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缘深缘浅（2）
自从把E-MAIL发送给晓岚以后，兆铭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好过，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更不知道她看了以后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
心里一直忐忑得难受，脑海中不断反复的交替着出现晓岚的各种面容，或哭泣、或哀伤、或心碎等等的悲伤的画面。
刚好就在这个时候，读书时极要好的几个老同学，来电邀约兆铭晚上一起到外面小坐：“兆铭，好久不见了，晚上有空一起到外面坐下，一起聊聊天吗？”
兆铭几乎连想都没想，就马上一口答应了伟强的邀约：“行，什么时候？”
“九点钟，老地方见吧。”伟强也不赘言，直接把时间地点约好了。
“好的，那待会见吧，再见。”在把电话挂断以后，兆铭随手把手机放在了房间的小桌面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有旁贷，当兆铭出门的时候，那原本应该随身携带的手机，竟然就这样遗漏在了房间里面。
依旧是熟悉的蓝色月亮酒吧，依旧是那老位置上，一班好友常常相约在此。不过，别人是为了休闲而聚在一起喝点小酒、聊聊天，而依约前来的兆铭却像是拼命似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在喝。
朋友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眼见再不阻止他的话，他会一直的喝下去，直到不省人事为止。
“兆铭，别再喝了。”坐在兆铭右手边的李伟强压住他准备倒酒的手。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殷蠡也忍不住劝说道：“兆铭，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帮忙解决。”
“我没事。”兆铭放下了酒杯，把手抽了回来。“大家难得一聚，高兴了才多喝了两杯而已。”
“高兴？高兴也不是像你这样喝酒的。”郭永健嗤之以鼻，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这种借口。
由于立炜结婚当天，伟强正好出差在外，来不及赶回来参加婚礼，所以关于兆铭的消息都是后来听朋友们说起的，可是今日一见却跟听说的情况大相径庭，伟强伸手勾住他的肩膀，疑惑的问道：“听说你最近春风得意，爱情事业两者兼得，怎么还有什么让你不顺心的事吗？”
“人生得意须尽欢，不是吗？”说完，兆铭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莫使金樽空对月，真的是说得太好了。”拿起杯子，向在座的三人举杯道：“来大家都来干一杯！”
殷蠡抬眼看了兆铭手上的酒杯一眼，知道现在是多说无益，于是无声的拿起自己的酒杯跟他的轻碰了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永健随其后的跟兆铭碰了下杯，并且用着一种哥们的口气说道：“不管有什么事情也总有解决的方法，而且不要忘记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
“对，”伟强分别跟永健和兆铭碰了下杯子，道：“朋友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为你两肋插刀的。”
兆铭感谢的环视了三人一眼，然后举杯仰头把酒干了，一切都尽在那不言之中。
……
当兆铭再次回到家里，那已经是半夜一点钟的事情了，脚步不稳的兆铭在好不容易把门打开以后，在尽量不惊动家人的情况下回到房间，连灯也懒得去开，衣服也没打算换，直接把自己重重的床上一放，只希望可以借着酒气就此长睡不起。虽然在酒吧喝下了不少的酒，头胀痛得厉害，人也感觉晕陶陶的，可是意识却依旧清晰。
随手从床边的矮柜上拿过被遗漏在家的手机，发现里面竟然全是晓岚的未接来电。深知她今晚来电的目的，恐怕她已经误会了自己不接电话的原因。
费力的强睁着迷蒙的醉眼，用手机给她发了个短信息：“我晚上出去了，可是却把手机忘记在家里。”
自从收到他的E-MAIL以后，晓岚的心就一直没有平静过，起伏如潮的思绪让她彻夜难眠，可能在潜意识里，也是为了要等待兆铭的回应。所以当手机响起的瞬间，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去翻看手机，深怕会错过了他的消息。
看完了信息，知道他并非故意不接听自己的电话，晓岚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气，原本一整晚抑郁在胸口的苦闷，好像突然变淡了很多。几乎是马上的，晓岚毫不犹豫的回拨了他的电话号码，现在能想到的仅仅是要听到他的声音，如此而已。
酒精逐渐在体内发生了作用，发送过信息以后，兆铭把手机随意的往旁边一丢，准备就此昏睡过去，可是电话却在此时突然响了起来。为了怕影响到家人休息，兆铭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在黑暗中找到了亮得有点刺眼的手机，然后又再次倒回床上。
醉眼迷蒙的兆铭平躺在床上，用手按着抽痛的额头，连来电显示也没多看，直接按下了通话键，口齿不清的说道：“喂。”
“你终于接听我的电话啦。”晓岚的声音从电话彼端幽幽的传来，虽然晓岚努力的想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的语气流露出哀怨，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兆铭原本混沌的脑子，此时变得更加绪乱。
“晚上跟朋友出去了，忘记了带手机，所以回来才发现你给我打过电话。”兆铭觉得头好像更痛了。
晓岚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才低声的问道：“我想现在跟你谈一下可以吗？”
“我今晚跟朋友喝了些酒，现在头昏脑涨，头正痛得厉害。”兆铭用低哑的声音，吃力的继续说：“我明天再给你电话好吗？”
“好，那我等你的电话。”等待好像已经成为了晓岚生活中的一个部份。
“嗯。”他应允道。
两个人心思各异的挂上了电话，却止不住各自心中的烦乱和苦恼。
……
跟兆铭通过了电话以后，晓岚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的那块大石依旧死死的压在她的心上。在床上侧身拥着被子，眼睛虽然酸涩，却怎么也无法让它闭上。
看着窗外的天色由黑暗转为微亮的时候，晓岚就再也无法继续躺在床上，她从床上翻身坐起，下床后赤脚走到计算机桌前，熟练的打开计算机，在连上网络的第一时间内，开始给兆铭写上了晨曦中的第一封信——
兆铭：
我昨晚还是失眠了，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回想起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我相信那时候的你是真的，也希望那些全是真的！但你为什么最近老是去买醉？为什么只是一味的想逃避？我不希望由于我们的事，而影响到你的工作和生活，我想你之前也一定是这样想的，所以你才会一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是不是？可是这样真的就能“过去”了吗？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我过不去，起码在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我不知道要怎样让一切过去！
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别再喝那么多的酒了，这样对身体不好，而且你醉酒驾车就更加危险了！
请你看完抽空跟我见个面吧！
……
在按下了发送键以后，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兆铭的答案，但不论他给的是怎样的回答，晓岚都会尊重他的决定和想法。
等待总是最折磨人，在等待兆铭回复的这段时间里，晓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只能尽量什么都不去想，也不愿去多想，让自己暂时变成一个只有躯壳，没有灵魂的人。
可是每当听到一些事，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也会在心中拐几个弯想到他。一直有个冲动，很想直接拨打他的电话，可是每次拿起手机却又被理智压下。但每当手机有一点反应的时候，她总会以为是兆铭的来电，搞得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很快的，一天又即将快要过去了，可是兆铭依旧没有来电，也没有捎来只字词组。如果时间可以在此刻停住，那么也许等待就不会一再的落空，可是时间并没有为任何人而停住，所以注定了要一再的失望，现在晓岚再次深深的体会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真的是度日如年，不过一天的时间，她却仿佛等了有一个世纪般漫长。
……
也许兆铭并没有自己以为的洒脱，也许过不去的不单单只有晓岚，还包括了他自己。看完晓岚的邮件以后，心情一直相当的沉重，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然后放下，再拿起复又放下，这个不断重复的过程中折腾着。虽然曾经答应过会跟她当面谈清楚，却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去见她，怕见到她伤心流泪的样子，怕看到她对自己憎恨的眼神，更怕自己会舍不得她，反而害了她。他觉得自己需要再多一些时间和空间好好去想想。想想该怎样面对她，想想该怎样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她，想想……总之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他一时之间也无从着手，只能一天拖过一天，希望时间可以逐渐淡化她内心的伤痛，让她忘记自己，忘记一切。
但这些理由都不能成为拒绝面对的理由，晓岚的耐心被一天又一天的等待消磨殆尽。在等待了三天以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当公司所有同事都去了用午餐以后，晓岚给兆铭打了个电话，向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已经拖得够久了，你还准备要我等多长的时间？”
“我现在正跟客户在外面用餐，晚点给你电话可以吗？”兆铭可以压低声音抱歉道。
知道他不是一个爱撒谎的人，晓岚只能暂且忍着气，说：“行，我等你的电话。”
可是当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晓岚的耐心也宣告用罄，她只能任由理智暂且远离，一反常态的由被动变成主动：“你不是说了要给我电话的吗？”
这次他故意把声音压得更低：“我知道，可是我们还在外面，我回来第一时间联系你，好吗？”
也许是理智走得还是不够远，所以很快它就回来了，晓岚只能再次选择相信了他的话。“好，希望你别让我太失望！”
“知道了，再见。”他匆匆的把电话挂断。
直到快要下班了，晓岚的电话依旧没有一丁点的动静。但在冲动过后，她也没有了再次拨打他电话的勇气，只能选择相信他承诺，等待他的回复。
好不容易在下班回家后不久，期盼多时的电话终于在这时响起。晓岚几乎是在电话响起的同时接起：“兆铭，你终于记起我啦。”
“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可是现在外面正下着大雨。”
隔着窗户往外面看去，雨势确实比下班的时候加强了许多。
“那你现在怎么说？”晓岚也不是个野蛮的人，只是因为实在是等怕了，所以今天才会如此的失态。
兆铭用征询的语气问道：“不如我们改天再约行吗？”
“可是……你现在的信用度几乎已经破产了。”晓岚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自己现在竟然还能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跟他说话。
“没那么严重吧，我真没骗你，我刚才一直跟客户在外面。”他诚恳的说着，也试着去解释自己一直不能回电的原因。
“行了，那就改在明天吧。”她也无意去刁难。
“好的。”他再次允诺道。
晓岚极不放心的再三叮咛：“希望你别再食言。”
“不会的，你放心吧。”
这样的对话让两人感觉似曾相识，只是内容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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