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族的唯一一颗“魂生梦死”,到底在哪里?
转天,一大早小夕煮了莲子粥去敲林棠华的门,门没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她小声的喊着“棠棠”但是无人应答,她踏步进去,然后将温热的莲子粥放在桌子上,正看见书桌上平整的摊开的一幅画作,画上一个女子全身湿漉的站在六角凉亭里,背靠着深沉的湖水,以淡蓝天色为远景,她抱着胳膊似乎有些发冷,身上冷湿的衣服包裹着她纤瘦的身材,她开朗的笑着,眼睛眯成一条弧线,含情脉脉的看着对面的人。
昨天从水下地牢里游出来的时候,她不小心被岸边的苔藓滑了一跤然后就跌倒在草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之后她向着林棠华嘿嘿一个傻笑,然后说要在亭子中休息一下。摔得这一跤不轻不重,但是蹭破了她的胳膊,于是站在那里的时候林棠华问,“可有事?”
她“切”了一声拍拍自己的胸脯夸赞了很多通自己的应变能力,硬是说自己连皮儿都没擦破,其实胳膊肘已经渗出了血丝,于是她抱着胳膊做骄傲相,便是为了预防林棠华知道后会担心。
她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画卷,墨迹刚刚干透,应是一晚上的绘画成果。近来林棠华总是不眠不休的给她画画像,从吃饭到喝水甚至睡觉,恨不得将她如厕的样子都记录下来做个全方位的追踪报道。她抬起这幅画点点头,别说,自己脸上又笑又苦情又倔强的表情真是画的惟妙惟肖,让她仿佛在照镜子,看到了那个傻乎乎的自己。
纸张旁边有一行字:你疼的时候、我要感觉比你更疼。
她扑哧一笑,这不是昨天她训斥林棠华的话吗?她从地上爬起来说,“你应该问问我疼不疼,然后心疼的说你感同身受,比我要疼好几百倍。没想到一向做什么事都如此聪明的林棠华,谈恋爱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傻傻的初学者那么可爱。
她等了一会儿,感觉莲子粥不像刚才那么热烫了,于是端着碗走出了门,瞥了眼一旁的门,要不就便宜老三了吧?她乐悠悠的走过去,敲了敲门,老三竟然也不在!她忽然想起来昨天老三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酒,然后迎着月光,将壶中的美酒洒在地上像在祭拜着什么,然后他回过头,眼神有些迷离,趁着夜色中华丽的暧昧,他仍旧那样笑的没心没肺,嘴角一挑雍容华贵,紫色的衣袍上沾染了一些酒水,顺着他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润滑的流下来,手中提着一壶酒说,“明日开始,他们走的就是他们的老路……”
小夕自然知道他祭拜的是谁,清风阁十一名殉职的隐士,而新一代的隐士正通过了层层筛选和训练,一步步的背负着林家使命,走向危险的黑暗之路。
看来音音也不在了,做了好东西无人分享着实可惜的紧,小夕摇摇头,在林凤音屋子里找个凳子坐下,端着碗自顾自的吃起来。
“你依旧如此,衣食无忧,心中也无忧。”
小夕正将最后一勺咽下,就听见类似叹息的一句,但是包含着深深的斥责。
她回过头,意外的看到了一身鹅黄淡色群裳的玉环,刚刚关上林凤音的房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夕吓得连忙站起来,一脚踢倒了自己的凳子。林凤音说玉环是圣女族人,并且还是个地位仅次于秋无骨的首领,危险程度不可小觑。
玉环淡淡的看着她,似乎像是老朋友见面一般打量着她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长斑有没有掉发,看的十分仔细,却令直直站着的小夕发颤。
要是现在吼一声“救命”,自己立刻就见血封喉了吧?
她咽了口口水,说,“我可告诉你,这是林家,杀了我你也跑不了。”
玉环淡淡的挑一下嘴角,没有笑意的笑了笑说,“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爱上你,现在依旧不明白,你有什么值得别人去爱。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这怎么值得,怎么值得呢……”
小夕有点纳闷,看着玉环哀怨的眼神,颇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想起出来林家的时候,小夕处理了玉环差点被林凤音强女干的事情,她“咦”了一声然后“哦”了一声说,“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林凤音只是朋友,你要是喜欢他就去追嘛,不要这样诋毁我们纯洁的友谊。”
“呵呵。”玉环走上前,步步紧逼的问,“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充愣?我和林凤音,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两个人,就像是你和秋无骨,你们之间的爱和恨岂非一言两语就说的清的?”
小夕哈哈一笑,重复她的话,“你说我和秋无骨?不是在开玩笑吧?”
小夕捧腹大笑,但是立刻就再也笑不下去了,看见玉环那双锐利精光的眼睛,她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试探的问,“那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大清早莺莺就装扮成林城卓,打算来找林凤音要钥匙进水下地牢看望真正的林城卓,因为她自学,几次三番的吞水被呛,终于学会了潜入深水,终于看到了林城卓所在的地牢铁门。
“他为了你,为了救你的命,将自己的生命都填给了你,但是你呢,非但不懂感激,还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和林家人纠缠不清成日暧昧,你的所作所为可有半点对得起他?”
屋内传出一阵急促的质问,听声音十分熟悉。莺莺小心的靠在门边,侧耳继续听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说,他说他要了我的身子就是为了让我记住他再恨他,可是我觉得忘了他我会更快乐……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为了我……那么他死了吗?”是小夕的声音!莺莺竖起了耳朵。
“死了,但是你还能再见到他,他的身子锁在圣女宫的寒冰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