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嫔似极满意我的改变,她笑着向我道,“我不会让你白帮我的……。”
我只挑一挑眉,就那么看着她的眼睛,她翘指轻轻一掸绣着芙蓉花叶的袖口,似漫不经心的道,“有些事,越是当局者越是迷惘,倒不如在边上看的人清楚明白,沈凝霜,你既然命中注定了要在宫里挣扎一辈子,就少不得要咬牙冒死站到那人尖儿上去,那么,前路坎坷艰难中,你少不得要有人帮你清扫路障,而这一点,我能帮上忙。”
她的言语淡淡,可是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心中不禁又惊又喜,只是我哪能让她看出来,“你既有如此能耐,又为什么不直接就帮你自己呢,你自己也说过,这么多年以来,你都只是个嫔位,你要出宫,想来也只是因为没有皇宠罢。”
她指着我,细细低低的笑了起来,“往日看你都是个聪明人,你这会子的话,若不是糊涂,就是故意来刺我了,”说到这儿,她容色一冷,猛的将身子凑到我面前,咬牙道,“常言道,要成大事必须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缺一不可,我纵然知道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我给谁说去?我说给谁我不是一个死?我也想用手段和人争个上下高低,可是我纵然用尽了手段杀尽了人,谁又肯来看我一眼,谁又肯来成全我,你说,你说……?”
她的话咄咄逼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就有点儿发憷,一下子连退了几步,她紧跟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子,“若你肯帮我,那就不同了,你是皇太子的生母,皇上对你又多少有些情意,你有这样的本钱在手,不管皇上肯不肯,他都要成全你,所以,我们两个联手,你得了你想要的去,我也得了我想要的,这样,就是皆大欢喜如愿以偿了。”
“你就有把握能皆大欢喜如愿以偿,你就确定你不会压错了宝?”我盯着她欢喜兴奋得光芒直闪的眼,冷冷的泼着冷水。
她脸上的笑收了一收,随即就一咬牙,似在发狠般的,“若果然如此,那就真的是我命该如此了。”
终于,我向她绽开了笑意,伸手握住她的手,我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携了她的手,我们并肩站在亭阁上,头顶上的阳光更烈了些,远处,雁心湖畔的丝柳已有柳絮飘起,风一吹,如雪般的飞。
当天,端嫔和我在亭阁里直留到正午,这一上午,我大有收获,到分开时,我的心情已是大好了。
回到浅梨殿,喜珠儿见我笑吟吟的,忙向裁雪悄声问,“主子今儿怎么这样高兴,有什么喜事儿么?”
她的声音虽然小,却还是被我听见了,我笑着向她招手,等她到了跟前时,我却陡然的将脸一冷,抬手“啪”的就是一个耳光狠狠的扇了过去,喜珠儿猝不及防,一下子竟愣了,就那么怔怔的站着看着我,一句话也都说不出来。
我打了这一巴掌后,就稳稳的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定定的看着她,她终于缓过神来,她扑通一声跪倒,眼泪哗哗的流,“奴婢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请主子明示。”
“哦,明示么,”我淡淡的笑,向裁雪点点头,裁雪眼都不眨,“主子昨儿个丢了副镯子,是你偷的。”
喜珠儿大瞪着眼睛,惊讶的道,“没有啊,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偷过主子的镯子。”
裁雪冷笑着来到她面前,扬手连着又给了她两耳光,“我亲手从你的枕头下面翻出来的,你还要狡赖么?”
喜珠儿被打得扑跌在了地上,她捂住脸,看着我的眼里满是惊惧和莫名,然而在这不知所措之外,还分明又藏了些别的什么的。
我也不管她,只向裁雪道,“叫人进来将她捆了,再去那妆台匣子里,捡那贵重的镯子选一对包了带上,你叫上小泰一起,押着这作死的东西去慎刑司里,将那镯子给慎刑司的人过了目,就说是我的话,打她进暴室里去。”
裁雪点点头,向外扬声唤了一声,就有脚步声扑通扑通的过来,这边喜珠儿的脸就白了,她看着我挣扎了半天,到底还是问出了一句,“主子,为什么……?”
“为什么?”我就等着她这句话的,当下就笑哼了一声,“要说为什么,你的心里应该比我清楚才是呀。”
“奴婢……,奴婢不明白……?”她还在嘴硬强撑着。
“不明白么,那好,你就去那暴室里好好的想着去,总有想明白的时候,”说到这儿,外面的脚步声也已经到了门口,我不再看喜珠儿,只向裁雪点点头。
天儿渐热,门上才换了漂亮的湘妃竹帘,透过竹帘上的细缝儿,依稀可见来的是小寿,在帘子外面垂手问着,“主子有什么吩咐?”
裁雪轻轻咳嗽一声,“你进来。”
小寿忙掀了帘子进来时,被屋内的情景顿时吓了一跳,“这……,”他随即平静,转头向我请安,“主子。”
我点点头,裁雪一指喜珠儿道,“将她捆了。”
小寿是极聪明的人,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向帘子外吆喝一声,“取绳子来。”
喜珠儿终于崩溃,她连滚带爬的膝行到我跟前,一把抱住我的腿,“主子饶命啊,主子饶命……。”
我冷眼看着她,“你要我饶命,嗯,你是想明白了么?”
她呜呜的哭,“主子,是她们逼奴婢的,不是奴婢自己愿意这样的啊,奴婢若是不肯,只怕立时便要被她们打死了的,主子,您饶了奴婢吧……,呜呜……。”
我向裁雪使了个眼色,裁雪于是摆手命小寿先退出去了,她掩好帘子,这才转身向喜珠儿喝道,“说。”
(话说,烟的更新顾得了头就顾不了尾,顾了尾巴就又丢了头,宫杀那个,停了这几天,烟连评论都不敢去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