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溯自问自答的说道,心里却不禁感叹,最阴险的人莫过于轩辕杰,暗中做了这么多手脚,几乎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要不是他费了好几年功夫调查此事,根本查不到任何线索,容家之所以能够成为第一富商,这其中轩辕杰功不可没。
“为什么这样做?”轩辕澈激动的上前一步,长袍之上的金龙跟着染上了愤怒的气息,最后愤怒的双眼染上了隐藏不住的苦楚,这两年多有谁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他虽然活着,可是他的心早已经死了,跟着她在那场大火中一起死了,留下一幅皮囊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想死都不能如愿。
袂夭看着轩辕澈,看着他脸上的痛苦,心里没来由的跟着一疼,他曾经对他利用伤害,对她百般羞辱,可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你知不知道小树是我儿子,为什么要隐瞒我!”轩辕澈缓缓的说道,声音粗哑,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他可以去和容洛公平竞争,去重新争取她,甚至不害怕有一天这江山易主他手,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么对他!为什么要让他在痛苦愧疚之中狼狈无望的活着,为什么小树明明是他的孩子,却要隐瞒他!让他连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容洛将袂夭拉在身后,挺拔的身姿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他和轩辕澈之间注定了要成为对立的两个人,有相同的父亲,又爱上了相同的女人。
袂夭从他身后站了出来,这一次她不想在被容洛保护着,两年多的时间,那些过往不管是苦涩也好,是痛恨也罢,她以为都慢慢沉淀了,可是事实却不是那样,抬起头,目光清冷的直视着轩辕澈,她和他之间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不可能一辈子都逃避的过日子。
“轩辕澈,法华寺设计下药你夺我清白的是你!大婚前散播谣言,大婚当日置我于风口浪尖的是你,费尽心机用虚情换取真心的是你,苏府的火即使不是你放的,最终看着三百人枉死却不去救的人也是你,你再次大婚,百般刁难与侮辱我的还是你,亲自让我喝下那碗落胎药的更是你!”
忆起那些尘封了太久的记忆,她以为伤痛过了结了疤就不痛了,她以为她肯接受新的感情,就会从过去的伤痛中解脱出来,可是她现在才明白,伤了就是伤了,伤口愈合了,可是表皮下的肉早已经分了家,再也长不回去!
“瑾儿,因为你恨我,所以你诈死离开我的身边,苦苦隐瞒了我将近三年,让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因为你恨我,不打算让我知道小树的存在,我才是他的亲爹!”轩辕澈猩红的眸子落在小树身上,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小树叫容洛爹,他的心会那么涩,因为那是他的儿子!
“爹!大叔好可怕!”轩辕澈脸上愤怒的表情吓得小树躲到容洛身后说道。
“当初我喝下堕胎药的时候,你想没想过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在你的眼里,他只是个孽种,从我喝下那碗药开始,他和你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轩辕澈,不管过去你怎么对我,我也从来没有恨过你,小树是我的儿子,与你无关!”袂夭目光清冷的说道,像是寒冬的冷月,声音冰冷彻骨,他们之间早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不爱亦不恨,一如陌生人。
轩辕澈眼里的愤怒慢慢退去,看着袂夭脸上的陌生和清冷,看着一直站在她身边守着她的容洛,还有躲在他身后的小树,他的儿子!眼里的愤怒变成了挥不去的痛苦,最后笑出声音,苦涩的笑声让人想到了野兽的悲鸣,是他利用了她,伤了她也痛了自己,为什么他发现错的时候,老天爷连再一次机会都不给他!为什么这么残忍!
“没想到这场戏这么精彩!既然真相已经摆在眼前,端木有个不情之请,容夫人是否可以以真面目示人,带着面具过日子,想必心里也会忐忑不安吧!”一旁的端木溯拍着手说道,眼里带着得意的笑容,他的确没想到原来他们的过去这么精彩,这让他更加好奇她面具之下的真容。
“端木太子费了这么半天力气,掳我儿子,替我们理顺辈分关系,揪出我们内心的伤疤,难道就是为了看一眼袂夭面具下的脸?”袂夭冰冷的眼里露出嘲笑。
“端木只是好奇罢了,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让轩辕兄如此着迷!”端木溯阴笑着说道。
袂夭看了他一眼,柔嫩的双手伸到脸颊后侧,摸索了几下,两指轻轻一扯,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轻轻扯下,露出了原本倾城的容颜。
轩辕澈愣神的看着那熟悉的容颜,那张脸他以为只有在梦里或是她的画像里才能一见,他以前还以为她恨他,所以即使在梦里都不愿意出现。如今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面前。
两年多的时间,那容颜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原本清冷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再也没有淡淡的情意,对他只剩下冰冷。看着她和容洛双手相牵的坚定,胸口一阵闷痛,嘴中一口甜腻险些涌出,轩辕澈眉头轻皱,硬生生的将那种痛楚和着血压了下去。
端木溯眼里的神色慢慢变深,目光盯着袂夭的脸,一张倾城容颜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姿容端丽冠绝,普天之下无人能及,令人驻目的不仅是倾国的容颜,还有眉眼间那股清冷凛冽,淡雅脱俗出尘如仙,一副傲世而立的风骨。她,的确是个绝色佳人!
“两位看够了,现在我可以带走我儿子了吧,容洛,我们走吧。”袂夭牵过小树,朝着身边一直沉默的容洛说道。如今她再也不需要伪装成另一个人活着,她要真真实实的活回自己!
“慢着!”轩辕澈突然喊道,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