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自己的营帐,柳君桓就气得连摔了两个杯子,对着部下大骂道,“好一个江明奎,竟然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要拖延我西征的步伐延误我西征的战机,他明显就是想将我们拖到过冬再去西赫,冬天的气候连久居高原的西赫本地人都难经受,更何况我们这些中原人,还势如破竹?是西赫打我们势如破竹吧。”
一个姓黄的参将就上来道,“元帅,这江元帅和您往日里可有仇怨冲突么?”
柳君桓被他这样一问,顿时冷静下来,他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停下后就向那黄参将点头,道,“我明白了,他应该是受了人的指使,否则,他绝没有这样大的胆子,也没有这样的必要。”
那黄参将点一点头,“小的也是这个想法,听探子说,这江元帅往日用兵很是严厉,偏今日这般拖沓迟延起来,本就已不对,如今又劝元帅等到冬天再去,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他才说完,另一个身材矮胖的大将就上前一步,急吼吼道,“元帅,您可不能上他的当,若是延误了战机,夺不回梁州,我们就都……。”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后面的话,然而营帐内谁不知道这话的后面是什么意思,大家的脸色就都变得沉重,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至极!
柳君桓就问这人,“杨将军,前面怎么样了?”
杨将军向他点头,“元帅放心,赵小九带的人都是精锐,这会子就算还没有赶上柳先锋,想来也快了,末将按着元帅的吩咐,另又派快马追赶柳先锋,让他放慢脚步,想来也就在今明两天能到了的。”
柳君桓轻拍杨将军的肩膀,“我们也起兵跟上,传我帅令,日夜兼程,直奔梁州。”
他这一声令下,众人脸上顿时露出喜色,那杨将军却迟延,“那,江元帅那边儿?”
“我奉圣旨西征,他圣旨断咱们的后路,咱们和他本就各不相干,而若他胆敢阻拦咱们拔营启程,就是阻挠西征,我立刻上报朝廷,奏他一个勾结西赫之名,”想到江元帅方才的脸色,柳君桓从心底里冷笑了出来。
他若甘愿让人当刀子使,那么就得有遭受人反击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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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三万五大军拔营起寨,江元帅带了几坛子酒过来相松,柳君桓不卑不亢的笑脸应对,只当彼此心中并无芥蒂,那江元帅坐在高台上看着柳君桓的兵马来回跑动,突然将酒杯一放,“咦,柳元帅这人马好像不足四万呀?”
拢共四万人马,一下子少了五千,若是平常人只怕还看不出,但江明奎乃是常年带兵之人,别说少了五千,哪怕只是五百,也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去的。
柳君桓淡淡而笑,不慌不忙的放下杯子,“哦,有五千人马被柳某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任务?”江明奎就问,“什么任务?要五千人马?”
柳君桓将身子轻轻靠进椅背里,看着江明奎笑而不语,江明奎等了一阵,脸上就讪讪起来,强笑一声后摇头道,“是了是了,这是柳元帅军中机密,江某一时忘形,竟忘了这个规矩了。”
军中机密重于皇命,无关人等概不得打听探问,江明奎此觉分明是大大的不妥。
柳君桓拎起酒坛子给江明奎斟上,半真半假的笑道,“幸而大家都知道江元帅是皇上的股肱之臣,最是忠义不过的,否则,只怕就要拿江元帅当是那西赫的探子了,啊,哈哈哈……。”
“哈哈哈,”江明奎也大笑起来,举杯一仰而尽时,侍立在一边的静颜却极清楚的看见,他的眼里瞬间尽是狰狞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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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开拔后,静颜就将方才的一幕告诉了柳君桓,柳君桓不屑的哧笑出声,“如今咱们身后还不知道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网?更不知道前面又是个什么样的坑?江明奎又很明显是受人指使要对西征作梗,所以,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我都不奇怪,只是,颜儿,你怕不?”
静颜靠着马车的厢门,抿嘴而笑,“若是以前,我确实会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我就觉得,其实无论是生还是死,重要的是一个‘值’字,只要是值得的,死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嗯,就比如——姐姐!”
听静颜提到静嫣,柳君桓的脸上闪过一丝怅然,他仰头看向天空,碧蓝的天上,太阳欢欢喜喜的挂着,四周安静得连丝云彩也没有,他再回头时,脸上已经有了笑意,“颜儿,你还记得嫣儿临去前说的话吗?”
静颜一愣,继而点头,她如何能忘呢,姐姐临死时对君桓说:她不后悔!
姐姐此生只为了柳君桓来这世上一趟,生前和他离得千山万水的远,可是死时却能躺在他的怀里,对他说自己不后悔,在他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而她的埋身之所终乃柳君桓为了她亲手而掘,若不是那纸休书,她此时更终于得回了君桓妻子的名分,堂堂正正的葬进柳家祖坟了。
如此,于姐姐,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一个结局!
就听柳君桓道,“她说,就算害了你那么多,她也不后悔。而如今我要说一句,就算往昔我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如今生死关头,你却还是和我一起,无论是生还是死,我都值得了。”
这句话说完,他不等静颜反应过来,就两腿一夹马肚子,直向前面去了。
【昨天晚上小黑屋锁了四千字,可是到了两点时才写到两千多字,眼睛实在睁不开只好去睡,呜呜,天天忙到深更半夜才睡的人实在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