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早有耳闻异族人长歌善舞,如今亲眼见到余又稚还是感到惊叹不已,随着婢女的脚步踏出了洛正文给她安排的寝殿,就看到住处的的空地处早已点起了冉冉篝火,每个篝火的周围都围着载歌载舞的欢快的人群,不分男女,笑声不绝于耳。视线兜转一圈,看到许多篝火的中央处有一个最多也最热闹的篝火,想来应该就是王族和洛正文等人吧!余又稚淡淡勾起一抹浅笑,一甩广袖,从容地走向那处篝火。
年轻的异族王在她踏出寝殿的那一刻起就看到了她,虽然明知道她是有妇之夫,喝着羊奶酒,和众人谈笑风生,而眼神却一直蓦然注视着这个中原来的女子身上,片刻不离,心中不由暗想着,那中原的王爷是有多大的魅力能够将这样天仙般的女人的心绑住。
在篝火旁坐下,异族的王朗朗大笑,朝着一旁的洛正文道:“正文兄,这就是你从天朝带来的珍品吗?”
“是的,王。”洛正文深沉的眼中闪过一抹历芒,这个女人,只要手中有了这个女人就等于有了整个夜熙国了。
“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大声的陈赞一声,灌下一口酒,突地敛下笑意,对着余又稚道,“或许我的族人会为夫人的天人之姿所折服。”
余又稚没有回答,年轻的王啊,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执起酒杯浅尝了一口羊奶酒,秀眉一蹙,好怪的味道,还是中原的酒比较好喝。
见她没有回答,只是浅笑着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异族的王没有怒,反而心生赞赏,这样的有胆识的女人才适合成为他们异族的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毫不避讳,称赞她的美。
“但这是我最无奈的旅程。”被掳,谁会有好心情?
年轻的王没有回应她的话,好卖一笑,睿智的眼扫过四周,想道刚才她出现时周围一瞬间的寂静无声,像是试探着什么,又道:“或许,我的族人已经为夫人折服了。”
余又稚依旧不语,洛正文忽而眼底寒意一闪,接话道:“是绝色,但还不足以拿我们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大业来换。”
低沉缓慢的声音让年轻的王一怔,看着洛正文的脸,无法回答,明白自己能够登上王位他有着很大的功劳,而且自己的势力还没有巩固,是不能开罪于他的,举起酒杯,大大的茗上一口,“师傅说的是。”
洛正文对她的自如和镇定佩服不已,笑着招呼:“王妃娘娘的风采比起着草原上的明珠有过之而无不及,如风淡雅,如水娴静,如雪高洁,难怪我们伟大而年轻的王回为王妃倾心,若是换了老夫能够年轻上二十岁,老夫定也是会为王妃倾醉了。”
盈盈一笑,余又稚宛然开口:“洛大人为了异族在我夜熙国潜伏二十年,对异族的王忠心可是召见日月呵!”
这样的一句话,叫人听不出是褒是贬,洛正文大声笑起来,眼中更是激赏,蓦地,话锋一转,道:“王妃是夜熙的金枝玉叶,这次老夫请王妃来的异族,一路颠簸之苦,老夫心存愧疚,但不得不再次感激王妃你。”
意识到洛正文话中有话,余又稚不动声色,放下手中酒杯,悠然开口:“王客气了,虽然一路颠簸,但是受到洛大人的照顾,领略到异族此般风光,本宫也是感到非常荣幸。”
“我并非客气之词,之所以感激王妃是因为王妃给我们壮大异族带来了非常大的希望和机会,相信聪慧如王妃,也是能够明白老夫虽说之意才是。”
余又稚看着他,嘴角在笑,眼也在笑,静默片刻,她莞尔一笑,“本宫不记得本宫有为了异族做过什么。”
“不,王妃并不需要做什么,你的存在就已经为了咱们异族的大爷做出莫大的贡献了。”洛正文如此说道,稳重而深沉的声音这般明白的想众人宣告着他的企图。
清风云淡的脸上依旧平静如常:“哦?愿闻其详。”
“老夫已经派人向王妃的家人和王爷传去了书信,相比这会儿王妃和爵爷已经准备好了大礼来接王妃回府了吧!
余又稚心下百转千回,思绪翻转不停,料到他的企图,可是亲耳听到这样的话来,还是对他产生了一种鄙夷之情,用这样勒索的绑架的行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哪里是堂堂男子汉所谓?!同时也好奇着,他们到底要拿她到底要和夫君、大哥换取些什么来。
年轻的王炙热的目光注视她,猛地灌下一大碗的酒,倏地站起身来,不顾众人讶异的眼神,一把抓住余又稚的手腕,对着洛正文斩钉截铁的宣布:“本王,女人也要!”知道此刻一道道疑惑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年轻的王不加理会,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坚定,“鱼与熊掌本王都要。”锐利之势如刀,王霸之气如虹。
洛正文抿着唇,眼里阴晴不定,看不出喜怒,只是盯着他。
余又稚轻蹙眉,没有犹豫的,她甩开他的手,不看那年轻的王,对着洛正文道:“很荣幸能够欣赏到这般风景,也感谢洛大人的厚情款待,本宫自铭记在心,有机会定当想报。”
“本王决定了,你以为本王会放手吗?”
隐然的淡笑飘在嘴边,她带着冷意看着他:“我的天空不在这里。”抛下一句含义不明的话,她不再理会众人,转身王大门的方向走去,没有半刻犹豫和停顿。
异族王身旁的侍卫举刀拦住她的去路,“站住。”
红润的唇微微扬着,带着几许讥诮:“洛大人,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拦住本宫吗?”
洛正文得意一笑:“至少,老夫将王妃请来了。”话语间,还故意加强了那个“请”字。
“是吗?”小手一挥,四名黑衣卫士倏地出现在篝火旁,四把锋利而冰冷的刀剑抵在异族王、洛正文以及两个侍卫的脖子上。看出他们的差异,余又稚尽是淡淡一笑,“本宫只是不喜欢浪费可以利用的机会罢了!”
“他们一直都在?”
“本宫的随扈,当然是片刻不离本宫片刻。”
“真是没有想到老夫会被一个小女子利用,不过,王妃真的以为就凭四人之力就可以逃出去么?你……”
“报!”洛正文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小兵前来报信:“启禀王,门外余茨伯和夜谨煊带领数十万的精兵攻进来了。”
精致的五官顿时闪耀了起来,咯咯笑了起来,“咯咯,王爷和大哥都来了呢?不知道两个盛怒中的男人洛大人是不是可以应付呢?”甜甜的笑着,转身,“我们走。”她和王爷的游戏才开始,怎么可以见面呢!
京都,春末夏初,热情已经开始展现,但,整个六王府府邸,似乎还停留在开春十分,寒情甚浓。
一道瘦小的身影从大门飞奔而入,暗色的身影一闪,刚跨入朱红色大门,一根长矛枪横在了那人面前,守卫不冷不热的声音显得不近人情,“王爷拒绝见客,请回。”
来人气喘不已,一张黝黑的脸明显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守卫道:“我……我也是王府的守卫,我……我有王妃的消息了!”
一向冷静的守卫听到他说有王妃的消息也不精欢喜的露出笑意,暗想,王妃总算是有消息了,这王府的冬天也快要结束了,不再犹豫,“呼”的收回长矛,脱口而出问:“当真是王妃有了消息?”
来人急喘着,接不上话,只能拼命的点头。
“快些进去,王爷就在书院。”守卫露出罕见的笑容,立刻放行。
来人即刻往书院的方向跑去,门口的守卫像是怕有人耽搁了他去找王爷,站在门口朝着里头扯开嗓子大喊一声,“有王妃的消息了,大家让开!”显然是激动的忘记了王府的规矩——不得喧哗!
夏初稍显灼热的气息一下子涌进了六王府里,六王府终于热闹了起来,两个月来的沉闷和随时会引爆的怒气被突如其来的惊人消息打破了……
清风悠悠穿过王府内院的书院,带动了屋内的气流,回转不停,窗口挂着余又稚买来的琉璃铃铛,随着来回动荡的气流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房内回荡着优柔的余韵。
身着华丽服侍的轻贵俊雅的男子,端坐在书桌前,稍显清冷幽深的眼眸凝神睇着桌上的字条,抿紧的薄唇让温雅的面容添上了几许寒意,这样的表情,显露于外的怒气是下人们从未见过的,右手紧紧捏着一串黑色珍珠串成的头饰,左手压在纸条的边角上,虽是一语未发,但是身上显露出来的摄人威严,叫人不敢直视。
前来报信的人站在书桌旁,额际的汗滴已经流了下来,他却感到背后一阵阵的寒颤,主子不说话,他也不敢动手去拭汗,只怕一个轻微的动作就会被眼前这位年轻却位高权重的王爷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势所伤。
夜谨煊捏紧了手中的珍珠头饰,微冷的触感从手心处蔓延开来,直达心底,连带着扯动他最深层最柔软的记忆。
这串珍珠头饰是几个月前从谷底救上她后,命人专门打造的,为的是讨她的欢心,那种华光流彩的邪魅在她的身上,叫他难以自制的着迷,让人过目难忘,可是此刻,头饰回来了,她却离开了,拒绝回到他的身边。
三个个月前,他信誓旦旦,说着只要认定了,就绝对不会放手,可是才没几天,她竟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掳走。
想到这里,他握着珍珠头饰的力道不知觉强了几分,再次扫到桌上的字条,目光又软化了几分,蓦地,他轻笑了起来,笑得何其放松,何其欢快,“又稚啊……又稚,你还是要我做选择呵!明知我放不下你,你竟然用这种方式让我做选择……”伸手捻起纸条,夜谨煊起身,慢慢踱步来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一片翠绿,目光深远,不再阴冷,嘴角再次温文的上扬,“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这三个月来,洛正文午门外法场被劫,即使整个夜熙国戒备森严,却还是叫不法分子钻了空隙抓走了她,他食不知味,夜不安寝,就连学子受人唆使肆意抨击朝政,他也无心处理,满脑子只是她的身影,她的笑,她说过的话,茫然间,他就好像失去了半个灵魂。
花园里没有了她的身影,耳边没了她的轻声笑语,她的娇,她的俏,她的笑,她的无奈,她的惆怅,她的彷徨,在他习惯并且沉醉在有她的人生之后,她竟就这样突然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他知道,这必定是洛正文所谓,想用他妻子的性命来换取他想要的东西,可惜了洛正文在朝为官多年,不懂“不等价的交换有时候很可能就会人财两失”!等他找到了洛正文的秘密落脚点,剿灭了叛贼,他竟告诉他,他的妻子就在他们攻入叛贼窝点时早一步被人带走了,不知去向!直到前一刻拿到这张纸条,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她的消息了。
两个月啊!自从在洛正文口中得到她的一点点消息到今天,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她的消息了啊!而,他们,也已经三个多月没有相见了呵!
思念,担忧,惶恐,这种种无以复加的感受,叫他刻骨铭心,让他尝尽了患得患失的苦涩心情。夜谨煊低头深深凝视着纸条上的字迹,苦笑了一记,成亲之初,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只要能够尽到做丈夫的义务,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就可以了,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爱”,可是不知不觉间,他跨出爱的牢笼,为她泥足深陷,而她,似乎仍在“爱”与“不爱”之间彷徨的徘徊着,到后来,她言明可以爱,只要和她离开,反而他放不下了,最后的最后……现在,她选择了离开,将难题丢给了他一人,他的妻子很聪明,却也很无情呢!
突地,一阵狂放的笑声响于室内,站在一旁站到快要腿麻的报信人猛然一惊,睁大了双眼,喊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愣然的盯着夜谨煊,心中一怔,当初他是随着主子搬进王府的,想来也有十年了,这十年来他还从未见过主子这般笑过,这是一种彻底开怀的放松,是的放松!是什么让主子这般开怀?
夜谨煊狂笑不竭,把一个多月来的沉郁与担忧一尽倾吐而出,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妻子的所在之处,他将来的人生就可以不用任何犹豫的做出决定了!或许那将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王爷……王爷……”抖抖索索的轻唤,报信人耐不住异怪的气氛迫然开口。
“七叔。”夜谨煊没有回应报信人的轻唤,径自对着门外一声低唤。
“是。”训练有素的管家早一步在门外候着了。
“将朝服准备一下,一刻以后,随我进宫,再差人去将军府请司徒将军也即刻进宫。”
“王爷,朝服不用更换是吗?”
“恩。”果然,到底还是他的七叔了解他。
“是,奴才这就去办。”
“既然有人不满皇兄的执政,那么是时候该换个皇帝了,换班朝臣了。”夜谨煊清淡的语调里带着丝丝笑意,渲染在流动起来的空气里却扭转成阵阵阴霾戾气。
“……”报信人听着这样的话语,心里不由咯噔一跳,敏感的感应到救灾刻之后很可能就要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及时知道即将被“改朝换代”的对象不会是像自己这般的小兵,但也被他这阴冷的阴意给逼出阵阵冷汗。
轻咽一口唾沫,报信人忍不住发出心中的疑问,温吞出声:“王爷……王爷……不用先去找王妃娘娘吗?不是……不是有了娘娘的下落了吗?”他很好奇纸条上写了些什么,但是给他纸条的那个人不准他偷看,现在也不敢抢了主子手里的来看,只能期盼主子透露一点娘娘的消息给他知道,他敢肯定,只要他一踏出书房的大门,就一定会有一帮子的人追问他娘娘的下落,毕竟,他们也是真的很想念哪位温柔善良的王妃啊!
夜谨煊转眼看他,清冷的笑意转软,似乎明白报信人心里的想法,淡淡道:“王妃很好,很安全。”
不再多问,因为主子会主动告诉他,已经很多了,只要知道娘娘没事就好,“那就好……”
“下去吧!”
“是。”他躬身一拜,缓缓退出书房,无形的压迫感顿时消失,暗暗松了口气,瞧瞧回头从门缝里张望,明明是一张温文儒雅的脸,为什么会有一张被刀抵触在心口的压迫感?而此刻就有好像方才只是一场虚幻,唯一可以证明的就是自己额际的冷汗,不敢再多想,掩上们,快步离去,告诉大家王妃没事。
没了干扰,夜谨煊回身坐回桃木书桌前,抬起捏紧在手里的纸条,凝神细瞧,沉吟不语,只是温文淡笑着,之上娟秀的自己讲诉着这样一句话:夫君若是放下了,忘忧谷,寻回我。
放下纸条,提笔想着要给母后留下一封信,思索间,他犹豫着要用什么样的措辞才可以不会伤到母后的心,却无意间,低头时发现自己竟写了这样几个字:结发为夫妻,恩爱不相离。
长长的羽睫微颤几下,明眸缓缓睁开,无梦无惊,只是阳光刺痛了她的眼,不适应地眨了几下,回顾四周,只有自己一人,淡笑着抿了抿红唇,坐起身。睡了一个好觉,通体舒畅,心情不由好了几分。
赤足落地,脚下柔软十分,低头一看,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羊毛毡,如同踩在云顿一般舒适,踏出几步,细细打量着房间,虽不及王爷给她打造的昭和院雅致,但看着也算是舒爽了,恍然间,猛然想起,这是她的新家哎!
半年前,她脱离洛正文的软禁,带着四个地不掉的黑衣卫士,来到了这里,买下了这栋小楼,等待着某个人的寻来。在这里没有下人使唤,什么都要自己动手,才住进来的几天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只是简单的收拾些东西也总是会手忙搅乱的,但是她却也乐在其中。
思量着,余又稚一甩广袖,轻吟浅笑着转身来到窗前。
她所站的位置是小楼的二楼,窗户很宽也有点低,几乎可以让她将大半个身体凑出窗外,余又稚半身轻倚着窗户边,俯身小心翼翼的往下张望着,无情崖上地小片风景尽入眼底,静然的欣赏着眼前的风景,嘴角噙着一抹叫人心动的轻柔浅笑。
她就这样离开,毫无预警,将难题留给他一个人做抉择,难道就不担心他会不来寻她了?
当然不会!在没有一定的把握之前她余又稚是不会贸然做出决定的,既然敢这样不辞而别,就算准了她的夫君大人的心里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开自己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撇下,被遗忘。
她已经来这里快半年了,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下落也有这么久了呵!那么这时候的夜熙国的新皇帝这时候也该登基了吧!半年了呀,他在朝中的事物这会儿也该交代清楚了吧!
又是傍晚了,她笑,起身往楼下走去。
「咦?姑丈,你瞧,那位小姑娘又站在那里了耶!」
「小姑娘?你以为她就一定比你小吗?」
「她个子比我矮嘛!」
「胖婶儿也比你矮,你怎不叫她小胖婶儿?」
「……可恶,你就爱找我碴!」
「正确,我天生就是找你碴来的!」
「你这浑小子!」
「干嘛?想干架?来啊,怕你不成!」
近晚时分,满载而归的渔船沐浴着夕阳余晖陆续靠岸,一对十五、六岁的双生兄弟,甫一下船就开始你争我吵,最后还公然对干起架来了,尾随在后的中年渔夫看得直摇头。「真是的,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又打起来了!」眼看那对小兄弟老是一言不合就打得昏天黑地,中年渔夫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还不快来收拾渔获!」
但那两个战火正酣的火爆小子根本听不见父亲的呼唤,浑然忘我地对战得更轰轰烈烈,随时都准备壮烈成仁,就在中年渔夫认真考虑要把那两个小子扔进湖水里去冷静一下的同时,却见对面走来一位翩翩贵公子,顿时也傻了眼。
出众的外貌,尽管温文儒雅的笑着,却还是压制不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深沉悠远的不凡气韵,明明只是穿着一身再普通的衣衫,却洋溢着一股从容自在的儒士丰采,雍容尔雅、卓然不群地突出于众人之中,任何人往这方向看过来,第一眼注意到的一定是他,而只要见过他一眼,就再也抹消不了铭刻在脑中的印象了。一个不平凡的平凡人。这是中年渔夫第一句想到来形容他的话。
此刻,那位儒雅的年轻人虽站远远的站在渔夫们地身后,目光却神情而宠爱地瞥向那抹温婉飘然的纤细身影。
渔夫的目光也随着男人的视线瞧去,儿子们说的是,那位姑娘已经不小了,也该有十八、九岁了吧,从一个多月前开始,每到傍晚时分,她就会出现在在这里,站在无情崖的崖边,披覆着凄艳的落霞,独自一人静静地凝望着太湖,那白色纱裳随风翻转飞扬,纤柔灵秀的身影飘逸若仙真,彷佛误闯人世的天女,只可惜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蛋却总是冷冷淡淡的毫无表情,好像被千年冰雪冻结了似的,实在令人惋惜。
大儿子说她是冷情,小儿子说她是傲慢,他直觉认为他们都错了。她既非冷情,也非傲慢,而只是……在等待着什么……
“哎,老婆子,你说这位姑娘她会不会是想不开啊!”中年渔夫有些担忧的望着无情崖上的女子,“这无情崖据说有万丈之深呢!”
“不会啦!”不假思索,老夫人回答道,“你看看这里,人来人往不断,要是这个小姑娘有信要轻生,怎么会选在这种人多的地方?”老夫人这么说道,虽然不知道她干嘛每天站在这里,但是她就是知道她不会轻生,或许,同时生为女人吧,她似乎能够感应到,她只是在……
等待着……
等待着什么呢?
或许是等待着那个只得让她展开笑颜的人吧!
“说的也是。”
“也是,或许,她是在等人吧……”
“是吗?老婆子,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呢!”
“哈哈。”老夫人哈哈大笑,位的老板能够和她有一样的想法,“好啦,走吧,天快黑了,我们该回家了,女儿这会儿该在等我们吃饭了。”
一听到要回家了,两个顽皮的小子终于停手了,一人各肩起两筐鱼篓担子,那是要供应饭铺子所需的鱼虾,手推车上的好几筐鱼篓则是要送去市场贩卖的渔获,至于自己家里的食用是最不重要的,此刻,重要的是可以回家吃到姐姐做的饭了,“好耶,回家了,姐姐煮的饭菜超好吃的呢!”
仅是一顿饭,一句想法相同的话,他们就能开心成这样,着就是平凡的快乐吗?
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回家的渔民越来越多,温文儒雅的男子举步朝着无情崖的方向缓缓走去。
半年了,半年了啊!一切分离也该结束了。
“这么才来?”
“不该好好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么?就这样无情的将为夫的丢在哪里跑了!”
“不这么做,夫君会随妾身走么?”
“你就吃定了我放不下你。”
“对。”小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甜蜜的唇儿柔柔的弯起,小手抚上男人的胸膛,轻轻靠着,满足的叹了口气,“就是吃定你了。”
山崖下,落了东西的中年渔夫折了回来,转眼又望了眼山崖,一愣,原来他们两个是一对呵!原来,那姑娘也是会笑的呵!
原来,他和老婆子真的是心有灵犀呢!
后记
阿卿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你爱上了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你会想向他表白吗?敢吗?
也许,表白了,你会得到那个人。
也许,表白了,你会永远失去那个人,失去和那个人做朋友的机会。
可是……不表白,自己又不甘心,
不表白,自己又总是放不下。
你会怎么做?忍着不说,还是放手一搏?
总是发呆着,想着这个问题,如果是我自己遇上了这样的问题,我会怎么做?以前有人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很笃定的开口回答他,我会问他要一个答案。
最近,我开始幻想着,我爱上了一个对自己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就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但,终究还是想了那么一句话:下次吧!下次再说吧!
从这篇稿子开始到现在,我还在想着这个问题,幻想中的我,始终还是用“下次再说”来逃避问题。
下次?下次?在下一次?
“我”和他之间,有多少“下次”可以让我们去浪费?或许下次你还没有开口,他会先告诉你,“我要结婚了。”或是“我想你介绍一下我相交多年的女友。”那时候你要怎么办?那时候,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要是告白了呢?还是朋友吗?我确定,如果没有牵手,那么就算还是朋友,两人之间终究会有疙瘩存在,导致两人见面尴尬的情况。
如果,要是……多么希望没有如果,没有要是……希望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先向自己告白,多么希望那个人可以先站出来,解决掉两个人之间的难题。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了,没有真的到那一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说不定我会豁出去了,但,那也真的只是,说不定呵……感情的事情总是那么难以捉摸,让人变得不想自己,变得患得患失……
那你呢?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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