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零之天苍澪绝笔三部曲:黄昏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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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幻觉

半夜三更,我醒来了。

想上厕所的不得了,这是每个人晚上都会遇到的尴尬事,问题是有些人仅仅是听了个鬼娃娃花子的恐怖故事就不敢去厕所了,要知道我在皆神村遇到的鬼娃娃至少有六七个,而且貌似各个都比花子凶残。而我就更有理由对半夜上厕所这种事有心理阴影了。

今天没有和姐姐睡,她说今天累了。所以我就悄悄的,一个人走出房间,无视背后仍在沉眠的姐姐,蹑手蹑脚的走上了空无一人的走廊。

半夜的寒风有点冷,我打了个哆嗦,只穿着睡衣实在是受不了半夜的穿堂风,还是早点早搞定早回床上睡觉吧。

这样孤单,凄凉,走廊又漫长貌似走不到头,而且最主要的是今天学校电力系统检查,恐怕晚上是没有灯的。

站在厕所门口还有点小紧张,最怕的就是厕所里那面镜子——本来厕所里就是最容易出现妖怪的地方,而镜子更是很多恐怖故事的重要道具,两者的结合本来是为了方便使用者,但是却带来这样的心理上的恐怖。

不过还好,今晚月光还算皎洁,走廊里边也能看得很清楚,甚至可以看到我自己的影子。

两分钟后……

完成了那些麻烦的事情,我心情好了起来,看来没有那么邪乎么,皆神村里闹鬼也是因为那个地方的特殊环境罢了,总不可能到处都有鬼吧。

镜子里也没有异常——我原以为在我低下头洗手之后抬头看到的一定是个白衣女鬼什么的,不过现在看起来比我预想中的好得多,什么也没有,于是我近乎无声的哼着歌,然后转身打算走出厕所——

我天,情况一点也不好,我刚才不该那么想。

下午的阳光打在我脸上,我眯着眼试着慢慢适应突如其来的阳光,一只手挡着额头,慢慢让自己的眼睛恢复正常,正午的阳光温暖而明亮,就这样柔柔的照映着我略显苍白的脸颊。

然而此刻我的血液早已凝固,我回过神,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衣早就变成我平日里穿着的那套几乎不怎么变过的衣服——分神到工作以外的事情上是可耻的——而手中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台相机,这转化是如此突兀让我一时恍如隔世,面对着陌生的世界。

深吸一口气,再次退回到卫生间里,这时一切便又陷入了半夜的浓浓黑暗之中——这是怎么搞的?只有我手中的相机陪伴着我,在这个恐怖而又奇妙的“现实世界”游走探索。

这是梦?还是我的幻觉?还是说又是亡者幽灵们的诅咒?我不懂,一种仿佛孩子般懵懂无知的恐惧紧紧攫住了我,最后转化成愤怒和茫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远离了萤叔的鬼屋别馆之后仍然无法摆脱这些奇怪的幻象?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身边的逻辑在何时开始逐渐脱离我理智的掌控?

如果这是鬼魂给我的提示,那么这一切必定想给我暗示什么,那么,会是什么呢?我想到了茜,不明不白死于一场莫名其妙事故中的可怜牺牲品,究竟想让我了解何种秘密?这是茜的提示么?

如果不迈出第一步,那么所有的猜想就仅仅是猜想。我决定向着看似虚幻的阳光走出那关键的一步,就像是纱重和八重在我生命中走出来的那一步一样,现在到了我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

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是的,这是阳光,下午的温暖阳光,就像姐姐的怀抱一样甜美温柔,像是童话故事里的仙境一样迷惑着外来者让他们陶醉其中永不回头,学校里,整个城市里的阳光从来都——至少是我印象中——没有这样温暖柔软过。多雨多雾是我对这片土地最深刻的印象,这样的日子,一年中也不会多见吧。

呼吸着空气中甜美芬芳的阳光味道,我忘乎所以的似乎忘掉了那些黑暗的使命,悲哀的往事,泪水,痛苦,心痛的某种爱恋。然而潜意识中某种东西悄然苏醒了,自我的血脉和精神里提醒着我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冰冷,死寂,幽暗,腐败残破——两种矛盾的感觉同时折磨着我的感知和神经,于是我从草桥的南柯一梦中惊醒,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死者的秘密和生者的渴望。于是我走向阳光,但保持着本来应有的冷静和淡漠。如同冰山上远离凡尘喧嚣的雪莲,静静注视眼前或真实或虚幻的一切。

我会在这里碰见谁?会是我认识的朋友,还是陌生人?这是过去的记忆,现在的遐想,还是未来的证明?我会碰见茜吗?还是曾经八重的某种阴暗的不堪回忆?(就像以前出现在我梦中的那样)

这里没有人。

不光是没有人,甚至没有生命存在的迹象,没有鸟鸣和人声的喧嚣,甚至没有车辆经过的声音,这里是乌有乡,不存在的地方。

我的目的在哪里?我不明白,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绿树成荫,绿草如梦,天空似乎也比现实要蓝的多,不知不觉中我走了——走了多远?我自己也不知道,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秒钟。

我前进,最终看到了一块公告板,可爱的字体一看就是女生的——我熟悉的人的字体,是姐姐呢?还是茜?我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但我却像是成了远视眼一样,完全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但是我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你来,抬起头吧,看着我的眼睛,就像是当初我们见面时候的那样,你还记得吗?那时的你我单纯善良,远离所有凡间的哀伤忧愁,我们是彼此的天使,深爱着对方就像爱着清晨带着露水的花朵一样——可是你走了,就那样决绝的离我而去,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于是只能在眼泪中把你放在心里,每天,在梦中与你再次相会,又在人间的阳光升起之时与你分别——请别怪我匆匆与你分别,别忘了,最深沉的爱禁得住时间的考验,哪怕千年万年,哪怕沧海桑田,我都会在天堂的彼岸等着你,让你看到那个当初爱你的我,拥抱彼此,我们就又在一体,永远不会感到寂寞和孤独了,就像当初我们的约定一样。

看着这段文字,莫名的情感澎湃在我的心头——这是谁的约定呢?最后又是否成真,得到了两人的实现?

莫名的冲动让我抬起头,一方天空突然坍塌在我的视网膜以后,我惊恐的捂住了嘴,看到了——

最关键的地方我的梦境再一次中断,我惊呼一声大汗淋漓的从梦中醒来,极恐怖的一幕让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冷汗打湿了枕头,使得原本就凄冷的清晨变得更加压抑奇诡。

某位奥地利医生说:梦是人类愿望实现的表现,即使是噩梦也会释放某些心灵中的阴霾,所以自梦中醒来以后我就把这些诡异,美丽,也阴暗可怕的幻梦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某些隐隐约约的不安时不时袭击我的心灵。这是预示了什么呢?我又一次想起了之前镜月茜死亡的那个梦境,那一次我没能抓住线索导致了本来可以拯救的一条生命离我而去,这一次,又会是谁?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受到伤害?

(呃……)

莫名的低语声蓦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起初它是很小的,很小的,但是随后就出现在我的真实感官之中,我开始意识到这个声音的存在,刚开始我听不清它在说什么,索性就这样慢慢忍受下去了,如果我没有判断失误的话,这个声音的主人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不管他是人还是鬼。

这就是面对未来的无力感……明明知道某种事情必定会发生却无能为力的情感。孤独和寂寞即使姐姐也不可能安慰……

睁开眼,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大清早就不在房间里了,到底是怎么了?

可能某种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差点忘掉……脑袋里的不明来源的声音也催促我……对的,那东西就放在我们的抽屉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打开。

是的,就是那个萤叔交给我们的信封,我记得没错的话他让我们在发生怪事的时候把它打开……所以我看到了,看到了……

编号为2的小纸袋,里边依然是照片,如同之前那样照片在被打开之后就如同被双氧水腐蚀了一样迅速的模糊变黄……我看到了里边的东西,心中无比警惕惊惧。

这次,照片里边的东西不是别人,正是姐姐,我看着那个画面,慢慢的抬头——此时姐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宿舍里,手中提着买来的早饭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闯了祸了!“姐姐丢下手里的东西迅速的扑过来想要阻止我的举动,但是没办法,我把手中的东西高举过头不让她够到,手中的东西已经彻底损坏,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里边有什么内容。

”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背着我干出这种事?“

姐姐颓唐的坐在一边,望着地面喃喃自语,我不知道当时的我什么脸色但我想一定是非常难看的,最终我咽了口唾沫:“这就是我的目的——我没做错,这一张照片绝对不可以给你看到。”

“故意对我隐瞒真相么?”

姐姐的语气充满了怀疑和敌意,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即使是身为纱重时也没见过她这么充满戾气。“又是某种无聊的阴谋?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

“你也得对我坦白,你曾经做过的梦里鬼魂们告诉了你什么?”

姐姐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好奇心会害死你……这是为你好……”

“求你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那一张照片真的不可以给你看”

“这次我可以相信你,但这也是最后一次,我提醒你。”姐姐怪异的笑了两声,”我等你回心转意告诉我那张照片里到底有什么——在这之前我会离开学校一段时间“

”不可以!“

我突然大喊一声,姐姐愣了一下,嘲讽的看着我,”怎么?你想怎么样?“

“不可以……绝对不行……”我絮语道,“不可以离开我,绝对不行……你这样是在伤害我也是伤害你自己……”

“够了,不要自以为可以独当一面。”姐姐干笑一声,“我记得没错的话,恐怕萤叔是说过发现我们后续的生活有了反常的时候在看编号2的照片吧,在此之前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东西,让你非打开看信封里边的东西不可?”

其实我自己也忘了——隐约中我记得自己是因为看了梦境最后的场景才打开了第二个包囊看了里边的那张照片,里边的内容出乎我的意料却又让我十分恐惧,担心起了姐姐的安危,却又和梦中的场景毫无交集——那是一个白色的影子,站在姐姐的背后,而我正面对着这两个早已说不清是人是鬼的“熟悉的陌生人,背景是一片暗红的天宇,而天上下着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