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放开他……师父……”
陌司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殇,他蹲下身子,食指和中指并拢,按在净澜夕白皙的脖颈上,垂眸好似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若再不放开他,我保证他必死无疑。”
“我……”尉迟静语的小脸由哀转喜,放开净澜夕的身子,抓住陌司的袖子,激动地问道:“师父,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有救?他没有死对不对?”
陌司站起身来,朝陌尘使了个眼色,随即俯头看着尉迟静语说道:“我们必须快速离开这里。”
陌尘上前,把净澜夕横腰抱起,看起来有些怪异。尉迟静语紧随其后,陌司转身抱起尉迟静语,足底运风,朝右相府飞去。
金黄色的床幔微微浮动,躺在锦被上的男子恍若神祗,肌肤白的几乎快到透明的地步,他双手叠在胸前,嘴角轻轻弯起,像是正在熟睡的人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尉迟静语站在床头哀戚地看着他,目光追逐陌司的神态,一点一点地变化。他每每皱了一下眉毛,她的心就被狠狠地揪起来,快要停止了跳动似的痛苦。
“陌语,我们还是出去,让师父给他好好疗伤吧。”陌尘拍了拍尉迟静语的肩膀,想把她带离房间。尉迟静语充耳不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陌司,陌司也感受到她投递过来的担心,抬眸,轻缓地说道:“陌语,你们先出去。”
尉迟静语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陌尘带离房间,一出门口,就后悔了。可是一想到师父似乎也是很为难的样子,她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陌尘在一旁安慰着她:“放心吧,他福大命大,不会死的。”呵,他陌尘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么温馨的话了?听起来还怪瘆人的。
尉迟静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真的吗?”
“真的。”陌尘点头。揽着她摇摇欲坠地身体走向大厅。
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早就等在大厅里面了,准备好了一桌子安神的家常小菜,看到陌尘扶着心不在焉的尉迟静语出来,连忙上前道:“两位想必劳碌许久,坐下吃点东西吧。”
陌尘朝他笑笑,然后扶着尉迟静语坐下,亲自为她布好菜,柔声细语道:“小语,多少吃点吧,师父一定会把他救好的,不要辜负师父一片苦心。如果净澜夕知道了,他也不会希望看到这幅模样的你?”
尉迟静语听了原本暗淡无神的眼睛里唤醒了一分光彩,机械地拿起碗筷,吃了几口菜。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那个麒麟状的虎符,看着那个中年男子说道:“想必阁下就是右相吧,这个是我在蓝耀炎的地宫里面找到的。”
右相目及尉迟静语手上所拿的东西,眼睛瞠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这……”
“这个难道不是虎符吗?”尉迟静语皱眉,她以前看过老爹也有这个东西的,难道两国的虎符长的不一样?刚要收回手,手上的虎符就被右相眼疾手快地剥走了。
“姑娘,多谢你。虎符在手,二皇子铲除叛乱,指日可待。”右相声音都颤抖了,有些发黄的眼睛里印满了虎符的影子。
“二皇子?”尉迟静语不解:“这个二皇子是……?”
“其实真正的二皇子就是我们师父。”陌尘说道。
“喔。”尉迟静语点头,没有多大惊讶,也许是早就猜到了,也许是现在除了净澜夕的事情什么都引不起她的注意了,怎么办,一颗心全栽在他的身上了。
净澜夕,你能不能不要死?不要吓我。
尉迟静语坐在凳子上,看着满桌子的菜,刚刚提起的牙著又落下,击到碗盏,发出清凉的声音,没有了食欲。
“姑娘不用担心,六王爷医用的东西本官全权负责,本官府里还有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凡是只要对六王爷有益,全权奉上。”右相小心地收好虎符,朝尉迟静语说道。
尉迟静语拉开一个惨白的感激的笑容,点了点头:“谢谢你,也谢谢你帮助我的师父。”
“二皇子乃天龙之子,必定要掌领天下,微臣只是尽绵薄之力而已。”右相鞠躬,说道。
“对了。”尉迟静语出声:“为什么我的师父自小没有在皇宫里生活,反倒现在才回来?”
“实不相瞒,下官所知,殿下的母妃曾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却被先后所害,流离在外,殿下在外时与太妃失散,若不是殿下惊为天人的容貌,恐怕下官现在还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着。”
“先后产下一子,为大皇子,不料想被现在的假二皇子所谋害,先后也因为丧子之痛而死去。太妃被接回宫时,怀里抱着的是假二皇子,他谋反作乱,因先皇想要另立太子,便杀死太妃,谋害皇上。下官不得已,才请二皇子回来。”
尉迟静语听完,眼珠子转了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些事情她不需要懂太多,懂多了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的三日里,尉迟静语依旧活的如同行尸走肉,食不下咽,辗转反侧,喝茶都困难,每次呼吸都像是打战一样累的气喘吁吁。每隔半个时辰就在师父闭关给净澜夕疗伤的门外晃荡,侧耳听,里面却是寂静一片。
他们都已经三天滴水未进了,会不会饿了?
一次尉迟静语借口端一些食物进去给他们吃,顺道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却被陌尘半路阻隔了下来,气的她差点抓狂。抓狂归抓狂,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天天祈求着净澜夕能够平安无事。
如果他这次醒了,他要她做什么事,她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