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最想看见的就是如今主事的林城卓,因为显然他们并不知道林棠华离开司徒家之后去了北海圣女宫,而现在林棠华所代表的势力和武林中正道人士是异路殊途。
林城卓派出的隐士们到处搜不到小夕的踪迹,听到她忽然回来的消息,林城卓从房间里大步流星的迈到前厅,果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真的消瘦了,身上的衣衫不似从前的光鲜艳丽,脚下的靴子布满灰尘,裤腿还有些水渍,她的头发高高束起一个马尾,习惯性的双脚都踩到椅子上来,抱着膝盖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慢慢的走过去,然后站定,小夕抬起头来,正看见盛气凌人一身玄衣的男子,觅凤剑在腰间跨着,剑眉星目,眸光似夜晚最亮的星辰,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
“你回来了。”他只是淡淡的这样说着,依旧是他自信满满的声音,像是上一秒钟刚刚见到一般沉静稳重,将所有心绪都可以藏的掖的满满当当不易被人察觉。
“我回来了。”小夕程式性的回答着,见到林城卓的感觉真好,回到林家的感觉真好,她终于可以安心的笑,投奔到一个安全的港湾,不再害怕风暴雨雪。“棠棠现在在圣女宫,他被人抓去做了圣女族的少主,他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也不是背叛林家,我们一定要救他!”小夕一口气将所有故事讲完,然后咕咚咕咚喝着水,喝惯了圣女族挖的地下水再喝林家的山泉水,滋味真不是一般的甘甜清爽。
林城卓沉默了些许,坐在一边恩爱的银宿月惟也忧心忡忡,独孤彧却对这些拯救某个关键人物的活动不感兴趣,尤其那个人还是他决心要好好整一整的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小夕喜欢,就救出来以后再整好了。
“二弟知道他在做什么,依照你说的情况,圣女族人不会伤害他。”林城卓分析道。
独孤彧随意的接话,说,“当然,圣女宫好不容易迎来新少主,更何况是他那样一个人,当然会像天神一样供奉着。”
林城卓继续说,“现在处在关乎林家存亡的时刻,武林中将掀起一阵大浪,内部争斗还没完,圣女族的问题反倒是次要的。更何况,现今有二弟坐镇统领,倒是为中原武林谋得了一个好的时机,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绝不能发生,圣女族当年被驱逐出境已是结下梁子,他们必定想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反攻,趁虚而入的计谋很容易得逞。”
小夕虽然很着急带走林棠华,但林家和整个武林的存亡盛衰也十分重要,听林城卓那么一分析觉得自己确实是眼光狭隘了。
独孤彧笑着听林城卓说话,这个人真的是很高瞻远瞩,林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家族,生出来的孩子个个都是出色的豪杰,这让独孤彧十分不爽,没想到这些人如此得天独厚。
林城卓说会去办的事就一定会去办,小夕很信任他,知道这件事也不能着急,先生火再煮饭,先纫针再绣花,这些事必须按照步骤来,一点也急不得。
脱下那身脏衣服,卸下一天的疲惫,她光着身子躺在浴桶里,房间还是她的房间,就连装潢布置都没有变,可是似乎又有些什么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容不得人去挽留。
像是温婉纤柔的莺莺,像是曾经被三个儿子耍的团团转的时候,那样没心没肺的吃喝玩乐做自己想做的事,但现在的自己似乎没有那么轻松了,脑袋里装了好多好多事。
“月惟姑娘,月惟姑娘,你等下我啊!”
闭目休息的小夕忽然睁开眼睛,听到了窗外独孤彧那个色鬼的声音。
“月惟姑娘”?等着挨拳头吧!小夕窃笑,然后呼啦的从水桶中站起来,踩着一旁的凳子,却突然脚一滑,直接向地面栽去。
与此同时,林城卓正刚刚走到小夕的房门前,听见里面先是扑通一声然后便是她的惊声尖叫。
林城卓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嘭的一声踹开房门向着里间卧室冲去,浴室的门只是轻轻的挂着并没有锁,小夕早就听见轰隆的门板破裂的声音,知道一定是个力大无穷的男人,可自己赤身裸体的仰躺在地上,简直就像是被爱热过的狼狈女子,听见脚步声临近,她一把推倒身边的屏风,然后看着它倒下的方向移开,将上面挂着的衣服抄起来裹在身上。
嘭的一声,她浴室的门也被暴力的踢开,林城卓眉心紧锁的跑进来,却轰然,脑袋如炸开一般,僵立着。
刚才,他明明一边跑进来一边呼喊着小夕的名字,可是无人应答,所以他以为她发生了危险。
小夕心急火燎的找衣服,哪里还顾得过来回应喊她名字的人,于是杯具的一幕发生了。
小夕的衣服只能盖住锁骨以下大腿以上,在开放的现代这算是抹胸装,但是在那个时候足以称之为“浪荡”和“暴露”了,就连行得正坐的端的林城卓,天崩地裂也面不改色的林城卓都红了脸,像是煮熟的大虾。
“你……”林城卓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小夕一手拽着衣服,一手磨蹭着地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门还大敞四开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不只是小夕,林城卓更是慌了手脚,趁独孤彧还没有钻进来,立刻关上了门,咔嚓锁上。
房间里只剩下小夕和林城卓,两个人都尴尬的要命,但是小夕一直就是一个幸灾乐祸的人,首先,自己也没吃亏,第二,露了一点皮肤能看见林城卓如此窘态,可喜可贺。
林城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关上门,结果变成了二人独处的境地,可是他在害怕什么呢,害怕独孤彧的那张八卦大嘴会推理出有损她名誉和清白的事,怕小夕会难为情会下不来台,所以,孤男寡女,共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