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更是哭成了泪人儿,“小姐说这话不中听,我是小姐的家生奴才,一生一世只为小姐活,小姐若有了万一,我也是不活的,只要小姐能好,小青就是立刻死了,心里也是高兴的。”
看着瑛儿和小青,听着她们发自肺腑的话,我心中又喜又酸,我何德何能,在拥有了英宏的爱后,还能有秀儿,瑛儿,小青这三个忠诚知己的人在身边。
我抬眼看天,老天爷,你到底还是厚待于我的!
眼见夜深了,我不能再留,只好依依的别了瑛儿和小青,出了流云殿。
回到浅梨殿才坐下,就见小泰在门口探头探脑,我心下奇怪,就命裁雪去问他什么事,只见他在裁雪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后,裁雪急急的回转,向我道,“禀小主,小泰说,他刚刚路过蘅香院后门时,发现一个太监模样的人,鬼鬼祟祟的从蘅香院里出来,他心下奇怪就跟在后面时,发现那个太监进了锦元宫,并且一直没有出来。”
“竟有这等事?”我吃惊的道,招手将小泰唤到屋子来,我仔细问了那个太监的相貌特征,又问了有无诡异特别之处,临了吩咐,“这件事谁跟前都不能说,另外,你继续留意锦元宫和蘅香院,有什么不对,速来报我。”
小泰脆脆的应了声“是,”退了出去,我拧眉想了许久想不通,一边裁雪催促我道,“小主洗洗睡罢,天儿不早了呢。”
我只得点头,“也好。”
然而白天太后阴郁的笑脸一直浮现在我眼前,纵然躺在床上,我亦是整夜无眠,满脑子只在想着,这个太监到底是谁,他是无意路过,还是……?
一夜翻转无眠,清晨起身梳洗时,裁雪看着我的脸低声惊叫起来,“小主,您的眼睛怎么肿了?”
“肿了么?”我对着铜镜细照,手指轻轻划过眼睑时,触手处果然一片浮胀,我笑道,“大约是昨儿夜里哭的缘故,肿就肿吧,就让她们当我是失意伤心的缘故好了。”
裁雪唤了喜珠儿绞了冷水巾子来,边替我敷在双眼上,边道,“原本倒不不用在意那些人的想法,只是奴婢怕荣寿宫和锦元殿的那位看见了小主这样,不定心里也生了怎样的想法,小主还是收拾得精神些罢。”
我只好由了她折腾,捣鼓半晌后,裁雪看着我的眼睛,终于有些满意的样子,笑道,“好了,奴婢替小主上妆。”
黛眉轻描,朱唇浅点,镜子里的容颜愈发的妍丽,我满意的点头,“裁雪,你一双巧手快赶上你秀姐姐了。”
裁雪红了脸,“当初秀姐姐曾经手把手的教奴婢,奴婢资质鲁钝,却总不能及秀姐姐的万一,真的惭愧。”
说笑间,喜玉儿已经备好了早膳,我不过喝了碗清粥就撂下了,拿湿绢子抿一抿嘴,裁雪过来又在唇上扑了点儿胭脂,就扶我起身出来,乘上小轿向锦元宫而去。
锦元宫今早的气氛却有些凝重,我一进门,就见早到的妃嫔们正交头接耳的在说着什么,见我到了,不过点一点头,就又接着顾自窃窃私语,虽不理我,却也不避我。
我心里虽疑惑,却也不好问,向位份高的妃嫔见了礼后,就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却见边上一人向我笑道,“姐姐今日气色很好呀。”
我转头看时,却是杨答应,当下微笑回道,“想是昨儿晚上睡得早些,这才显得精神足罢了。”
杨答应偎到我身边来,转眼一扫那些正在议论得起劲儿的妃嫔,在我耳边低声道,“姐姐知道么,昨儿个夜里,宫里头出大事了。”
“哦,”我不动声色,“出什么大事了?”
“今日凌晨时,有人发现在蘅香院的后角门子上,死了一个太监,据说是七窍流血,明显是被人毒死的,内务府的人还在他住的屋子里,搜出了几把利刃,上面都有血迹,在将那些利刃对比之后,内务府吃惊的发现,这些刀刃和当日惨死的钱彩云身上的刀口居然十分吻合,”说这些时,杨答应的脸上满是惊惧。
“什么?”我脱口惊叫,昨儿晚上小泰的发现,着实让我辗转了一晚上,可是纵然我在心中作了无数个设想,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小泰看见的那个太监,是进了锦元宫的,若果然这个太监和这件事有关的话,那是不是能说明,当日钱彩云的死,亦是和锦元宫有关呢?
这样想着,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虽然对于太后的毒辣心中有数,可是想到钱彩云惨虐的死状,我心里到底还是涌起阵阵寒意。
杨答应不知道我心里已经转了几百回,她紧张的看着我的脸,担忧的道,“姐姐,您,您还好吧?”
我强挤出笑意来掩饰内心的纷乱,道,“我只是太吃惊了,天子的家里,居然会发生这样无法无天的事,下手的人可是将皇上,将咱们大肃朝的律法全都不放在眼里么?”
杨答应也叹道,“是啊,如今死了的这个奴才是蘅香院的人,他屋子里又搜出了当初杀害钱彩云的刀刃,更加上钱彩云死前,和常昭仪之间那些说不清楚的事儿,如今只怕常昭仪是说不清楚了。”
说话间,她的目光似淡然的落在我的脸上,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分明觉得那眼神里,还藏了什么我看不明白的东西,我按住心神,也跟着叹一声的道,“这样大的事儿,太后和皇上自有明断,慧妃娘娘也定会命人好生查探这个事的,咱们还是别猜了罢。”
“姐姐说得是,”她倒也肯顺着我的话,低低的应了,我们对视一眼后,各自开始了沉默,只是我的耳朵却一直留意着周边众妃的议论声,努力的想要从中听出些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