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零之天苍澪绝笔三部曲:黄昏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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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前往胧月岛

然而公主最后还是消失了……和她的爱人一起,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在和苍白鬼影交谈的时候曾经困惑的问道像她这样足以活着承担刺青仪式痛苦的伟大通灵师在时间的流逝面前为何依然不能保留自己的意识和存在,但那个女幽灵只给了我一个语焉不详的答案……当时的我还不明白公主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因此这个问题也没有多问。我在黑图书馆里花了更多的时间来阅读日本的捕梦人家族留下的手稿和秘密(很遗憾,正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样,黄昏空间处于现实和黑暗的边缘,如果我想读到公主真正的手稿就必须深入那个不知道到底仅仅是个传说还是真正存在过的拜火教地底神殿。按照残留的《哈扎尔词典》手稿记载,那件事之后整个帝国的人就突然莫名其妙完全没有理由的改性了基督教……这也使得捕梦者的传承在中东的传承彻底断绝。)

又跑题了,我接着说:从那一次以后我再也没能成功的进入过黑图书馆,但有时做梦时依然会梦到那个隐藏在地下水脉旁的奇特神庙,我甚至有一次还在地底深处行走的时候捡到了一页空中漂浮着的,我很熟悉的纸:那是那本遗失的《林中的姐妹》残稿,可惜在莫名物质的侵蚀之下书页已经彻底看不清楚了……变成了像是洗坏了的照片那样的东西。真遗憾,我原本以为这里会有更多的秘密所在,但现在看来这本书给我的实际线索……只有这么多?我是否太过病态的注重某些细节而神经质的忘记了大局?

在一个黑夜里我逃离了一直生活着的学校,噩梦已经再一次的如同萤叔房子里发生的异象那样渗透了我的生活……我现在几乎不用相机都能看到那些诡异的邪影在暗处,在角落里,在床底下,在窗外对我发出阵阵嘲笑……当我睡着时,他们在我耳边低沉絮语,带来混乱的邪梦……实际上我和黄昏世界沟通的能力比之前还要强得多……但实际上我开始渐渐发现我的能力开始失控,我开始怀疑我进入地方还是不是之前的黄昏空间……尽管梦中再次进入的那些个地方依然能依稀找到和上一次进入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相似性,但梦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怪诞扭曲起来……极其细小的一个念头往往会在梦中带来惊人的效果:瞬间的恐惧就会导致整个世界在短短几分钟内招来无尽黑暗;心灵中小小的一个起伏就会导致整个世界融化了一般变得面目全非,那种场景的疯狂程度我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能说哪怕是萨尔瓦多达利最疯狂的呓语都无法描绘出那种景象……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间走进了某张抽象画中,我本人既是画师又是被描绘的对象:小小的一个灵感就足以改变整个绘画世界呈现自己的方式。

忍受了这样的折磨之后我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情况每况愈下,甚至有时候我明明还在白天,还在清醒的上课的时候都会直接陷入那个噩梦般的空间,每一次回程都变得比上一次更加危险。我庆幸噩梦空间里的怪物通常只能作为我念头的反映产物诞生,而非真正存在过的强大鬼怪。如果出现了黑泽纱重和茜那样的鬼魂,在那种极端扭曲的环境下我百分之百的必死无疑。

不单单是如此,胧月岛寄来的邮包在某个平常的月份突然完全终止了,毫无征兆,毫无预感。这让我觉得这是否又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最后交代了灰原一次关于我善后的事情,我拿出钱来买了船票,前往海的对岸一探究竟。而灰原则祝我一路顺风,能找到自己想找到的。这也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沉船旅行。这次胧月岛探索之旅中又出现了我未曾意料到的东西,旧的伤痕未痊愈,又给我带来了新的阴影。如果不是执着于对于深渊知识的追求,执着于解放纱重他们的意愿,这次旅行之后我几乎就洗手不干了——谁爱研究谁研究,我失去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我首先面对的第一个麻烦,就是灰原曾经提到过的,凶险的西太平洋水文气候,暴烈的大西风带

1994年10月26日,又一个我生命中特殊的日子,现在的我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胧月岛的路途,这将会是一个完全无法知晓的开始。

看着身边熙熙攘攘的行人带着满脸疲惫之色挤上船头,我暗自揣摩了一下想要找个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的却是一双无神的眼睛和冷漠的脸。这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一大特征,永远神色匆匆,永远紧张,永远为着完全无法揣摩的目标向着未可知的方向不断前进——这不仅仅说我,也是说那一代我们所有人的一大特征。

已经傍晚了。天快黑了,遥远的天穹上挂上了细碎苍白的冰冷星辰,漠然的注视着人间的一切。远处的灯火也已经慢慢亮起,在阴暗的天空下闪烁着摇曳不定的光。我叹了口气,继续在人群中慢慢悠悠的向上挪动。这一次出门旅行我带的东西不多,但还是足足有一个双肩包的样子。那里装着我这次旅途中必须要带的所有东西,为了应付可能的一切灾厄和恐怖。

还好吧,但愿这次旅行会变的顺利。

我望了望身后的码头,心中充满了未知的彷徨,一点点低沉下去。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我的姐姐。

最终我还是走上了船,带着一点点落寞,慢慢找到了自己座位。藏身于人海之中的角落,守候着一个迷离的梦,那里没有凡尘间的喧嚣,纷扰,也没有暗影世界和黄昏空间恐惧的化身物。

那是我心中一片光明的居留地,一片花海和白色的天地。

我究竟从哪里来……我又会往何处去……

我在心里这样问自己,注视着梦幻世界里远处多色草构成的绮丽环境,就这样躺在我自己心灵世界的深处,等待一个回答。

如果我们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地,那么又何必在意此时是否在漂泊?一个声音对我说。

那是纱重的声音。是的,这就是我所向往的,有梦有天空,可以眺望远处。岁月改变了我们的容颜,留下的是那些脚下走过的风景。

一念生,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

我睁开了眼睛。已经入夜了,我所恐惧着的幻梦今夜没有来困扰我,也许是因为我已经离开了所有被诅咒的区域。身边的不少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慢慢进入了梦乡,我算是少有的几个可能没有入梦的人了。实际上我几乎能从他们的呼吸,淡淡的梦呓中感受到他们正在做着什么样的梦,有那么一种感觉让我似乎能够直接看穿他们的心灵,不过这也是说说罢了。

我想去甲板上走走,船舱里太闷,对于我的身心健康还是有那么点特别的损害的。

船舱里灯已经熄了大半,只有淡淡的灯光在走廊的尽头勾勒出混乱的轮廓……我尽量小心的从那些熟睡的人身旁经过,走向了甲板。

冰冷的月色和细碎的星光,在远离城市的地方格外高远空旷。这种情况下我才能看到遥远的银河和没有污染的蓝白色的美丽月亮。这种景象也只在当年家乡的那里可以见到,可惜大多数时候覆盖在山岭间的密林让我无拘无束看一次闪耀星空的想法难以实现。

还好之前没有把时间过多的浪费在在船舱中睡觉上……那的确是浪费了我这次旅行的宝贵时光。要知道我不可能离开太久,灰原也不可能一直帮我遮掩下去。

只有我一个人吗?

也许不是。我感到背后有一双好奇的眸子注视着我,于是我转过身,一双略带稚气的眼睛盯着我。那是个年轻人,脸上还带着青涩和稚嫩。

“你好。”我说。

那个孩子没有回答,他大概今年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拿出藏在身后的一件东西,默默地走到我的身旁。

“你想画画?”等到看清楚了他手上的东西之后,我略微表现出兴趣。

男孩子低低的嗯了一声,开始埋头于他自己的工作。手中的画板上被钢笔抹出乱七八糟的痕迹。

画技挺烂。我暗暗评价道,不过看起来他所营造的那种氛围的确能收到震撼人心的效果。脏乱差的画纸上倒着实有那种昏暗月光下的朦胧感。

茜会对这种画感兴趣吧。想到这里突然心头一酸,难言的味道让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有些事就是这样,曾经有过的美好经不起命运和时间的双重折磨……带走了我的朋友,带走了我真正的父亲,带走了我的姐姐。如果去试着找回来,往往又会怀疑自己是否值得。

那个男孩子似乎把握住了我内心细小的情感波动,他抬起头:

“无论怎样经过,都会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所有成长,柔软,都是不必刻意的澄澈存在。”

暗藏机锋。

不过算了,我现在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去打哑谜……于是我回答:

“可能我只是你生命中一个过客,但你不会有机会遇到另一个我。你一个人出来旅行吗?”

男孩子点点头,淡漠的眸子不知聚焦在何处,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一种不妥和怪异。他的内心似乎有着过于坚硬的壁障,我无法知道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不过好奇心还是冲淡了我对这一点的顾虑。那男孩子开口了:

“我叫林语辰。”

话不投机,而且问题和答案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他现在是否对我有所排斥,还是算了吧。

是个中国人,不知是台湾人还是大陆人。似乎他没有父母陪同吧,这样一个人旅行不会很危险吗?

“姐姐也很喜欢旅行吗?”

我低低的哦了一声:

“还好,不过大多数都是因为学习交流之类的目的而外出……以前去过台湾一次……没有去过大陆。你也喜欢旅行?”

不过这个看似平常的问题,辰给了我一个怪异的答案,这让我对他的疑惧加深了几分:

“从我出生到现在,绝大多数的时间我都在旅行。从不停留,从不回顾。这是我生命的重要意义。”

我扬了扬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