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管家好歹也要给名义上的主子一个面子,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从今天起你去洗衣房洗衣服,待会儿会有人带你去。在二皇子府可不必其他,你要仔仔细细了,不许出一点儿差错,若是瞎跑,小心你的命!”
尉迟静语瑟缩了一下,点点头,不敢看管家。
“好了,你下去吧。”管家一声令下,尉迟静语逃也似地夺门而出,前脚刚刚一出门口,就差点撞上了一堵肉墙。
“呃……”一口气噎在嗓门这儿上不去,下不来。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一句话:老兄,人吓人能把人给吓死的!
“走。带你去洗衣房。”平板的脸,平板的语调,平板的内容。尉迟静语跟着这个木头一样的人在王府里面兜兜转转的。
“喂,你叫什么啊?”
“喂,你是干什么的啊?”
“喂,你知道不知道前几天有人被抓进来的事儿啊?”
‘木头’终于转过身来,将平板进行到底,“我不叫喂,我叫杨天,还有府里面的事儿你不要管,顾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好了。”
尉迟静语提着一口气,等他转过头才放松下来:“杨天……”
一只手打上了他的肩膀,说有气无力地说道:“其实没有必要隔几分钟吓我一跳的……”
杨天太阳穴突突跳动,最终压下了火气,指着远处一座长串儿一跳的链子似的房子和她说道:“那儿就是洗衣房,我就送你到这儿,那儿的杨大妈会教你怎么做。”
“杨大妈?”尉迟静语叫道,唤住了正欲离开的杨天:“这个杨大妈不是你的娘吧?”
“只是姓相同……”杨天闷声说到,随即头也不回地毅然离去,不顾尉迟静语在后面大喊大叫着。
一阵风吹过,长长的头发很悲剧地扫了一脸,随便把头发理顺,抱了抱手臂,看四周仍旧阴暗的天,呐呐而道:“你说这天,怎么这么冷啊……”
“快点快点,快点!你个死丫头,就知道偷懒,快去把八十八床的被子给我晾好!”一声粗哑聒噪的女音传来,令尉迟静语刚刚踏进洗衣房还未落下悬在半空的脚停了下来,看着满院子里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洗衣丫头们,一个个把袖子捋得高高的,手臂被冻的青青紫紫不说,还被一个长的像‘我们这一家’里面鱼妈妈一样的中年妇女怒骂着。
中年妇女臃肿的身材,眼睛很小,左眼皮上面有一颗很大的痣,影响了整体的美观,事实上,整体也不大美观……身上的衣服陈旧,晦暗。手上拿着一根黄色的底部开了裂的竹竿子扫着一个年级较小的正在捣练的丫头。
小丫头咬着下唇,眼泪就挂在睫毛上,欲哭哭不得,只好忍着冬日清晨严寒的天气,一面拿着粗长的木杵使劲捣着帛布,还要蹲下身子去翻面儿,身旁站着个母夜叉似地管事,凶悍地骂着,是不是用竹竿敲敲她瘦弱的脊梁。
周围走来走去,各忙各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个麻木不仁,似乎没有看到似地。匆匆行走着。但是站在门口的尉迟静语是初来乍到,看到此情此景,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子这儿钻,大呼一口气,朝天吼道:“你个老泼.妇!给我住手!!”
登时,满院子的人都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新面孔,捣练的忘记了捣练,晒衣的忘记了晒衣,端衣的忘记了端衣,从手中掉落的不知盛着衣服的木盆,连带自己的下巴……
一个个都心照不宣地在心里为尉迟静语默默地烧起了纸钱。
后者听到一声仿佛天外而来的愤怒的娇俏女声,也循声望去。
看到尉迟静语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到她的面前,鼻子抽气,牛似地看着她。
妈妈,妈妈妈妈呀……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老远看起来这个老泼.妇没有眼前这个高的。对于只看到她肥肉横生的脖子的尉迟静语,只能艰难地吞口口水,哈哈干笑了一声,这气势,华丽丽的……
尉迟静语搔着脑袋表现得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刚才,发生什么事儿了?嗯?”一面无害地看着周围齐刷刷火辣辣的目光,咧开嘴儿:“你们看着我作什么,干活呀,我看好你哟~”说着摆着同福客栈邢捕头的招牌动作。
“哎呦!”话刚落音,接着一下惨嚎。耳朵被面前这个泼辣的妇女给揪了起来。
眼前这位想必就是杨大妈了,她正龇牙咧嘴地拧着尉迟静语的耳朵,又因为身高差异,尉迟静语整个人被她提了起来,只好踮起脚尖来才减轻了点儿疼痛。
“杨妈妈,杨美女,杨神仙……轻点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尉迟静语求饶着,真所谓,大女子能屈能伸,所以,她现在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过来,如果她不过来……
“说!你个黄毛丫头是哪个房的?”杨大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瞪着芝麻般大的眼睛,左眼上的大痣滑稽得不得了压在眼皮上。
“我,我是新来的,洗衣房的,自己人,自己人……呵呵呵。”尉迟静语很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要么给她一块豆腐撞死了算了,自己孬成这样了,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要赔着笑脸。
挫,一个字挫!三个子,挫到底了!可是眼前这个角色,是在是厉害的很,就是大BOSS前面挡路第二厉害的老怪!比大BOSS还难搞!
“你是新来的?”杨大娘放松了手上的力度,细细打量尉迟静语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