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订婚
“你再车里等我就可以了，我马上就出来。”一只脚已经踏出车，仿佛想到了什么，孙玲恩回过头对正在解安全带的杨天凌说。
“我和你一起去。”虽然没有看到杨天凌的表情，但是孙玲恩还是听清楚了杨天凌话语里的坚定。
在一排排的货架前，孙玲恩认真的跳着自己需要的东西，杨天凌推着购物车跟在她的身后。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这样接近于温馨的场面，却同时让两个人的产生一丝不可忽略的疼痛。
这一刻有些苦涩的幸福能到什么时候，这是两个人同时想到的问题。
“你去休息吧，待会儿我叫你。”放下东西，孙玲恩一边看着脸色苍白，满脸汗水的杨天凌，一边把买来的东西分类。
“恩。”这一次杨天凌没有再拒绝孙玲恩的提议，他的确很累了。
听着像楼梯走去的脚步声，突然孙玲恩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头从厨房里探出来，看了一眼杨天凌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开口。
“记得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
背着孙玲恩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后，很明显的僵硬了，但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回复了原有的步伐。
“恩。”
背靠着门，揉着太阳穴，拖着疲惫的步伐想着床的方向走去，可是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拧开了空调的按钮。
虽然感觉很累，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换上一套休闲服，杨天凌静静的矗立在落地窗旁，看着窗外有些萧条的景色，任自己的思绪渐渐的飘离。
仿佛是有什么预感般的，两人再这几天内都尽情的享受着为数不多的宁静和和谐。
终于在元宵节的前一天，杨文君和沈莹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回来的两人带来了一身疲惫，脸色也不似离开时那样轻松。
仿佛约好的般，孙玲恩和杨天凌都没有询问原因，都在有意或无意的留住已经明显不可能的宁静。
在元宵节的第二天晚上，杨天凌最后总还是跨入了杨文君的书房，隐隐的他已经感觉到事情或许和他有关，只因为这两天，杨文君总是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完全在意料中的，书房的灯还亮着，即使现在已经快凌晨1点。
敲了敲门，印入眼帘的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一脸疲惫的杨文君。
看到杨天凌的到来，杨文君很明显的有些意外。
“有事吗？”欲言又止的看着杨天凌，杨文君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在杨文君的对面坐下，杨天凌的脸上带着一贯的冰冷。
脸色复杂的看着杨天凌，杨文君在这一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想亏欠杨天凌，但是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了。
“恩，陆亦博带走了英国分公司里的几乎所有资金，况且他还以公司的名义带了20亿美元的款项。”犹豫了半响，杨文君一边揉着眉心，一边疲惫的说。
杨天凌冰冷的面孔终于出现了裂痕，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惟独没有想过这一种。那个他视作父亲来尊敬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他却不得不信，指引为他知道杨文君是从来不屑于撒谎的。
“什么时候的事？”带着隐隐的不信，杨天凌艰难的问。
“半年前，因为信任他，采纳了他的意见，把国内大部分的资金都转移到了英国。我虽然隐隐的察觉到了，但那时却没有深入的调查，等到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把所有的资金转入了他的账户下。”
或许是因为灯光不够明亮，或许是因为没有休息好，这一刻，杨天凌第一次意识到，杨文君真的老了。
“那么现在其他的公司总资金还剩多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杨天凌努力的保持着镇定。
“公司现在已经陷入了危机，资金运转不开，已经向各大银行贷款，但是都没有成功。”眼神复杂而疲惫的看着杨天凌，杨文君缓慢的说出这些天的忙碌结果。
“不是没有成功，而是提出了什么让您为难的要求吧！”充分的了解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杨天凌冷静的分析着目前的局势，这要完全感谢杨文君最近一年多对他的培养。
眼神更加的复杂，杨文君的脸上渐渐的出现痛苦的表情。
“与我有关？”杨天凌从来没有想到他现在还能这样冷静，可是只有他知道，有一股不安从他的内心深处渐渐的向他的四肢百骸扩散。
“李氏集团愿意帮助我们度过难关，唯一的要求是，你和李小姐订婚，而且不可以退婚。”咬咬牙，杨文君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虽然他痛恨这种这样逼迫杨天凌的自己，可是他也不舍得看着自己一手打下的基业就这样毁了。
“李天恒吗？”并没有表现得太过震惊，或许这些是他早已猜想到的，在整个青林市，乃至于整个国内，只有李氏集团的实力可以和杨氏集团有的一拼。再联想到李依琳那双痴迷的眼睛，这一切就不你那解释了。
“是，天凌，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自己选择，我真的不想因为公司的事，毁了你一生的幸福。可是……”
“可是你也舍不得你的公司是吗？”杨文君还没有说完，杨天凌就打断了他的话。
微微的疼痛和酸楚突然经过胸腔的神经，清晰的传递到大脑，原来还是会痛，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
有些错愕的看着神情激动的杨天凌，杨文君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同时也开始后悔，他都在做些什么，那是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
看着杨文君错愕夹杂着愧疚的眼神，杨天凌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他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眼前怎样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深深的呼吸，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杨天凌转过头，不再看杨文君那充满了愧疚的眼神。
“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待心情平静下来以后，杨天凌疲惫的说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打开房间的门，陌生的温热的气体迎面扑来，让杨天凌有些不习惯的皱了皱眉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不似刚才那样阴沉。
脑子无比的清醒，怎么也睡不着，习惯性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如繁星般的灯火，杨天凌的新徘徊着，他该答应吗？
情感上，他真的不想答应，即使不会有回应，他也只想默默的把孙玲恩装进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但是那样看得到触不到的痛苦他真的不想再尝试，或许他应该开始一场真正的恋爱来摆脱目前让人尴尬的局面。
即使冬末，但是今晚的天空却无比的明澈，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清冷的注视着地面上的一切，虽然宁静，但是却隐隐的透着悲伤。
看着月亮渐渐的西斜，看着太阳渐渐的从上的那头跃上山顶，却迎来了一个难得的晴朗的天气。
听到房外走廊处传来的声响，杨天凌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收拾好脸上所有的表情，朝着门的方向走去，缓慢却坚定的拧开了门把手，不意外的看到站在走廊上，正在向楼梯方向走去的孙玲恩。
“早啊！”
定定的看着孙玲恩，杨天凌仿佛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她一样。
“早。”杨天凌的眼神让孙玲恩感觉有些怪异，就再他以为杨天凌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微微的点了点头，孙玲恩继续停顿下来的脚步，但是却被杨天凌抓住了手。
“能谈谈吗？”
抓着孙玲恩手的杨天凌低垂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那样低沉的声音，却可以让人感觉到，接下来他要谈论的话题不会是让愉快的话题。
转头凝视着有些不一样的杨天凌，孙玲恩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好啊！”
杨天凌的房间里，要谈话的两个人面对面的靠站在一面落地窗的两端，视线同时转向外面，看着在暖暖的阳光下，仍然显得有些萧索的景色。
“要谈些什么？”最终是孙玲恩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率先开口询问。
“你，现在幸福吗？”没有收回仍然有力在外的视线，杨天凌的声音有些飘忽，让人捉摸不定，就如他现在的表情，仿佛蒙上了一层面纱，拒绝人们却探索它的含义。
“幸福吗？”从来没有想过，杨天凌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现在的她幸福吗？应该是幸福的，她有了一个完整的家，有了她以前渴望，但是现在却不想要的哥哥，还有一个待她那么好的男朋友，也不用再为了打工上学而省吃俭用。这样的生活，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幸福的吧，人是不能太贪心的。
“应该是吧！”再次把眼神转向了窗外，从两个不同的角度，看到的风景却是一样的。
“是啊！你很幸福。”是啊！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她也可以很幸福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谁离不开谁的。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但是站在窗边的两人都没有要打破它的想法，各怀心思的凝视着相同的景色，直到敲门声响起。
“少爷，请您下去用餐。”
门外传来女佣恭敬而甜美的声音，孙玲恩猛然收回自己的视线，朝门的方向看去。
“知道了。”在孙玲恩转头的瞬间，杨天凌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淡淡的说道。
还是一样的语气，但那时奇怪的是，孙玲恩感觉什么变了，这样的感觉让她非常的不安。
“你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不想自己去猜测，孙玲恩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她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哥哥关心妹妹有什么不对吗？”冷冷的声音配上面无表情的脸，这是很久以前让人恼火的杨天凌。孙玲恩突然有些分不清，是不是初识以后发生的事情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场梦。
“你……”
“我们该下去了……”没有给孙玲恩说话的机会，他只是怕一旦孙玲恩开口，他会忍不住改变自己的决定，把所有的人都拖入黑暗。
依然是昨天晚上的书房，但是空气却仿佛凝滞住一般，沉得让人喘不过起来。
“我会和李依琳订婚的，时间的话，你和李天恒商量吧。”好像是在说着另外一个人的事情，杨天凌漠然的说。
“决定好了。”杨文君的心说不出的复杂，失望、愧疚、自责，各种各样的情绪紧紧的拽住了他的心，让他说话都变得艰涩。
“恩，到时候通知我就可以了。”说完这句，杨天凌打算转身离开，但是背后的呼唤声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天凌，你如果不愿意，也没有关系的，毕竟你的幸福才是最终要的。”
始终没有回过身，当听到幸福两个字时，杨天凌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幸福，他真的能拥有吗？
“尽快办好吧。”唇边带着苦涩的笑容，杨天凌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时间很快就谈好了，订婚仪式就在半个月以后。一个特殊的日子，情人节—2月14号。
孙玲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白雨辰的家里，白妈妈问起订婚仪式的准备情况，孙玲恩才知道杨天凌和李依琳要订婚。她的哥哥，她最喜欢的人和她最好的朋友就要订婚了，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她跌跌撞撞的回家，只想亲耳听他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听到的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不理会沈莹和众多佣人诧异的眼神，孙玲恩直奔杨天凌的房间，她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迎面而来的冰冷的空气，不能让她繁杂的思绪冷静下来，反而让她更加的焦灼。
重重的关上房门，并锁死，孙玲恩喘着气看着迎风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满腔的问话突然都梗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有事吗？”这么大的动静，把杨天凌不知道飘到那里的思绪拉了回来，即使没有回头，他也知道来人是谁，只是因为那无比熟悉的脚步声。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孙玲恩的错觉，她突然感觉到此刻的杨天凌离她是那样的遥远，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已经走得那么远。或许是因为她们从来就没有靠近过，一切她以为的美好仅仅只是她的幻想罢了。
这样的结论让孙玲恩的心隐隐作痛，满腔的问话就再这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中消散，房间里暂时陷入了沉默，与房里沉默不同的是走廊上有些焦急的脚步声。
“咄咄……”敲门的声音在房里听来格外的明显，但是房间里的两个人好像都没有要理会的打算，就这样无声的僵持着。
“玲恩，你到底怎么了，不要打扰哥哥休息。”沈莹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孙玲恩那么大的情绪变化，而她却根本不知道在她的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直觉的只知道这样的变化与杨天凌有关。
‘哥哥’两个字传入房间内两个人的耳中是如此的刺耳，有什么强烈的感情在两人的胸腔中翻滚，叫嚣着想要喷薄而出，只是理智的他们却死死的守着最后一道阀门，怎么也不肯打开。
深深的吸气，孙玲恩想让自己的声音回复正常，待调整好以后，才对着门外开口，“妈，我没事，我只是想和……哥……他谈一谈。”花费全身的力气，哥哥两个字始终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门外传来沈莹有些溃败的声音，随即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传来。
“你……要说什么。”脸上仍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是天知道此刻杨天凌的心情有多么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