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曦脸一红,感觉林凤音的手竟然流连在她的背脊上,还过分的摸到了腰,重重一咳,身子一闪就将他愣在当场。
林凤音的凤目微眯,呆滞的凝视着自己的手,手悬在空中,像一尊玉塑雕像。
“额……我还要去看帐,你回去好好休息。”
秋风起,微小的桂花被风吹落,有几丝飘到他的肩上。
他玉指轻抬,捏住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手指一松,桂花落地,与尘泥做碾,辨别不出哪朵是刚才指尖那一株。香气怡人,他瞭望远方,青云炎日,孤鹜齐飞,它们排成一列,变换队形,看得人眼花缭乱。
“呵呵,分不出么……酒,只会让人更清醒罢。”他唇角一挑,宛若凤凰开,那华丽的紫色袍子上洒落点点阳光,犹如碎金涟漪。
熏香小鼎袅袅生烟,蒙得一室芳香。
“哥,你有没有觉得娘这次回来有些异样?”
精致的红泥小炉中泉水鼎沸,玉指一抬,他捏了些茶叶放进去,又举起另一壶水烫了烫杯子。
“是有些不同了……”
玄衣男子席地坐在另一侧,身姿端正,宝剑在侧,他略一皱眉说,“是全然不同。”
林凤音掀起袍子也坐了下来,顺手接过林棠华递来的新茶放到鼻尖闻了闻说,“二哥,你这茶艺越来越好了,果真是闲情逸致。”
林城卓也结果一杯放在掌中烫暖,只是轻抿一口说,“如今我们三兄弟达到共识,看来此事确有蹊跷。”
林棠华侧身揽过一本小册递给他们。
林凤音打开看了一眼忽然笑道,“还是二哥你心思缜密。”
只见那小册上字迹清隽,行云流水,上书小事历历在目,详细的很。
“初三,主母询问婢女自己身份,忘记三个公子名讳。
初四,主母屏退下人,独自沐浴,浴后传膳,吃相风卷云残。
初五,主母在院落自制弹弓打鸟,房间打洞埋下锭金五千两……”
林凤音合上册子揉了揉眉说,“这是哪方妖孽,不只要了林家家业,还要去了我的香吻,真真可恶呢。”
林城卓握住宝剑,作势就要冲出去斩杀逆贼,林棠华却端着茶杯递到他面前淡笑道,“大哥何不先尝尝这秋茶和刚才那春茶有何不同?”
林城卓复又坐了下来,冷哼一声说,“如今家中妖孽横行,母亲下落不明,不知她意欲何为……”
“昨日我与她交谈些许,故意引导她谈及陈年旧事,她竟然不知道我们兄弟三人非一母所出,今日还到处询问,呵,愚不可及……”林棠华秀目微垂,杯中雾气朦胧,映出那一双澄澈的眸子。
“我们兄弟三人虽非一奶同胞,但自小情谊深厚,她却误以为我们情感不和,真真好笑。”林凤音笑了笑道,“当年主母待我娘亲十分亲厚,自是无怨无仇,她定是以为妻妾之间绝不能和睦相处。”
林城卓看了看他说,“当年二娘离奇失踪,确也是迷案一件……”
“她与父亲一起消失,定是私奔了罢,二人或者早已仙逝或者做着山野鸳鸯。这林家的压力确实大了些,常人,确实无法撑天。”
林棠华点点头淡笑说,“如今主母不在,我们兄弟三人其力断金,也能勉强撑起吧。这个女人,我倒是还想再玩弄一番。”
“我恰有此意。”林凤音附和。
林棠华在园子里种了各式各样的花,山茶、杜鹃、木芙蓉、文心兰,不知道的会以为到了植物园。秋高气爽百花争妍,各种芬芳混合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百无聊赖的林朝曦惬意的躺在园中地上,花团锦簇蜂蝶繁忙,举目是蓝天白云飞鸟霞光,真真是享受的很。
她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突然传来一阵对话声。
“二弟这园子打理的甚好,可是,只将心思放在闲杂冗事上面未免屈才了。”是林城卓的声音,林朝曦竖起了耳朵。
“大哥谬赞了,我生性淡泊,就喜欢些花花草草的,若交予大事,恐怕会乱了阵脚。”林棠华谦虚的回道。
“二弟,你知道的,我们林家的三种武功绝学我虽都有涉及,但有一样始终不能练成。”他忧心忡忡的说。
“大哥可是说凤凰双剑?”
“嗯。凤凰双剑必须要男女合璧修炼,而我,暂没有娶亲的意愿。三弟太过花心无常,始终安定不下来,我唯有寄希望于你了。”
林棠华淡薄的笑笑说,“我对男女之事一向凉薄,任是哪个女子嫁我为妻也不会幸福。大哥,你莫要心急,只要凤凰双剑在我林家一天,便还是我林家的置顶绝学。”
林城卓沉吟了会答,“嗯,今日是十六,依旧月圆,觅凤剑和觅凰剑该取出来吸收日月精华才好。”
“哦?那甚好,凤凰双剑一直由大哥收藏,今日我也有幸得以一见了。”
两个人渐行渐远,很快就没有了脚步声,四周恢复一片寂静,林朝曦的眼睛却是睁得雪亮。
凤凰双剑?是不是像倚天屠龙那样可以呼风唤雨?她摩拳擦掌,今夜,总算是有事做了。
戌时,圆月侧出,明媚如盘。
林朝曦换上一身夜行装,撕了人皮面具透气,只围上一块黑布遮面,开了门缝便钻了出去。
林家人人会武,也便无心警惕巡逻,所以她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毛贼倒是行动自如。
穿过假山池塘,越过间间院宅,终于来到林城卓的住处。
月色明媚,银白皎洁,他的房间只靠月色借光。她用手指在窗上掏了个洞,然后偷偷摸摸的向内望去。
家徒四壁如斯,家徒四壁如斯。
没想到林城卓的房间那么光秃,除却一个床榻一套柜子就全无其他,她来回打量了一下宽敞的房间,终于瞥见了那熠熠闪光的凤凰双剑。
双剑被月光映照,竟然全成金黄赤色。两把剑上分别精细的雕刻着凤与凰,当然,她雄雌不辨,只得看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