,“我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了你。”
男子的唇角一抽,“签完了,回去的时候你别再坐我的车。”
“凭什么不让我坐?”
“因为你不是我老婆了!”
女子哇的一声哭了,眼泪如洪水般无以控制,男子一把把女子搂到怀里,对着办证大妈说,“大妈,我们不离了!把证件还给我吧!”
办证大妈嘴角一弯,一副见惯不惊的表情,嘴里说,“下一个。”
大概是受了女子的感染,叶桑觉得喉咙堵得慌,发酸的感觉充斥着整个胸膛,抬头,与楚一衍视线在空中相撞!
楚一衍深潭般黑色的瞳眸死死地盯着叶桑,仿佛要刺穿她的骨髓。
“叶桑,你打定主意了?”
叶桑轻笑笑,心却丝丝痛着,“一衍,我们情况跟他们不一样!”很明显那对夫妻是吵闹惯了!
楚一衍转过头,脸色铁青僵硬,紧紧握着拳头,手臂上绷出了青筋,一阵心痛,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过了一会,“我出去一下。”声音冷得可以把空气冻结。
楚一衍立了起来,急急的向大厅外走去,急迫的样子就仿佛他的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逐着他。
叶桑忍不住转头看着他的身影,挺拔、高大却又好像比平常瘦了一些!
楚一衍三个字差点在她的喉咙吐了出来!
心中微微的刺痛着,胸腔里不停地翻腾着,却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叶桑提醒自己不要再想,已经做了决定,不要犹豫,不要反悔,一切都会过去了。
既然离婚是自己的选择,就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可是她的心口为什么会疼!疼得她喘不上气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划过,叶桑看着一对对熟悉彼此的夫妻在大厅里变成了陌生的两个人。
渐渐地大厅里只剩下叶桑一个人,办证大妈也开始收拾东西,在为下班做准备,楚一衍呢?叶桑眸子紧盯着大厅的门口,楚一衍躲了?逃了?
手机已经拨了几次,他却是拒绝接听,叶桑脸色越来越白,心底暗沉,胸腔里飘荡着说不上是气恼还是什么,姑娘,我们要下班了。”办证大妈笑眯眯,已经没了工作时的严肃。
“阿姨,能不能等一会?我……”叶桑绞着手指,神态有着几分狼狈的样子。
办证大妈看了一下四周,很明显,这个女子的老公以失踪来逃避离婚,“不行呀,今天是周末,已经很晚了,姑娘你下个星期一再来,好不好?不差这两天。”不能离不更好吗?大妈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那么爱离婚?
身在某一处的楚一衍仰着头,看着天空,他不愿意伤害叶桑,更不愿意失去她!
原是亲密无间的夫妻,盖章之后,转眼就可以陌生到极限,生活怎么可以这样?楚一衍真的怕了!
在那一瞬间,他宁肯叶桑恨他,也不愿意跟她就这么完了!
可是,他们真的走到尽头了吗?却无人可以告诉他!
天色渐渐已晚,民政局门口,叶桑看着面前不知在哪转了一圈的楚一衍,心里带着说不出的滋味,她没有动,他也没有,彼此的眸光,如同印记,沉积在内心深处,火热的,带着硬生生的疼痛。
“什么意思?楚一衍,你说话!”叶桑低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楚一衍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在审视,风吹过来依稀带着一丝寒冷。
“无话可说。”不知道能说什么。
叶桑怒气陡然而升,挥手对着他的脸孔就是一巴掌。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飘荡着任何生息。
在一天里,她竟然甩了他两巴掌!
叶桑猛的转身,快步的冲向门口,叶桑的跑得急切,就仿佛跑慢了她一辈子也无法逃脱了一样。
叶桑停下脚步,站在街道上,黑眸瞪着一直开着车跟在她身后的楚一衍。
楚一衍见她不在走动,停下车,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她的脸。
“桑桑,我们回家吧!”楚一衍向叶桑伸出手臂,无形中等候着。
叶桑盯着他的手臂足足有一分钟,咬着唇轻笑,只可惜,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淡淡的街灯下,她的脸柔和而朦胧,让人看不出任何表情,“楚一衍,这世上貌合神离的夫妻已经够多了,可你还要再添上一对,偏把你我也拉进来!是不是我们需要签一张分居协议?最长不就两年吗?我等。”
叶桑的声音不大,却说不出的清晰。
离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但分居一个人说了就可以!
转回头,刚欲抬脚,楚一衍一把拉住她的手,叶桑手臂随即绷紧僵硬。
楚一衍深邃的眸中隐不住不安的情绪,从她紧绷的肢体语言中,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拒绝。
“你去哪?一个人我不放心。我送你去贝贝家?或者你告诉我你想上哪!我带你过去。”让她冷静冷静也好。
叶桑用力甩了甩他紧握的手,没甩开,不大的声音透着冷漠。
“你管我上哪?不要再跟着我了,给我放手!楚一衍!以后我自己会养活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