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姑娘,你走了好久了,想做什么?”十二在后面跟着,他本来以为这个小夕会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整他,但是现在看来,小夕似乎没有情趣玩什么,只是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然后不经意的走到了碧水湖,站在石子小路上停住。
十二也在一米之外停下,看着她的背影,默不作声。
“十二,你有没有喜欢过谁呢?”小夕瘪着嘴问。
十二愣了下,似乎有些腼腆的说,“小夕姑娘……我们这些隐士,从小都在黑暗之处藏匿着,心中所想不过一个目的,当林家需要我们的时候无条件的出现。怎么会有机会喜欢上谁……就连接触的女子,也是少之又少……”
小夕轻声一笑,回过头问,“我不会就是那少之又少中的一个吧?”
十二抬起头来看她,阳光倾泻而下,让她黑如珍珠的乌丝显得更加灿烂,如瀑布一般闪亮柔雅。她的笑容比之阳光跳跃的分子更为灿烂,眸子明媚,如陷春水,他仿佛看见了波光潋滟,站在那里如此贴近,却又如此遥远。
是啊,她的美丽无与伦比,因此让如此优秀的公子们都为之倾心,即便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要保护她,就像是保护一尊圣洁的皓月,一只出淤泥不染的莲花,是所有人都愿悉心呵护真心疼爱的人儿,如此可人如此温暖。
“十二,遇见你中意的女子就告诉我吧,我会像他们求情的,有家有妻室若是还做那么危险的工作很不好的……”小夕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爽快的说。
十二有一瞬间的晃神,但是很快就尴尬的笑了笑,如梦初醒般的恨不得撤自己一个嘴巴。他遇见过的女子除了路人甲乙丙丁,便是执行任务时凶险阴毒的敌人,唯一的唯一,便是她了,总是让他很窘迫很迥然的这么一个快乐的精灵。
“多谢小夕姑娘。”十二淡淡的回应,小夕觉得他的神色有些黯然,有些同情他们这些隐士。林家的隐士,无条件的服从命令,即使是有关生死的危险任务也要完完全全的投入去解决,就像是一样现代的特警卧底一样,每一秒钟都当做生命的最后一刻来珍惜,他会不会有妻妾呢,在这样一个安分的年代,哪个女子会嫁给一个没有未来的男子,她不禁有些难过,为武林人中这一类悲哀的角色,但是她看不懂十二的表情,不知道他眼里一直深藏着的是何等忧伤和卑微的退缩……
爱,如果都能够说出口,如果都能让对方知道,是有幸还是不幸……
这时候,天空中忽然绽放一声短暂的炮鸣。
十二仰头看去,握紧拳头松了一口气的说,“三公子要回来了!”独孤彧在林家仍然不忘研究自己的木制发明,每日蹲在柴房里闭门思过,看起来很郁闷,其实他一点也不是因为“失恋”,而是在研究自己的长相。
在北海圣女宫,他除去秋无骨便是第二美男子,以前行走江湖就会带着斗篷或者面纱,就是怕别的女子会对他一见钟情,可是后来遇见的林林总总,竟然都是天人之姿,尤其在这林家,自己卑微的像一个普通下人,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在那一群弟子之中,自己一直是那么一个最笨拙最怯懦,武艺也一直很弱的人。
如果没有师父的容忍和看护,他或许不会活到最后,也不会作为大弟子存活于世。他一直觉得,自己就像一根受着繁茂大树庇护的小草,卑微而又脆弱,经受不住风吹雨打,所以他想要独自行走江湖以证明自己其实是个很有担当的人,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只是玩乐于世间,只是简单的我行我素,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而偷盗,但又兴致缺缺的将所有宝物都扔掉,因为他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真正的意义和最好的位置。
他举着小刀,在一块木头上一点点一下下的刻着,初见形状,是一小尊木雕。
嘭的一声,柴房的门打开了,失神的独孤彧一错手,小刀划破了手指。
“呀!怎么流血了!”小夕跑进来,捏着他受伤的手指皱眉。
独孤彧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想把手缩回去,但是小夕一狠劲捏住了瞪他一眼说,“干什么,玩腼腆呀!真是的。”小夕掏出干净的手绢把他的手指包扎上,笑着说,“我以前呀,经常受伤流血的,棠棠总是给我准备好多干净的手绢呢,喏,这就是其中一条,他说了,每天必带一条,因为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出麻烦了,哈哈今天我很健康,给你用啦!”
她手法很熟练,很快就为他把手指包扎好,顶端还系出两只兔耳朵,看起来很俏皮,他捏着他的手指笑着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吧!很不错!”
独孤彧抬头看着她,问,“找我干什么?”
小夕努努嘴,说,“没事呀,你可是唯一认识圣女宫的人,是我们的向导,重要的客人呢!”
“只是客人?”独孤彧眉心锁起一个淡淡的八字。
“啊,不是,嘻嘻,你是我的好朋友!”小夕掩嘴笑道,“你和流铱,棠棠、城卓和音音,所有人对我都是一样重要的,不管你们谁出了事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冲出去救你们的!小彧彧怎么了,好像很伤感嘛,要是为了月惟的事可不值当的哦,人家天生丽质,是有点像女人啦,但森林那么大,你非要一棵树吊死吗,我认识的小彧彧可是很坚强的人哦。”她站着拍拍独孤彧的肩膀,像是居高临下的主人安慰小宠物一样。
独孤彧开怀的笑了笑,然后举起刻着一半的木雕在她眼前晃了晃说,“这可是我这辈子做的第一个如此小的木匠活计,送给你的。”他用受伤的手指捏着小刻刀,然后抿着唇为她悉心雕刻,小夕站在一旁弯着腰,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一笔笔落下,刻出她的形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