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昊听着路辰北的解释,不禁暗诽,不愧是当律师的人,撒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脑子转得还真是快。
“……”安陌没有吭声,看了李明昊一眼,跟他求证。
“是啊,小陌,我们其实是好心,怕你出事。”李明昊连忙附合着。
安陌的脸色有了一丝缓和,心里也有些抱歉,好像刚刚,她还狠狠的咬了那个民警一口呢。
路辰北见安陌不相信自己却相信李明昊,很不悦,狠瞪了李明昊一眼。
李明昊在接受到路辰北示意他滚蛋的眼神时,不禁低叹道,“过河拆桥啊!”
安陌看了他一眼,路辰北立即冷了脸。
“小陌,这几天我都会派人暗中保护你,请你也配合一下他们,现在辰北过来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李大哥,谢谢你了。”
“跟他客气什么?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李明昊还没有来得及回复安陌,路辰北就在一旁酸不溜丢的插了一句。
李明昊很无语,爱情果然能让女人变得愚蠢,让男人变得幼稚!
李明昊下车上了杨亦的车,路辰北坐到了驾驶座上,他看了一眼后排的安陌,冷声道,“坐到前面来。”
安陌扭过头,不理他。
“要我亲自去抱你?”路辰北带着浓浓威胁的意思。
安陌很气愤的瞪了他一眼,嘟着嘴坐到了前面,关门时将车甩得砰砰响。
路辰北看了她一眼孩子气的举动,发动了车子后,猛踩了一脚刹车,还来不及系安全带的安陌被重重甩向前,差点的撞到头。
他肯定是故意的!
看着安陌吃瘪的样子,路辰北好心情的勾起了唇,开着车子回家。
一路到家,安陌都没有跟路辰北说一句话。
停好车子,两人一进家门,路辰北就长臂一捞将安陌反身抵在了玄关处。
“你今天不接我电话准备去哪?”一想到李明昊的人要是没有拦下她,她现在就已经离开了滨海,他的火就直往上冒。
安陌今天也一肚子火,先是被骆珈奚落,后来又被民警吓,接着还要被路辰北吼,现在面对他恶人先告状的质问,她也恼了。
“我要去哪是我的事。”
“你的事?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是啊,我怎么敢忘?你费尽心机的逼迫我,我怎么敢忘?”安陌一想到舅舅可能失去工作,一家老小没有着落,她就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我逼迫你?安陌,你敢在说一遍试试?”
“我有什么不敢说?如果不是你陷害我舅舅,我会被逼得走投无路答应做你的女人吗?”
可能她在听到骆珈说那番话的时候,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她。尽管没有得到证实,但在此刻的气头上,她脑子一热,口不择言的就说了出来。
路辰北一愣,明显没有想到她会知道这些,但很快敛住了惊讶的表情,脸色阴沉下来。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安陌没有错过他刚刚那一瞬间的震愣,看样子这事十有八万是真的了。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你只要告诉这是不是真的?”一股悲哀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心房,很无力,很酸涩。
这件事情怎么会走露风声的??
路辰北此刻关心的不是安陌知道了会怎么样,而是这个事情如果被有心人抓着把柄大作文章,只怕会对大哥不利。
“……到底是谁跟你说的?”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还是不是?”安陌也倔了,死死的盯着路辰北,非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复。
关系到大哥的前途,路辰北也有些急燥了,不禁吼了起来,“安陌,我在问你谁告诉你的?”
“不管是谁告诉我,我只问你,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
“是是!是我的做的,可是我已经……”
“啪――”
安陌用力的扇了路辰北一记耳光!
她死死不肯告诉他到底是谁告诉她这一切的,路辰北也急了,面对安陌倔强的质问,他承认了,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他已经安排好了她舅舅的工作,可能比之前会更好,但是安陌已经被愤怒冲晕了头脑。
那一记清脆的声音过后,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凝固了。
客厅里默默无声,寂静得让人心慌。
路辰北涔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线,盯着安陌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利刃,那双沉黑的眸子里布满了阴鸷,他一把抓住了安陌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扯,安陌就硬生生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真应该把她的小利爪好好的修剪一番,省得她动不动就伸出来挠他一下。
他长这么大,唯一两次被人甩耳光,居然都是来自这个不怕死的小女人。
“你还越来越顺手了是吧?”他的脸上有着强力克制的怒火和戾气。
“路辰北,是你太过分了。”安陌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那张布满戾力的脸,“你简直太卑鄙了,你怎么能这怎么对我舅舅?”
“我已经……”
“你知不知道我舅舅一家全靠那份工作支撑着,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去陷害他?他为人正直,一辈子兢兢业业,到退休前被你害得晚节不保,我真是看错你了。”
安陌不等路辰北解释,一顿怒吼后,气愤的甩开了他桎梏着自己的手,跑上了楼。
看错他了?
真该死,她还看错他?
她跟聂齐远害了于飞的事情,他都没跟她记较呢?
不就是耍了一点小手段么?
他都已经将造成的后果都安排好了,怎么就看错他了?
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花过这么多心思了?
等路辰北恼火的回过神时,面前已经不见安陌的人影了,然后听到了二楼客房的门被用力的甩上了。
他也气得一脚踹在了大门上。
摸了摸还有些微疼的脸,说不出的郁闷。
安陌跑回房间,捂紧自己狂跳的小心脏,急促起伏的胸线,除了愤怒更多的还是害怕。
刚刚气急甩了他一耳光,回过神后,她简被吓坏了。
像他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刚刚他估计是懵呆了,否则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庆幸自己刚刚跑得快的同时,安陌还是忍不住的替舅舅难过。
如果不是受自己的连累,他也不用年老了还受这样的波折。
安陌无力的坐到了床上,想着以后要怎么办?
除了妈妈的医药费,现在还有舅舅一家人的生活压力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她迟疑着打开了自己包包里那个夹层的小口袋。
里面放着一张黑金卡。
这是当年妈妈出事后,肇事方后来托交警交给自己的,对于当年那个不小心撞伤妈妈的人,她连面都没有见到。
曾经,她也气不愤过,也想过要打官司告对方,要把对方告得坐牢,如果不是他当时逃逸了,妈妈也不会因为抢救不及时,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她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斗得过有权有势的对方?
如果她不收下这张卡,只怕妈妈当时连最基本的医疗保障都没有了。
这些年来,除了当初妈妈的急救的费用,从她工作起,她就没有在动过这张卡里的钱,因为她总希望有一天,等她有能力了,她一定要找当年那个肇事者,把这张卡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告诉他,钱买不来命。
可是,现在,这个希望似乎很渺茫了。
且不说她找不找得到那个肇事者,就是眼前的生活压力,她和舅舅也不一定能挺得过去了。
她紧紧的握着那张金卡,想了很久,决定明天还是回滨阳一趟,把这个张卡交给舅舅,以备不时之需。
打定了主意,安陌心里的重担稍稍放下了一些。
她挪过床边的床头柜堵在了房门口,才安心的拿过睡衣去了浴室。
绝色顶楼的豪华套房里,聂老爷子正在查阅这个月绝色旗下所有夜总会的帐目。
聂齐远出事后,这些事情都暂时由聂老爷子亲自过问,连交给江宏,他都不放心。
套房里,一张小型的会议桌前,除了绝色各部门的营运经理之外,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那就是被聂齐远断了左手筋的刘明达。
手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用力,那支手看起来跟常人并无异样。
大致的看了一下帐目后,老爷子抬起了头。
“这个月辛苦大家了,虽然业绩不太理想,但是我相信下个月,大家在刘副总的带领下,一定会干得更好。”聂老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大伙都惊讶的望向了他。
就在不久前的一个月,刘明齐因为私吞公款被聂少断了手筋赶出了绝色,如今聂少出事了,老爷子居然找来刘明达,还让他当副总?
面对大家质疑的目光,刘明达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耐着性子给大家打了声招呼,“各位,都是老朋友了,合作起来肯定没有问题,大家多多支持,希望下个月的业绩能让聂老满意。”
刘明达主动的示好,也没有得到大家的支持,怏怏的坐到了一边。
聂正庭将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老脸上浮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刘副总说得对,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虽然他之前犯了一些小错,但是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聂正庭从来都是奖罚分明,有错绝对不估息,但是有功那也是必定要奖的,对社团有用的人才,我也是可以不记前嫌。”
“这一次的货能安全到达滨海,刘副总功不可没,希望大家在他的带领下,努力提高业绩,红包肯定少不了大家的。”
之前还听到风声说,聂少这一次去云南,不断丢了货,好像人也出事了,不过警方一直没有正式的回复这个问题。
难怪最近风声这么紧,绝色的货源还这么充足。
这姜,还是老的辣,声东击西运用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