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很恨我吧?我们的那个孩子!”颜紫烟停下了哭泣,怔怔地说道。
慕容熙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直直地看着颜紫烟,认真地说道:“不会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颜紫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着慕容熙问他:“你说得是真的吗?”
慕容熙点点头,然后,他把颜紫烟放在床上,让她继续地睡,自己则坐在床边,一直陪着颜紫烟直到天亮。
凌春风回去后,他一个人呆在曾经用来准备跟颜紫烟结婚而买下的单身小公寓中。自从颜紫烟离开他后,公寓里面的设施,一点都没改变过,就好像还在等着它们的女主人归来,把它们再仔细收拾一番。
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回忆着爱干净的颜紫烟,曾拿着抹布,把房里的角角落落都擦得一尘不染的情景。她最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数落自己,嘱咐他以后不要把那些东西随便乱放,要有规律地从哪里拿就往哪里放。可是自己总是敷衍地答应着。
那个时候,恐怕是凌春风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了。他和颜紫烟之间,始终没有任何的芥蒂,只有对未来美好的畅想。两个人是相依相偎着,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踏踏实实过着他俩的平静小日子。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球赛,一起在饭桌前讨论今天哪个菜做得比较好,一起在床上打闹。
凌春风在沙发前停了下来,然后,他重重地坐了下去。他把头埋在自己的双手之间,觉得疲累不堪。究竟是啥原因,才让他跟颜紫烟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呢?
他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午夜了。外面是静寂无声,偶尔会有邻居家养的小狗,因为他的脚步声而叫几声,可是,也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凌春风随后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他打开了电视机,出来的第一个频道,就是体育频道,并正在直播球赛。他眯着眼看着场上穿着红色球衣在奔跑着的运动员,他记得颜紫烟过去,最喜欢这个球队,是他们的铁杆球迷。
电视里的欢呼声和讲解员的解说声,让磷肥厂的头是愈发地痛了起来。他恼怒地关掉了电视,决定去好好睡一觉。他草草地洗了个澡,就躺上了床。
柔软的床铺,却并不能让凌春风陷入梦境。他的思绪依旧是纷乱不堪。凌春风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正好触及了今天被慕容熙打了的那个地方。疼痛让他的思维,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凌春风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直就呆呆地坐在床上,直到外面的天色蒙蒙地有些发亮。他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然后,起身下床。
今天是周末,用不着上班,凌春风决定自己去买只乌骨鸡,回来炖个汤,打算给颜紫烟的父母送去。自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去过这两老人那里。也许是自尊心在作祟,也许是不想让两老人看到他再继续长吁短叹。
不过,现在两老人的存在,对凌春风而言,却正好是个最大的突破口。有了他们,即便是慕容熙拦着他,也断不会拦着两老人的。凌春风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颜紫烟的父母,自从颜紫烟跟凌春风双双离开之后,家里是一直非常地冷清。他们没有跟自己的朋友们接触,也没有跟亲戚们来往。
颜紫烟的母亲,整天是以泪洗面,而颜紫烟的父亲,则是把自己常常关在颜紫烟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反思自己是不是在颜紫烟的教育上面,做错了啥。
在门铃响起之前,他们都以为自己都会如过去一般度过今天。当颜紫烟母亲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去开门的时候,她还没想到见到的会是凌春风。原本她以为是小区里常来的推销员,正想将人劝走。
见到凌春风,她激动的心情,让老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只能是捂着自己的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凌春风。
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的凌春风,看着颜紫烟母亲脸上泛红的眼圈,心里有些疼。在颜紫烟失踪的三四年中,他跟颜紫烟的父母,一直是相濡以沫,互相鼓励着对方,一定会找到颜紫烟的。
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早就不是普通的长辈和晚辈之间的感情了。他拿起手中的保温杯,向颜紫烟的母亲示意,温和的声音,有些低哑地说道:“我很久没来看你们两老人了,今天,我特意带着早上炖好的乌鸡汤,过来看看你们。”
颜紫烟的母亲,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感慨,忙不迭地把凌春风给迎到了家里来。然后,她去敲颜紫烟房间的门,对里面说道:“紫烟她爸,春风来看我们了,你快出来!”
里面没人理她,也没啥动静。颜紫烟母亲有些尴尬,她对凌春风说道:“自从紫烟跟我们说自己……之后,她爸爸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咋劝都没有用。春风,你别往心里去啊,他这倔老头子不是因为你。”
凌春风笑了笑,还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并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然后,他熟门熟路地进厨房,去拿了两个碗出来,将保温杯里的鸡汤,分别倒在两个碗里,把其中一个碗,放在颜紫烟母亲面前,对她说道:“伯母,你快趁热喝了,凉了就没营养了。”
颜紫烟母亲一边应着,一边含着泪水,把鸡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去。她边喝,边夸凌春风的厨艺又大有长进。
凌春风看着她吃得恨香,嘴边的笑意是止不住地露了出来。他正打算跟颜紫烟母亲说起颜紫烟的事,就听到颜紫烟父亲出来的声音。他转头看去,颜紫烟父亲的眼圈儿,也是微微泛红。凌春风心中叹了一口气,两老人可是苦了一辈子,临头还要为颜紫烟担心。
颜紫烟的母亲见老伴出来屋,就马上招呼老伴过来坐,她还殷勤地把另一个碗鸡汤,放在老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