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娜的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就缓缓转向太后,巧笑嫣然的道,“太后娘娘,多娜和姐姐不敢叨扰太后娘娘清养,还是出宫去罢。”
太后已经扶着小宫女起身,听了这话,她虽是微笑着,言语神色里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当年你母后带着你进宫时,和哀家相谈甚欢,这么多年过去,哀家心里念的很,只是西赫相隔遥远,哀家知道和你母后只怕这辈子都不得再相见了,难得还能见到你,哀家怎不多留你几日呢,”说到这儿,她拎着帕子摆摆手,“去吧,就把这里当成西赫,别拘着。”
说完,她向德太妃点点头,德太妃早已起了身伺候着,见太后要进内殿了,她忙曲膝恭送,直等内殿门上的帘子落下,她这才直了身子,微笑着看着静颜二人,“二位公主想来是怕宫里的规矩大不自在罢,放心吧,太后娘娘早已经颁下懿旨,让后宫的人不许用中原的规矩来拘着你们,只要不乱闯,都不妨事的。”
多娜和静颜相对一眼,就只能挤出笑来,向德太妃点头,“太妃娘娘说的是,多娜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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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秋明到了静香苑,一进门二人就心中一凛,看着屋子里的陈设架势,竟全都是西赫风情,原来,太后在接她们进宫时,就已经决定要留她们住下了。
静颜想到太后莫测的神情,一时不知留下来到底是福还是祸,紧张得手心起汗,却碍着屋子里尽是宫女而不敢开口,多娜的鼻翼间亦有汗意出来,她想了想,就起身对秋明道,“烦请姐姐派人去宫门外传个话给跟我的人,告诉他们太后留我们在宫中住下的事儿。”
秋明点头,“公主放心,奴婢这就命人去传话。”
好容易等秋明去了,多娜就找了借口将屋子里的宫女们都支了出去,这才长嘘了一口气,就凑到静颜身前压低嗓子问,“颜姐姐,既然要为柳家打探消息,太后留咱们住下,不是好事儿么,你为什么倒要出去。”
静颜看一看四周,就叹了出来,将自己心里的疑虑先说了,再问,“多娜,你胆子也忒大,怎么就借机发挥的将柳家的事儿借样画葫芦,安在你父王和哥哥兄弟身上呢,太后是什么样的人,只怕心里已经起了疑了?”
多娜却脸色一暗,摇摇头道,“你放心,我并没有扯谎,这件事是真的。”
“啊,”静颜顿时一楞,“怎么,你们那里,也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多娜就点头,“只是没有我说得那么夸张罢了,弟弟确实从马上摔下来,父王的宠妃就联合她的哥哥借机诋毁哥哥,说哥哥故意要害弟弟,父王疼爱弟弟,就信了,将哥哥好一顿申饬,哥哥性子倔,竟负气学你们中原古代的廉颇,弄了根荆杖背在身上,跪在父王的王帐口,却又是一脸的赌气模样,父王见了大怒,就将哥哥关了起来,原也只是要挫挫他的嚣张,偏嫂子不懂事,拖儿带女的去找母后哭诉,又要去找父王那宠妃说礼,闹得鸡飞狗跳,父王一怒就将她们也都关了起来,”说到这儿,多娜就看着静颜一笑,“其实,这件事大晋皇帝也早就知道了的,所以我方才那样说时,虽说夸张了一些,却也只会让太后以为,那是他们留在西赫的暗探没有查清楚的缘故,我终究是西赫王室里的公主,就比他们知道得多些也是正常。”
“他们有暗探在西赫?”静颜更想不明白了,“你们不是向大晋称臣的?一向都礼数周到?”
多娜起身来到窗前,不知道是看窗外的景致,还是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半晌,她才转过脸来,冷笑道,“大晋皇帝生性多疑,表面上瞧着对我西赫笼络有加,实则恩威并重,防范有加,唯恐西赫就跟北匈奴等部落联合了一起攻打大晋边关,所以在西赫跟大晋结盟联手的第一年,就在西赫安插了大晋的细作,而令人憋屈郁闷的是,偏偏我们还要假装不知道,更要一如既往的当着那个细作的面正常行事,唯恐那细作因为父王避了他,就起了疑心向大晋胡乱禀报,西赫因和大晋联盟,早和北匈奴等部落结下仇怨,若此时大晋要对西赫不利,北匈奴等部落只会落井下石,绝不可能施予援手,那时西赫就要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父王无论如何也不敢走到那一步,可怜他每日里谨言慎行,竟是睡觉也不敢踏实的,唯恐由睡梦中不小心吐露什么来。”
静颜的心怦怦只跳,她拉过多娜的手,“你们明明和北匈奴等部落闹得这样了,大晋皇帝竟然还会因为怕你们和那些部落勾结而戒备于你们,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静颜已经不好说了。
多娜的神色倒又缓和了些,她牵着静颜笑吟吟的来到床榻上坐下,“只是祸兮福兮,今儿太后听了我说的那些事,我想她的心里绝不可能没有半点触动,只要她有半点疑虑,她就会去跟你们的皇上说,只好那皇上不傻,得了太后的提点,我就不信他还会糊涂下去。”
静颜这才笑了,“要说,你这个点子也确实好,不管怎么说,能提点提点太后终究是好事,只是,我如今在想,既然我们已经进了宫,确实应该抓着这个机会好好儿的留意留意,说不准就能被我们找到什么线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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