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二人谁也想不到,多娜发现他们没有带那个包袱后,竟会策马飞奔的送来,而且,她也只是送这个包袱来,一句多的话也没有。
她为什么还要关心他们有没有盘缠路上好走不好走呢,她明明恨死他们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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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得极慢,过了好几天才出了溱州地界,静颜心事重重,满心里乱纷纷的只想着洛阳那些的情况,到出溱州那一刻,她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掀开帘子,果见驾车的马匹只是不紧不满的在走,而柳君楷双眉紧拧的靠在车厢的边靠上,手里松松的抓着缰绳,鞭子甚至不在手边,全没有半点着急赶路的模样。
静颜皱一皱眉,问他,“君楷,为什么走这么慢?”
然而柳君楷只是低着头,却仿若未闻,静颜忍不住,就伸手去拉他的袖子,“君楷。君楷……。”
柳君楷突然动了,他猛的甩开静颜的手,将缰绳一紧,自己就跳下车去,发狂般的奔到一棵粗大的榆树前,一阵拳打脚踢,口里是压抑的阵阵低吼,榆树虽粗,却禁不起一个习武之人的重捶,晃动中秋叶纷飞,直落了他满身满脸。
静颜先是一怔,继而就觉得心酸起来,她自然是知道君楷这般愤郁是为着什么的,轻轻叹了口气,她不再叫他,只看着他的背影流泪。
其实,她是很喜欢和他在一处的,他或许不像君桓那般的细腻温和,却真诚热烈没有心机,静颜和他在一起,很轻松,很快活,看着君楷为自己伤心难过,她歉疚中再带着心疼,就像现在,她是多么多么的想跳下马车冲过去,将君楷紧紧的抱住,告诉他,自己其实也不愿意和他分开,自己其实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
可是,可是她能吗?
不能,更,不敢!
她就算拿了君桓的休书,也还是他的嫂子,先不说爹娘和公婆怎么想,柳君桓只怕就算拼了命也不可能成全他们,而除此之外,更有那仿佛山一样重的礼教和世俗,都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
其实,她是为自己的内心竟然发生了变化而感到羞耻的,父母教导多年,无一不是好女不事二夫的从一而重,她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居然会开始想着丈夫以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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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君楷才冷着脸回到马车上,他也不看静颜,拿起鞭子“啪”的甩在马背上,驾辕的两匹马吃痛后仿佛离弦的箭般直向前飞奔,静颜被颠簸得一颗心直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双手死命的抓住车厢的门框,却死命咬着牙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马车奔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柳君楷狠狠一拉缰绳,不等马车停稳,他就猛然转身将静颜一把抱住,嘴里骂道,“你这个心狠的女人,你为什么那么心狠,为什么?”
静颜并不挣扎,她安静的靠在君楷的怀里,许久,才轻轻的说了一句,“今生已过矣,但求来世缘。”
这只轻轻的十个字,柳君楷唰的就是满眼的泪,他压制不住的嘶吼,“为什么要到来世,你和他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难道,你还要再回到他身边去,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你的?”
他的泪滴在她的脸上,死命死命的狠狠的将静颜往怀里裹,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融为一体,“来生那么远,我等不得,我只要眼前,只要现在,只要今生和今世。”
静颜将脸向他的怀里埋得更深,无力的道,“那,我们能怎么样呢?你说?”
柳君楷就愣了,是呵,他们,能怎么样呢?
“我们,我们可以远走高飞,不回洛阳,”他轻轻的试探着。
静颜许久才答,“那,可能吗?”
姐姐死了,父母膝下就只剩下她,她能丢下他们远走高飞不管不问?
柳家虽然说是被赦,然而柳君华在宫内情况不明,柳家就算保有性命也是危机重重,外加君楦下落不清,身为人子,柳君楷能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女人抛下一切?
不能,他们都是重亲情的人,他们,都做不到这一点!
可是只要回到洛阳了,就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就算她可以不回柳君桓的身边,她也注定不能和柳君楷在一起。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了,老天爷不知道是心情太好,还是心情不好,胡乱下的这样一盘棋,她和他,所有的人,都只是这盘棋上的棋子,而什么时候终结,以什么样的结局终结,谁也不知道?
“君楷,我答应你,我这辈子,决不再给别的任何男人绣鹰,决不再给任何男人做披风,”静颜自己也不知道要向君楷表达些什么?只是这样说的时候,她的心里真的就是这样决定的,对着君楷深遂的眸子,她含泪又加了一句,“就算,就算是君桓,也一样。”
柳君楷的身子就颤栗起来,他将头埋在静颜的脖颈间,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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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他们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在霜降时候,他们终于赶回了洛阳城。
【嘿嘿,今天貌似状态好,可以更两章哦,汗,虽然只有四千字,我等下看精神如何,好的话,继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