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生微微的笑着,看着她的笑,还有她温暖的文字……或许,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对自己这般的好了……现在的他,什么也不想去想,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会害了自己。
可是,在他完全的咽下草药后,他的头却慢慢的晕眩起来,他抬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对上她歉疚的脸……她闭上眼,侧头不去看他……而他,手却顿住,依然不肯去拔腰间的剑。
关凉洛看着穹生在自己的面前“砰然”倒地……一脸的麻木……完全失去了意识。她看向门口……一个人没有。然后赶紧把他扶了起来,向里室拖去……看着躺在地上的穹生,她歉疚的将一封早一些好的信放到了他的怀里,然后起身向外室走去,准备更稠密的计划。
穹生:
其实,我给你吃的那枚药,它叫做迷魂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是第二天了。我知道,其实你不叫穹生,你应该叫做鹰儿。我很抱歉欺骗利用了你,但是,我没有办法,我要逃出季叶城,我要去找潘紫辰。或许,以后你再也不会相信我,但是我不会后悔。就当是我们扯平,你要恨我,我也不会怪你。因为,如果不找到他,我会夜夜失眠难寝,没有一刻能安生。还有幕雪,我也不能让他呆在那个冰冷的地方。告诉你们的少主,我会帮他找未央的,让他不要再莫名其妙的恨着我们家相公。不能说话还真是一个难以忍受的事情,本来话那么多的我,突然成为了一个哑巴……或许这就是成为他夫人的代价吧。这样想想就觉得我把你当作弟弟过,那般的像一家人。可是我知道,至此以后,我们将要形同陌路。
关凉洛
蒙着面纱,她收拾好了自己。推开房门,阳光透落一地。一身白色长衫,精细的绣花鞋,木钗轻轻的挽起自己的长发……简单中透落着大方,美丽中头裸着朴素。却依旧那般的耀眼异常。她向地牢一步步走去……身后跟着一群永远处于监视中的仆人,可她依旧面带微笑,安然若素。
夜,季叶城的季家堡忽的就燃起了大火,扑也扑不灭,火势凶猛,知道半夜才算终于平息了这场突来的火灾。而着火的那间房,则是近日少主救回来的一位姑娘住着的。悻然的是那位姑娘并没有烧死在房中,因为房间里没有半个属于人的尸首。但是他们的少主却忽然火气冲冲的赶往地牢,当那一群的仆人和守卫躺在地上时,人们像是明白了什么。
季商羽走到铁牢门口,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还有地上的钥匙,一张脸白了又紫,紫了又青,终于是怒吼道:“去把鹰儿给我找来!”
身后的随从赶紧领了命匆匆向外跑去。而他的眼神再次落在床榻上落的那一张纸,他快速的走了过去,拿起一看:“季商羽,我是关凉洛。看到这纸条的时候,火应该已经扑灭了。你不要太生气了,谁叫你不让我走的,还关着幕雪。你就不要来找我们了,相信现在我和幕雪已近跑到很远很远的,因为幕雪的轻功天下第一。哈哈。穹生在后院的花园里,我给他吃了迷魂草,你晕倒的下属们都是中了这种药,明天早上都会醒过来。还有,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们。不要再会。”
手中的纸张,被他无情的捏成了粉末。一张俊颜,阴冷狠绝。
翌日。
城门的士兵匆忙而又慌张的跑进了大殿,跪在地上慌乱的报着:“少主,苍云山庄庄主,来访。”
日出照大地,却如夕阳般的竟凄凉起来。
这是潘紫辰第二次来到季叶城。
第一次,是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将商业拓展进季叶城。然后见过季商羽,认识了季未央。第二次来到季叶城,是为了寻找关凉洛,他的新婚妻子。
秋季的雨,总是来势汹涌。
他站在窗边,看着秋雨,却似融入了那一场烟雨的朦胧和墨染般,寂无声息,却让人无法忽视。雪晴囡轻轻的推开门,看着窗边的身影,竟觉得……那般的孤单。她一直静静的只是站在门口,来到这里的目的,早已忘记。
潘紫辰微微侧过目,冷然道:“何事。”
雪晴囡立即醒过神来,低下头,撤回凝望的眼神:“爷,大家在等你吃放。”
他有回过头去继续看着雨滴,只是淡淡“唔”了一声,就再无声息。雪晴囡低低的叹息,转身退出了房间,关上门,隔绝他的世界。
三天前,季叶城的少城主依然拒绝了他们的求见。他们匆匆的赶到季叶城,却只是得到这样的回礼,其中的古怪更是让人猜疑。西宫采是最好的情报员,很快他得来消息,只是前一夜,被救的两个人已经烧了房间,逃离了季家堡。
从她的做事风格来看,更是确定了,被救的就是他们的夫人。但是,再一次的擦身而过……让爷越来越沉寂。他们再次启程返回尚国,但是,尚国大陆何其庞大……而她到底在哪里?潘紫辰伸开手掌,看着自己掌心的伤疤。耳边却猝然想起她的声音,一道……两道……三道……他收紧手掌,双眼微寒……像是渗出的冰冷,再无法控制。不断想起她的倔强,她的微笑,她的猖狂,她的善良,她心疼看着他的眼神,她温暖的手掌。雨,淅淅沥沥,却只能低低的喃道:“洛儿……”
融入雨声,淹没声息。
关凉洛捧着热乎乎的馒头,坐在破庙的门口,看着磅礴的大雨。雨势毫无停息的意思,她却微微的发着愣,望着滴着雨滴的屋檐,却只能在心底低喃:“潘紫辰……”
身后轻轻走来的秦幕雪微微顿步,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只能那样站着……茫然若失,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关凉洛感觉到背后有人的气息,反应了过来,回过头,看见秦幕雪失神的脸。她一笑,对他晃了晃手中的馒头,邀请他一起坐下来。他笑着坐在她的身边,而身后的破庙里,坐了许许多多的在这里躲雨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