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但是走的仓促直到跑回了秦家告知了自己的舅舅,这才想起这个白元风是谁,不就是舅舅整日挂在嘴边碎碎念的诅咒的不夜城总掌柜吗?
“舅舅啊,那个姓白的简直就是欺负我秦家无人啊!”小胡子挤眉弄眼的在厅堂里走动,手舞足蹈的形容了今日在市集上的所见所闻和悲惨遭遇。
秦康猛的一拍桌子,气的胡须都飞了起来。秦康今年五十二,大腹便便腰粗腿短,双下巴一连几乎看不出有脖子,要说和白家的纠结还要从一段三年前的往事说起。
那时候秦康只是个白手起家的小人,但是一向好吃懒做的他试图寻找最赚钱的门路,听别人说当了不夜城的掌柜一辈子吃穿不愁财源滚滚,于是赶上了不夜城分店的招聘他便去了,没想到应聘的白元风行事诡异不合常理,第一次见面就说他心眼不正于是刷了下去,愣是让他的对门刘家当上了掌柜。
自那之后他便励志图强要做一个有钱人,天公作美,祖父留下的一片田地因为旅游事业的发达而著名,因此也升值不少,他只卖了半部分土地就一夜暴富成了这个小城屈指可数的富豪,当然,还是始终低在不夜城掌柜的名号之下,这让他想起当年遭到拒绝的尴尬和难堪,以至于每日都要在念完佛经拜完财神之后再诅咒白元风半个时辰。
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里,第一天就向他的权利挑战,此仇不报非君子!
话说这桩前仇旧恨到了白元风的口中论述出来却是另外一层样子。
三个人正坐在客栈的一张桌子上吃着精致小菜,身旁还有那个老人以示感谢送的一大袋包子。
司徒星儿托着腮疑惑的问坐在左边的白元风说,“那当年你为什么一眼就否决了他呢?”
白元风淡淡的撇她一眼说,“我从来不会因为看一个人长相不顺眼而忽略他的能力,就像是凤音兄,他的长相也不是我喜欢的,但我同样和他交了朋友,其实我是个很豁达的人。”
旁边的林凤音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但勉强咽下然后笑道,“当然当然,不过白兄有一点和我是相同的,那就是风流而又多情,我想,这件事也和某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有关吧?”
白元风回以一笑以茶代酒敬之,说,“知我者非凤音兄莫属啊。当年非是秦康的长相令我厌恶,乃是他的对门刘家之女实在可人的紧,为了追她自然要讨好她的父亲。”
司徒星儿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你看上了人家闺女,为了讨好未来岳丈所以走关系!哼,元风哥哥也猥琐!”她忽然努努嘴问,“那刘家小姐人呢?你至今单身,就是没娶到?”
白元风笑着摇摇头,说,“谁知刘家和秦家关系如此亲密,刘家小姐被秦康取走了,现在是他的正房夫人。”
事情就是如此阴错阳差的,白元风和一根筋的秦康结了怨,然后现在因果报应屡试不爽,三年后终于开始倒腾旧账。
林凤音认为这件事适合和解不适合明争暗斗,白元风对于自己曾经到处留情表示赧然,司徒星儿却自愿将自己派为使者,决定勇探秦家谈判。
临行前白元风说,“我最多让步到将一所不夜城分店交给他管理,总不能让我将全部的资产都给他吧?”
司徒星儿在林凤音的指导下穿好了男装,林凤音有一丝失神,看着她率性而为的灿烂脸庞,忽然想起那个失踪已久的小夕。
一大清早,鸡鸣刚过,天色还未全然的澄亮。
司徒星儿单枪匹马站在秦家大门外叩门,小胡子猥琐男人从大门的缝隙里往外探出眼睛,司徒星儿也瞪大眼睛迎了上去,双目相对,小胡子才想起这个男扮女装的人是谁,于是乎安好门栓,连蹦带跳的跑回屋里。
秦康刚刚起床,正让刘娘子伺候着更衣,小胡子当当的敲门,大喊着,“白元风的人来踢场子了!”
刘娘子为秦康系着扣子,越来越觉得白元风这个名字耳熟的很,灵机一动这才想起,惊讶的问,“老爷,是那个不夜城的总掌柜白元风?”
秦康的小心眼又犯了,斜睨他一眼说,“还记着呢?”
刘娘子有些赧然,苦口婆心的说,“我,我只是……老爷,这事情过了那么久了,您何必再动气呢。”
秦康甩开她的手哼了一声说,“想当初要是让我做不夜城的掌柜,我们的宅子就不会那么小了!你知道白元风有多少钱,那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就连国库都不如他的家底丰盛!”
秦康摔门出去,刘娘子抿抿唇,眸色忧郁,轻叹一声,独自走到梳妆台处打开首饰盒子,其中有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紫金盒子,里面一块金色的丝绸层层包裹着一枚印鉴,往事浮现眼前……
一年前,父亲将不夜城掌柜的印鉴交给她,只愿自己能够敦促着秦康知道进取,早日锻炼出接任不夜城掌柜这个能力。可,她始终没有告诉自己的夫君,因为秦康一直积着怨恨思虑在心,对不夜城的管理权虎视眈眈,而他却没有那个能力。
刘娘子将印鉴握在手心,跟着出去接客。
司徒星儿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有人恭恭敬敬的开门迎客,于是她伸腿一踹,大门里面正好有人开门,她一个踉跄差点栽进去。
整了整衣衫和帽子,对着出现在面前的秦康微微一鞠,正要说话,小胡子先发制人的说,“告诉你,想要拆了这个梁子,除非让白元风用金银给府上堆一座山,要那么大!”小胡子指了指一旁站着迎接客人的一队婢女,十多人的方阵,占据了七八块大砖板。
司徒星儿冲着天空直翻白眼,心中暗叹这些乡巴佬根本不懂形式,这么一座小金山在白元风的财产中只是九牛一毛的部分!
“没问题!”司徒星儿笑着扬扬手,以为自己的谈判就此结束,正要致敬离开。秦康却突然插了一嘴,伸手将小胡子侄子推到边上,冷哼一声说,“以为我秦康就那么好打发?回去告诉你主子,我秦康不是要饭的,是不可能就此妥协的,这可是三年的恩怨,他一点诚意也没有,怎么不上门负荆请罪呢!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