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一个妇女和小孩儿哭的更加大声了,小孩儿哭着叫着‘爹爹’想要去到那个男子身边,却被泪水纵横的妇女紧紧抱住,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周围站了一圈身穿统一服侍带刀的卫兵,其中一个杀了男子的兵还提着滴血的刀子张扬地笑着,面目笑的狰狞无比。
尉迟静语捂住嘴巴,从未想到她也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这样的惨象,那名男子仆在地上,显然已经断了气了,边上几个士兵瞅了瞅拥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妇孺,见那女子还有点姿色,色心大起,抓着她的头发就拖进旁边的小巷子里。
小孩儿哭喊着想跑进去,却被同行的几个卫兵一脚踹在地上。
尉迟静语实在看不下去了,提起裙子就想跑出去,却被身后的一道力量给拉扯住。慌乱地转过头,是掌柜,他严肃着一张脸,朝她摇了摇头。
尉迟静语咬咬下唇,目光闪烁不定:“可是……”
“姑娘,你的相公走时交代了我要好好照顾你。”掌柜的说道,叹了口气。这世道,心软的人是最容易受伤的。
“我的相公?你是说那个和我一起的,给我做早饭的男子?”尉迟静语讶然,问道。
“不是,是那位起初和你一起的男子,绿眸的那位。”掌柜的摇了摇头说。
“是傲特……”尉迟静语低低呐道。原来他走的时候帮她安排好了许多。
尉迟静语回到房间,坐在凳子上,现在的她孤立无缘,最后唯一能够倚靠的人都被她的小私心给弄走了。
趴在桌子上,睡也睡不着,更没有食欲。就这么发呆发了半个时辰,想了想还是跑下了楼。走到门口,原本那个‘凶杀现场’现在只剩下了一滩深红色的血,尸体不知道被谁给运走了。地上留下一条长长地血痕,约莫一米多宽,应该是被人给拖走了。
突然心情变得沉重,置身于这么一个危如累卵的都城,时时刻刻都有着生命危险,让她喘不过气来。
“姑娘,吃饭了。”掌柜地好心地过来提醒她,现在都大中午了。“坏了身体我不好交代啊。”收了人家相公那么多银子,当然是办好所托付的事情啊……要是哪天他回来看到她瘦了,不为他是问?
“不用了,我不饿。”尉迟静语摆摆手,转身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了。现在她除了在这个小小的客栈里面晃悠,就不能够上哪里去活动。
“姑娘还是吃点吧。”掌柜地把菜布好了,上来唤尉迟静语。
尉迟静语有些烦躁,可是毕竟人家也是一份好心,也就遂了他的意,下楼草草吃了几口饭便又上楼了。
半醒半睡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境,耳边一直飘荡着那句: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声如鬼哭,让尉迟静语出了一身的冷汗,醒来时脸上已经浸湿,头发湿漉漉的像被淋过一样。
唤来小二备了热水,好好洗了一个澡,换上厚重的白色里外发烧大毛褂,沉沉的,这个金阳城最近不知道怎的,冷的吓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不一会儿就冻的通红。
次日早上,尉迟静语坐在门口,向手心里面哈着气,眯着眼睛看着人丁稀少的街道,对面的包子铺终于开门了,摸了摸钱袋,找出几个铜板,走到对面。
包子铺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身上绑着已经变灰的白色皮围裙,袖子撂倒肘子上,额头上绑着一根深蓝色的布条,双手沾满了做包子的面粉,看到尉迟静语,露出笑容,特别和善。
尉迟静语也回以一笑,拿着铜板,说道:“老板,给我两个。”
“好咧,给你挑两个大的。”老板拿出一直土黄色的纸,包住两个热乎乎,软绵绵的大包子递到尉迟静语面前。
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窜到她的前面,脏兮兮的小手抓了连个包子就跑。
小孩子滑溜,尉迟静语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训练了很多遍似的。老板看到有小贼,连忙拿起擀面杖跑了出来:“小贼别跑!”
可是没跑多久,就不见了小孩的身影。老板叨叨着,“不就两个馒头吗,要吃就来吃。这么小的孩子做什么偷儿,反正这些个包子也卖不出去……”
尉迟静语看了看老板,走回客栈,然后从后门溜出来。狭小的巷子里面,穿堂风呼呼作响。
“哈哈,被我抓到了吧。”尉迟静语背着手,往前探着身子,弯着眼角,看着面前蓬头垢面的小家伙,吭哧吭哧吃着包子,也不嫌烫嘴,咬上一口没嚼几下就给吞下了肚。
听到尉迟静语的声音猛地吓了一跳,连忙把手里的包子往后藏,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理直气壮……?
尉迟静语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恐惧,反而是理直气壮的,而且带着怨恨。长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小脸,两只大眼如丛林里的潭,清澈而明亮。
“小家伙,这么小做偷儿是不对的,知道吗?”尉迟静语蹲下身子,叨唠道。她准备给这个小朋友上一堂政治教育课,把他这只迷途的小羔羊给带回到人生正确的道路上。
“哼。”小家伙显然不怎么感冒对她温声细语的人,从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她。
“喂喂喂!臭小子,长辈跟你说话,你拽什么拽!”尉迟静语伸出手,在他的小脑袋瓜上砸了一下。
“你!”小孩儿扭过头,一双大眼睛里布满了愤怒,犹如一只暴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