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零之天苍澪绝笔三部曲:黄昏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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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回归与重逢

向上……再向上……老旧的楼梯腐朽异常,我每走几步都不得不观察一下脚下的梯子是不是还完好,所幸承载着我的体重还没有塌掉。

我又看到了一个箱子,这次我可学聪明了,不时出现宝箱就意味着有宝物,往往会有个看箱子的鬼怪等着猎物自动上门,才刚打开箱子的一瞬间,一只手就从箱子里伸了出来,但是这次我没有中招……又是熟悉的老朋友了,那个大傀儡一样的鬼怪,从箱子里爬了出来,谁知道她是怎么爬过来的呢?

毫无悬念的,鬼怪被击败之后留下了一个风车机关……完成度百分之二十五。

接下来,就该玩偶世家的机关了……

在那个小姑娘玩偶之前捡到了风车机关,不出所料这次小女鬼们又来捣乱,但是现在对我而言,她们的威胁不如一开始那么大,只有一声惨叫被强行送回死者边缘。

完成度百分之五十。

接下来,就是槌原家了……但是这次貌似找不到房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试着去有关这个家族的其他地方看看,还有哪里呢?还是昏迷着的姐姐告诉了我,墓地!

遇到了亲爱的老朋友,那个脖子断掉的女鬼,此时正守护在某个神龛一样的东西之前徘徊游荡……让我超度你吧,谁让你,竟敢大着胆子迷惑我的姐姐?

这个里边放着这一个风车机关,还剩最后一个。

貌似我好像有印象,就在姐姐被关押的房间里边见到过,现在所有房间内的鬼魂已经被超度了,回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得小心不时出没的白袍女鬼。

所以现在,该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我站在祠堂里的机关面前,心中无喜无悲,只是知道这一切暂时结束了。

地下的通道已经打开,通往人间和地狱的捷径同时开启,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天堂和地狱的旋转门正对着我们微笑。

一阵寒冷的风吹了出来,祠堂里的风车开始动了,有风,就有希望,说明这里已经从时间上的静止走向了前进之路,不管皆神村在下一个时刻是毁灭还是再生,那都与我无关,也不是我能插手摆平的。

“姐……”我亲了亲姐姐的额头,“该走了,我已经找到路了。”

也许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幻象里,姐姐喃喃着不知道乞求着谁的原谅……离开这里,这黑暗的,痛苦的,悲哀的一切就将远离我们,所有的这一切,过去的罪恶,就让它过去吧,从大地上消失,也在也不要有人提起。

(你觉得那可能吗?)

神秘幽灵的话不合时宜的响在我的心里,但是现在什么都阻止不了我,我只想……

回家,和我爱的人一起。

“拉着我的手,”我说,“别再让我放手。”

姐姐没有回答,只不过捏了捏我的手掌,但愿,噩梦真的就要结束了。

这样真好。

“澪,这样一段故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呢?”姐姐拉着我的手,慢慢走向通往自由之路的阶梯,我笑了笑,然后告诉她……

“这是你和我的秘密,我们在这里一起失散又聚首,却最终还是走在了一起,这不就像是恋爱中的男女的悲喜剧吗?当然,我世界里只有你,既然这是恋爱般的秘密,那么自然,我将保守这一切,直到我们两个进入坟墓。”

“为什么是‘两个’啊?”

“我有种预感,我们两出生在一起,最终也会在一起面对死亡,这不就是你说的吗?‘连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对吧……”

假如……

然而事情并非这么容易就能结束。

我听到了身后山呼海啸般的喧嚷声,于是我们回头一看,那景象简直要让我惊呆。

漫山遍野的鬼魂,都是来自各处的村民鬼魂。

“抓住……抓住双子巫女,那两个背叛者!”

我呆呆的站着。

一切好像陷入了慢镜头,我看着山呼海啸般的鬼魂将我们淹没,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可以反抗的力气。

“澪,救我……”

然而我们的手还拉在一起,但是这支撑不了多久,姐姐,对不起,我无能为力阻止这一切。

冷酷的世界,冷酷的脸,漠然的人海将你我分开不见,想要再见到你,却只能在无言中等待结局。我爱你,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然而结局再现,我也只能在遥远彼岸等待你的出现。纵使时光流逝,沧海桑田,总会有一种爱一万年都不变……

姐姐的手从我的手心里一点点滑落,尽管那是一点一点的,但是却那样无可挽回,无可拯救,只留下悲伤的我,独自在黑暗中徘徊哭泣,等待不知名的神灵可怜眷顾我,我终于明白了黑泽纱重徘徊的感受。

人群分开了我们,但是一切就那样默默落幕,好像之前的一幕没有出现,但是残存在我手里点点变冷的温度告诉我,姐姐不在了。

姐姐不在了!

自由就在眼前,但是却不能和你一起走出黑暗,如果这样,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等我回来……就像我们说的那样……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又见红蝶……

这是死亡的诱惑还是神灵的指引?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跟着蝴蝶,我就能找到我爱的人,如果我失败,姐姐,我会在天堂等你。

“别放弃。”

心中有一个声音这样告诉我,这是那个女鬼,美也子的声音。

“别怕。”树月在我心中对我说。

“我们都陪着你,别绝望。”那是桐生双子的声音。“同样的悲剧发生在我们身上,但你可以做得到。”

……

还没有走到那里,但我能听到无数亡者向我传递着对亲人的思念,对美好世界的眷恋,每一个声音都鼓励着我向前再向前。一路上,我似乎能看到两旁的房间里出现了很多很多带着担忧和期待的面孔……那是死者的希望吗?

也是我的希望,我想,我会拯救你们所有人的,你们也别放弃,谢谢你们告诉我该如何走下去……

又见红蝶,但这次红蝶在我的面前飘舞着,然后飞向天际,这就是说,这里该是我的终点了吗?

但愿……

在这里我有一次看到了姐姐悲伤的背影。那一瞬间梦里不知是真是幻,好像那是纱重,又好像仅仅是我的姐姐,身旁鬼魂司祭簇拥着她走到了那里……祭礼执行之地,幽灵们聚会的地方,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还是没有办法面对内心深处的某种负罪感,不管那是八重的,还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都感觉到哪怕是对她说一句话都无比吃力。

果然,又一次看到了纱重的记事本……那里边我好像看到了我和姐姐的未来。

你说你觉得自己和孪生的亲人,在不知不觉中彼此远离,想要再和她在一起就只能依靠残忍的祭礼……其实你一直怨恨着姐姐的逃跑吧……就算到了外面的世界她也只会嫁给宗方的,而你,却只能和树月,彼此不再见面……不,其实树月在你眼中也远远没有姐姐那么重要吧,你只是有时候会感到落寞,在姐姐不了解你的时候,需要另一个人来倾诉自己的秘密吗?那可真是悲哀,我在我姐姐面前就没有秘密。

可是谁知道呢?我苦笑,姐姐的腿……一个残疾只能是家人的拖油瓶,至少一个家庭妇女的残疾是很致命的,按照一般的发展轨迹我可能会在以后喜欢上一个男孩子,然后当个平庸的家庭主妇变成个生好多孩子的胖妇人,逐渐在平静无聊的生活中消磨自己的青春和力量,最后悄悄死去……会这样吗?那个时候我的姐姐……又会在我心里的那个角落呢?

可是在这次经历之后,我才知道,为了你全世界我都可以放弃,我不相信你会比一个陌生人更了解我……那些隐秘的冲动和情感。

我爱你,请让我陪你一生一世……

地面山散落着零零散散的纸页揭示了纱重心里那些悲伤的,期待的,徘徊的秘密……短短的几步路,好像得用纱重一生的悲欢离合去阐述,去走完,而我现在就在重复这段路程。

“我会一直化成蝴蝶守望你……就在村口,就在我们约定的那个地方……”

所以,现在我回来了,回来,完成当年的约定……

心里一直澎湃着一种情感……那会是八重的还是我的?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要试着去安抚那个受伤的孤独灵魂,不是吗?

又见红蝶!

你在哪……我已经感觉很近了……可我看不到你……

就这样,蝴蝶给我引路……我梦游似得慢慢前进,心中早已无悲无喜,只沉浸在那些难以自拔的回忆里,慢慢品味值得我珍惜的一切

(八重,你终于来了……)

一个声音响在我的心中,自己虽然恍然不觉,可是另一个不羁的灵魂在回答这个呼应。

(我一直都在等你,就在我们当年约定的地方呢……)

”我没忘,我没忘。“不属于我的情感让我泪流满面。

那声音一直呼唤着我,让我不断向前,就在一扇大门内……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来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