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表白
“其他的地方还好，但是背后的伤和胸上的伤比较严重，肋骨断了一根，背后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有大面积的淤血。”说完，魏医生如有所思的看着杨天凌，他可以说是从小看着杨天凌长大的，但是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受这样的伤。
“你赶快给他看看吧！”焦急的抓住魏医生的手，孙玲恩心里的恐慌明显的表现在脸上。
“不去医院吗？”给了孙玲恩一个放心的眼神，魏医生才回过头问在一旁的杨天凌。
“恩。”苍白的唇里淡淡的吐出一个单音，杨天凌便不再说话。
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满脸的汗水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却出卖了他。
“以你的身手不可能会伤的那么重的。”看着杨天凌背上的伤，魏医生一边处理，一边问。
“总会有失手的时候。”想到刚才混乱的局面，杨天凌皱了皱眉头，才缓缓的说。
“人手很多，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吧！”换了一根棉签，魏医生疑惑的问。如果不是人很多，或者身手太好的话，没有人可以把他修理得那么惨的。
“六个人，恩……”话还没有说完，杨天凌就闷哼一声，好像从遇到孙玲恩开始，他就一直很倒霉。
看着杨天凌努力忍住不发出声音的样子，魏医生手上的动作更加的轻柔了，也不再说话。只是在心里暗叹，这样的他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太倔强，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从来不说出来。
端着热水盆的孙玲恩仿佛石化了般，呆呆的站在门口，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原来又是因为她吗？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莽撞，他不会受那么重的伤的，为什么又是她。
第一次，孙玲恩是如此的讨厌自己。讨厌，深深的讨厌……
“少爷怎么样了？”刚从厨房里出来，就听说杨天凌受伤的事，何婶急忙的赶了过来，但到门口就看到孙玲恩端着一盆水呆呆的站在门口。
“哦！不是很好。”看着何婶明显写着担忧担忧的眼神，孙玲恩突然有些心虚。
逃一般的推开了杨天凌房间的门，但是孙玲恩却没有想到里面的情景让她更加的尴尬。
杨天凌上身没有穿任何衣服，面对着孙玲恩坐着，魏医生在背后给他擦药，因此孙玲恩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杨天凌苍白的脸上微微皱起的眉。
“对不起！”在呆愣了至少10秒钟以后，脸色通红的孙玲恩才呐呐的开口，同时转身想要出去，但是却没有想到和身后的何婶装了个满怀。
“碰……”盆理所当然的做了自由落体运动，最后停在地上，而里面的水也毫无疑问的溅了两人一身。
“对不起！”挫败的道歉，孙玲恩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用，为什么总是什么事都做不好，她真的好笨。
“小姐，你先去换一套干的衣服吧！”看着孙玲恩懊恼的样子，何婶的眼神不知不觉的多了许多温度，打破了这让人尴尬的一幕。
“恩，我先出去了。”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孙玲恩突然有些难过，为什么她总是闯祸，总是什么也做不好。
“你真的很没用耶！”换好了衣服，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孙玲恩看着自己依旧通红的脸，皱着眉头说。
手握住房间的把手，想到刚才的事，孙玲恩又颓然的放下了双手，她还是不要去了吧，或许没有她在，他们会进行得更好的。
在另一个房间里，杨天凌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任由魏医生给他上药。只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自从孙玲恩出去以后就带上了许些无奈，深邃的眼里也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宠溺。
“小姐，可以吃饭了。”无力的趴在床上，脸上的热度早已经退下，但是娟秀的眉却越皱越紧，好像从她认识杨天凌开始，她就总是在闯祸，正这样想着，门外突然传来女佣小玲的声音。
“知道了，我马上下来，谢谢！”声音有些无力，但是孙玲恩还是像以往一样礼貌而淡漠的回答。
听到门外传来越行越远的脚步声，孙玲恩才懒懒的从床上起身，只是随即又皱起了娟秀的眉。
刚才才发生让人那么尴尬的事情，现在她又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杨天凌呢？这真的是一个很值得考虑的问题耶！
但是她还想也不能一直躲着他吧，反正迟早都要面对的，死就死吧！
下定决心以后，孙玲恩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拧开门把手，向楼下走去。
应该是至少第20次看向杨天凌了吧！孙玲恩在心里暗暗的说，可是为什么他能那么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害她白紧张了好一会儿。
随即又唾弃自己，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呢，想到这里，孙玲恩终于松开了皱了一天的眉，认认真真的吃饭。
对面的杨天凌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孙玲恩不停变换的脸，眼里升起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我吃完了。”慌忙的放下碗，孙玲恩眼神四处漂移，虽然在心里无数遍的告诉自己，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不必这样，但是她还是没有勇气直视那双永远看不清内涵的眼睛。
看着仓皇逃走的身影，杨天凌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是失落，悲伤，亦或是淡淡的无奈……
生活依旧很无聊，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三人也都默契的闭口不谈。
只是发生过就是发生过，那些落在心底的痕迹是怎么也忽略不了的。
“玲恩，那个，你和杨天凌很熟吗？”缓缓的靠近走在后面的孙玲恩，李依琳压低声音问出了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诧异的看了一眼李依琳，孙玲恩有些惊讶李依琳的问题，随后才想到那晚的事情，同时也想起了杨天凌不知道有没有好的伤。
“还好。”孙玲恩淡淡的说，只是心里有些诧异自己为什么到现在了还不能在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前勇敢的承认他和杨天凌那有些尴尬的关系呢？
“那，你知道他的伤好了吗？”明亮的眼眸里先是闪过失落，而后是不明的欣喜，李依琳继续压低声音问着。
“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去问他啊！”心里突然有些烦躁，孙玲恩的语句也带上了些许的不耐烦，事实上，从那天发生那么尴尬的事情以后，孙玲恩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杨天凌，所以当然不知道他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或许是没有听出孙玲恩话语里的不耐烦，或许是听出了，也没有在意，李依琳的唇角慢慢的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她何尝不想去问他，只是每一次杨天凌都只是从她身边面无表情的经过，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即使鼓起全部的勇气上前，但也总是被杨天凌冷冷的几句话就堵得什么话都说不出。
但即使是这样，那些埋藏在心底淡淡的悸动却是只增不减。
看着李依琳那扬起笑容的精致脸庞，孙玲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心里的某个部位开始不舒服。
“画好了。”看着孙玲恩画好最后一笔，白雨辰的视线依然黏着在孙玲恩的脸上，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温柔的说道。
“恩，但是好丑耶。”轻轻的应了一声，孙玲恩歪着头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不意外的变成了粉红色。
“没有，已经进步很多了。”揉了揉孙玲恩的头顶，白雨辰的眼里满是宠溺。
“真的吗？”迟钝的没有发现白雨辰亲昵的动作，孙玲恩一脸期待的看着身边的白雨辰。那样子活像等待主人宠爱的小狗。
“真的。”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窗外的白雪映在白雨辰苍白的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有些透明，有些朦胧。
怔怔的看着这个笑容，孙玲恩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白雨辰不和她在同一个世界，他有可能随时都会离开，怎么也抓不住。
“怎么了？”同样苍白的透明的修长的手指在孙玲恩眼前晃动，看着孙玲恩有些呆愣的眼神，白雨辰唇边的笑容不自觉的增大，或许他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也许天凌说的是对的，如果不去争取，那么永远没有可能。
去争取的话，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那也是有希望啊！
“没什么？我们该走了。”慌乱中背过身去收拾东西，孙玲恩淡粉的脸上有着窘迫，也有着羞涩。
从白雨辰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孙玲恩鲜红如红珊瑚般的耳垂。
视线紧紧的追随着那个忙碌的身影，白雨辰原本风轻云淡的眼中渐渐的浮现出一种叫做坚定的情绪，或许他真的该试一试，不是吗？
“走吧！”收拾完所有的东西，也平定了自己的心情，孙玲恩才转过头来对一直没有出声的白雨辰说。
“恩，我们走吧！”敛去眼中所有的光芒，白雨辰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温柔的应了孙玲恩一声，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绘画室。
依然是一样温柔的声音，但是孙玲恩还是敏感的察觉到白雨辰有些不一样了，但是是什么她却说不上来，侧头看了一眼正安静走着路的白雨辰，孙玲恩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多心了。
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彼此却丝毫都没有感到尴尬。
侧过头看着孙玲恩被冻得红红的安静的脸，白雨辰平静的目光渐渐的变得炙热。
“玲恩……”
“恩，怎么了？”疑惑的停下脚步，孙玲恩扬起头看着身边的白雨辰。
在触到那有些陌生的眼神后，有些不自觉的转开了目光。
“玲恩，我，我喜欢你。”即使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还是犹豫了片刻才完整的说出来。
“……”
猛的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白雨辰，孙玲恩的吃惊毫不掩饰的表现了出来。
心里没有想象中的欣喜，有的只是满满的吃惊，是的，只是吃惊。
她以为她是喜欢他的，她也一直坚信着他就是她喜欢的人，可是为什么现在亲耳听到了他说他也喜欢她，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欣喜，有的只是无措和淡淡的愧疚。
脸上依然是灿烂、温柔的笑容，但是心却不断的往下沉，他果然还是不行吗？还是奢望了吗？
“好了，别……”
“辰，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没有说出口的话，突然被打断，白雨辰先是有些呆愣，等到完全明白了孙玲恩的话的意思后，则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原来她还是给了他希望。
“恩，是应该好好的考虑一下的，我会给你时间的，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哦！”脸上带着平时不会有的调皮，白雨辰边说边拉住孙玲恩继续朝前走去。
“这个就是我的问题了。”同样换上轻松的事情，或许这样也不错，这不就是她一直渴望的温暖吗？虽然现在仍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她相信她一定会很好的解决的。
“不是吧，这么残忍。”有些愤懑的声音，但是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满脸黑线的看着貌似是在向自己撒娇的白雨辰，孙玲恩突然有些无语，难道这个样子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吗？
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孙玲恩把头转向另一边，但是在触到那双深沉而冷酷的眼眸时，硬是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察觉出孙玲恩的不同，白雨辰同样停下了脚步，顺着孙玲恩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不远处面无表情立在常青树下的杨天凌。
“天凌，还没有回去。”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润，白雨辰声音温柔的问着不远处的杨天凌。
突然反应过来的孙玲恩只想把还在摆雨辰手中的手抽出来，但是眼光转到杨天凌身后时，有猛的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李依琳神色复杂的而看着不远处的孙玲恩和白雨辰，因为担心杨天凌的伤势，或者单纯的，她只是想要见他，终于鼓起勇气在他每天都会经过的路上等他，但是没有想到却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心里的疑问不断的扩大，孙玲恩和杨天凌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她没有忽略在看到不远处的两人时，杨天凌突然僵硬的动作，也没有错过孙玲恩看到他们时，眼里闪过的波动。
重新握住白雨辰的手，视线转向杨天凌身后的李依琳，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算作是打招呼。
明显的感觉到孙玲恩的主动，白雨辰苍白的脸上惊讶显而易见，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有一个念头仿若流星般快速的划过他的脑海，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抓住，或许是他太敏感了吧……
复杂难辨的眼神静静的看着那两只相握在一起的手，杨天凌突然觉得有些刺眼，让他只想冲上去把它们分开。但是最终却只是深深的看了孙玲恩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离开的挺拔的背影，李依琳看了一眼孙玲恩和白雨辰一眼后，也急忙的跟了上去。
都走了呢？孙玲恩在心里狠狠的自嘲，不过为什么看着那两个无比相配的人一起离开，心里会失落而又酸涩，或许只是因为今天不舒服吧……
视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孙玲恩的脸，白雨辰很快就察觉到那两个人走后，孙玲恩突然消失的笑容和眼中的迷茫，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突然在心里生根，然后发芽，不安仿佛乌云一般弥漫在他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