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血战异域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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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独撑危局6

他们是不能让我死的,他们拉住已经接近昏迷的我把我拉到了屋子里面绑在了柱子上,打一会儿问一会儿,直到我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昏迷不醒。但最后他们停止用刑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的哀号使他们动了恻隐之心或者说是我对我的怜悯。而是李弥将军与卢汉虚与委蛇的关系,12月12日也就是第二天,曾文龙满脸堆笑的再度和我握手:“龙贵兄,哈哈!”他如同招呼老友一般的热情招呼我并把嘴巴方到我耳边悄悄对我说:“余程万将军仍然顽固不化,但是李弥将军已经答应反正了。好了,人民政府会升他做司令员的。至于龙贵兄你的中将没问题,刚才是误会,要知道在大时代,误会总是难免的。当然了如果龙贵兄能够同李弥将军同去,然后代表余程万将军跟军营里面的兄弟们说,那是最好不过的。我代表中国人民感谢你!”

我突然感到恐惧,难道李将军没有守住大节,不,我想先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这叫怎么回事?刚才打我,现在把我当兄弟,那个曾文龙总是满面诚恳的笑容,当我被打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时候,它所表现的也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种胜利者姿态的得意洋洋,而是满脸真诚的同情,眼神中仿佛还能看到痛苦,好像严刑拷打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他是迫不得已才对我用的那样!我这时候才发现对手的可怕,这大概是他们另一种最厉害的手段吧,多少坚强的人都被骗住了,所以我拒绝他们送来的茶水和饭菜,虽然我口都干了,而且是那些令人流口水的饭菜。我同时拒绝他们给我送来的崭新的将校呢军装,我想把我被叛徒们苦打的原状带回去给伙伴们看,让他们坚定立场,而且我现在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一定要熟悉的人关怀和抚揉才能消痛。

我和李弥将军坐着卢汉自己的车子驶向城外的军营。前线已经停火了,李弥将军的归来使第八军欢呼雀跃,李国辉将军当时还只是一个团长,但他却和叛军接触的距离最近的战斗指挥官。他在我们防线的后面,陪同曹天戈将军及第八军和二十六军其它的高级长官一起,戒备森严的迎接我们。虽然我们和部队分开了四天,但我好像生出一种隔了半个世纪的感觉。除了戒备在岗位上的弟兄,其他士兵都蜂拥围了过来,他们争着向李弥将军敬礼,然后包围着看躺在担架上的我,查看我被鞭子抽烂的衣服和满身鞭痕的血迹,大家都不禁失声。大熊还有林木以及几个我平时生生死死要好的朋友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们吩咐人把我抬到卫生兵那里医治,并询问我伤势,我只能苦笑着回答他们没多大的事,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

在我被抬起来准备去卫生兵那里的时候,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问李弥将军:“将军!我们真的,真的要投降吗?”那是一种悲凉的语气,李弥将军大声的说;“不会的!”这时候他需要稳定军心然后又说:“时间很重要,大家听我说,攻势不能停,我们应该马上拿下昆明,余程万将军还被困在卢汉那里!我们要和二十六军的弟兄一起平息这场叛乱!”

刚到卫生兵那里,战斗的第一声枪响划破长空,攻城战斗很快重新开始了,大雄他们吩咐儿时好友林木照顾我,其余的人跟第八军的弟兄们一起去救余程万将军。原来第一枪不是我们打的,是一颗冷弹伴随着枪响正击中了我们刚坐来的那辆卢汉的座车,司机和卫兵锵锵啷啷的跌了下来,迅速滚到路边伏在路边的水沟旁。所幸的是,原本是要袭击李弥将军的子弹并没有打中任何人,于是两支军队同仇敌忾的包围了昆明,第四十四师的师长石建中将军率领部下进击到昆明以北对昆明的攻势自然更加的猛烈了!

由于怕我的伤势感染还有恶化,我被送到了澄江修养,澄江是一个美丽的县城,离云南的抚仙湖不远。后来同僚们来看我时还放起了鞭炮,四五个同是曾经新一军的老兵带来了一些酒,大熊他们几个好友找来了一些鸡还有肉菜来看望我。在我的伤口一阵一阵作痛的时候,我勉强饿的爬到床边招呼他们。当看到我的时候大家都怔住了,因为我全身几乎只有胸口是干净的,那得益于我用双手护住胸口,我的背缠着带着绷带已经透露出血斑的颜色夹杂着黄色,还发出了一种恶臭,那是我被鞭打多的创伤凝成的血痂,我劝止他们为我担心,并告诉他们无论如何应该欢喜才是,假设从汽车上抬下一具尸首,又该如何?我告诉他们我新悟到的道理,人这一生啊,经历的历程很多,但是我觉得就算尽了,在一个百战余生的战士看来,似乎也是很平淡的一件事。这一次的团聚,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这些老朋友在一个月后的大军溃败之时,不是被俘就是战死,后来想起他们我就感到无限的惆怅,但我对他们并没有忏愧,因为我很清楚,说不定那天我也会跟他们一样战死,和他们聚在一起。想到这些,我死而无憾,我会在另一个存在的世界里,看到我的朋友们对我笑脸相迎。这个时候我坚信我在教会里学到的,死亡只是另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