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刘喜过来劝道,“皇上,娘娘才醒,不能太过激动,还是让娘娘歇着吧。”
英宏无奈,只有放手,却到底还是不放心,看着侍女服侍她服安神的药,又看着她合了眼睡,他依旧痴痴的盯着她的脸,刘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心里不由得急了起来,只得到皇帝的身边轻声的劝,“皇上,时辰已经不早了,皇上该回宫了。”
英宏却恍若未闻,刘喜又催了一遍,他方才缓缓起身,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半天,这才转头,对张才玉道,“以后别娘娘娘娘的叫,虽然说这里守卫已经很是严密,但也还是要小心了,嗯,以后就只管叫她夫人罢?”
他想一想又道,“朕再来此,也别叫什么皇上不皇上,叫朕爷就行了。”
张才玉等慌忙点头,英宏抬步走到窗前扬目远眺,远远只见秀明湖上风景秀美,景物怡然,俗世的种种又在眼前,转回身来,却又是世外桃源般的隔世清幽,英宏不由点头赞叹,“好一个绝佳的所在,刘喜啊,难为你竟然能寻到这样一个地方来。”
刘喜轻声笑道,“也是爷和夫人的福祉深泽,钱家这样院子很是有名的,奴才稍一打听,就有人告诉奴才了,只是……,”说到这里,刘喜不由一顿。
“只是什么?”
“只是,钱家这别院在京城里也是赫赫有名的,奴才这样将它买下来,原本就已经是很让世人侧目的了,而外面的守备又是这样森严,奴才常常想,这样下去,会不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听刘喜这样一说,英宏不觉皱起了眉头,刘喜小心的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接着道,“当时奴才买这屋子时就想到了这个,只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好,奴才想着以后夫人住在这样的地方,也就不怕寂寞了,并且,奴才还知道,夫人的父母家人,如今全都住在秀明湖对岸的别院里,夫人住在这里,遥遥相望之下,亦能解去些许思念家人的愁绪,闲时看看湖上的风光热闹,必然不会觉得日子难捱,是以奴才这才……。”
英宏点一点头,想了想,突然问,“传王文华进来。”
说完,他又转回床前,蒋秀正抱着昊儿对着床上的人流泪,英宏凝神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伸手轻轻抚摩她的脸,暗声道,“凝霜,我会再来看你,”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的道,“等我将那些事情全都安排好了,我再接你入宫,到那时,我们每天守在一起,再无人能分得开我们。”
这样说的时候,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她那日凄绝的笑,她说,“臣妾自小时起,就和表哥两情相悦了,”他的心内顿时一痛,关于她的那个表兄,他是知道的,那个名动天下的第一才子,却抛别了娇妻富贵,不知去向,再无下落,他终于忍不住,传来祥琳公主仔细的问,祥琳公主只是说了几句,他就已经知道了,原来她说的是真的,那个才高八斗貌比潘安的男子之所以会抛开一切远游,全是为了她,只是为了她!
然而他却分别记得她临转身前的那一眼,满满的眷恋,满满的担忧,满满的不舍,那样缠绵难舍的眼神,如果不是因为爱他,怎么会有。
他一止一次的看当初的那封信,那字里行间里透露出的担忧和情愫,他亦是能清楚的感觉得到,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他轻声的吟,她的表兄认识她先,他却在后,只是他无法改变亦无法埋怨的,他这样想。
看着她安静的脸,他心里暗自发誓,从今天起,她就是他的,他也一直都是她的,再也不会变了,他坚决相信,纵然她心里有那位表兄的影子,他却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将那个影子慢慢清除掉,直至,她的心里,只有自己。
再看了最后一眼,他这才依依不舍的出来,王文华已经在清远楼门口侯着了,一见他们出来,慌忙过来见驾,英宏摆手命他起来,道,“这里的侍卫守备怎么样?”
王文华极恭敬的回,“臣尊奉皇上的意思,命这里的侍卫全都着的便衣布服,并且,这里的侍卫口风都是极严的,皇上放心。”
英宏点点头,顿了一顿,他将方才刘喜的担忧说给王文华听,又问,“你觉得怎么样?”
王文华不觉也皱起了眉头,却又不能不答,他停了半刻才迟疑道,“这,臣以为,刘总管言之有理。”
英宏不觉头疼,这样的事倒是他没有想过的,他来回转了几个圈子,正愁着,却听身后一个脆亮的声音传过来,却是蒋秀抱着小太子出来,只听她道,“臣妾冒昧,有一个主意,不如对外只说是臣妾家置的别院,这样也方便臣妾以后进来见夫人。”
王文华一听蒋秀的话,不由吓了一跳,脱口道,“这怎么行,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内廷侍卫总管,纵然置个别院,却哪里出得了这两万两的黄金,更有这样多的人来守卫,可见不通。”
这样说的时候,他连连摇头,英宏却笑了,拍手道,“好主意,嗯,朕想起来了,朕的老姑奶奶永宁长公主,她是先帝的姑母,年纪已经大了,身子却还健朗,刘喜啊,回宫后你备点儿礼,去一趟她的府上,就说朕在这里置了个别院,只是怕被不臣之心的人知道了,朕来这里小住时不安全,对外只说这里是为她老人家备的,嗯,也不让她老人家白担这个名,你在秀明湖这里,重新再买一家好宅子给她。”
刘喜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好,世人知道是老公主家的屋子,再见这样的戒备,自然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