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一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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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漠北有鹰

晨曦洒在雪山之上,圣洁而唯美,丁野眼神中的茫然很快变成了坚定。

那粒易经洗髓丹散发着浓郁的药香,陈家父女要去雪山应该也是去采雪莲,这一点应该不会是骗人。

轻车熟路,越过黑黑的缝隙,山中的桃源再次出现。这几年没少来这里,每次过来都会拿起那串铃铛出神。彼年豆蔻,思绪如歌!

将银铃收了起来,瞄向那朵在山壁上的雪莲花,翩翩玉立,恍若仙娥。

一个键步,竟然直接跃起,直接跳到了山峭之上,这轻功比当年薛白山还要高出不少。轻轻的摘下了雪莲,纵身一跃,稳稳落地,光是这一手轻功,就足以让许多武林人叹为观止。

将雪莲和易经洗髓丹混在一起,囫囵吞枣一般几口吃下。

病从口入,东西是乱吃不得的,很快丁寒就尝到乱吃东西的代价。

之前陈家父女采雪莲只是为了疗伤,而不是一起服用,雪莲是疗伤圣药,但是药性十分寒的,而易经洗髓丹虽然药性温和,但是几味主药却是药性燥热,不被刺激还好。这一下被雪莲的寒刺激起来,甚至比平时的药性更燥热。

再温和的补药也可能变成毒药,忽冷忽热,丹田处仿佛都要炸开,这样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老匹夫,”丁寒咬牙切齿,身体因为极度的痛苦已经在痉挛,他竭尽全力疏导丹田中的气流,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这样,不死也得废了。

易经洗髓丹的功效自然就如它的名字一般,一个高手的招式再出神入化,如果没有强大的内力支撑,也是银枪蜡杆头,而高手的内力标准便是有无打通任督二脉。

丁寒倒是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而且他的脉络比常人都要宽一些,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是非常好的事。打通经脉是非常痛苦的,如今丁寒承受的痛苦比当时更胜。汗水夹着血水,狼狈不堪。

这是一场忍耐与毅力的考验,说来简单,却是无比的凶险,经脉的损伤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最要不得的。

那一团真气流过的地方,经脉都被涨大,随时都有破裂的危险,只要一不留神力道没有控制好,经脉被涨裂那就非常危险了,最可怕的是忽冷忽热,就像是用冰水淋热碗,这样的冷热交替更加重了经脉破裂的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丁寒却感觉比这八年过得都长,终于,当那股真气涌过任督二脉,真气终于消停了,而且温和的回流修复之前受损的经脉。丁寒连喘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虽然没有生过孩子,最后冲过任督二脉的时候绝对比生孩子还要痛苦。

本来就十分有天赋的少年,如今经过这样一番,已经成了妖孽,可惜福祸相依,即使雪莲是疗伤圣药,经脉终究还是留下了损伤,和人交手的时候都得悠着点。

调息完毕,生性还是乐观的丁野没有患得患失,再次踏向了玉林关。虽然才刚入江湖,却已经充分体会到了江湖的凶险,陈书生的机关算尽给他上了一堂好课。

春风不度玉林关,风雷声已经响起,漠北七鹰再次掀起腥风血雨,而且竟然光明正大的进了城。

他们不笨,所以没有残杀普通的百姓,因为江湖杀戮官府是不管的,但是如果杀普通百姓,官府就要过问了,加上这里还没有他们畏惧的高手,所以有恃无恐。

先不说几个开国将军的后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公门中的捕快很多也都是曾经在江湖叱咤风云的大侠,何况有朝廷振臂一呼,武当昆仑这些受朝廷庇护的大教肯定也会派人围剿。所以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触动了朝廷。

不归阁,一过玉林烽火催,古来征战几人回,这座酒楼上不知走过多少不归魂。如今和平岁月,这座酒楼同样走过很多不归客,一入江湖莫回头。

七个体型和性格囧异的汉子围着一张圆桌,而周围的人又惊又怒又恨又怕。

漠北七鹰,老大秃鹰,一个秃顶的胖子,一身横练功夫了得;老二飞鹰,一个瘦高的汉子,从称号就看得出,轻功是拿手的活;老三白鹰,是个白面书生,以阴恨毒辣出名,是七鹰的智囊;老四剑鹰,是个满脸麻子的矮丑婆娘,因为被人嘲笑心里有些扭曲,但是剑法确实了得;老五鱼鹰,虽然是北方人,水性却十分了得;老六雄鹰,是宊厥人,刀法和马背上的功夫了得;老七金鹰,虽然年纪最小,也生得玉树临风,却是七人之中武功最高的。

满手血腥的七个人,普通江湖人站在前面都会感觉到一股压力,这就是高手的势。

“哼,七鹰,你们不用太得意忘形,像你们这样的恶徒得瑟不了多久的。”说话的是一个老叟,拿着一把大刀,玉面刀郎向奎。之所以称为玉面,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可也是个翩翩公子。

“老头,一把年纪了不乖乖呆在家里养老,跑出来送死,还玉面刀郎,老娘呸。”说话的是四鹰,那个矮丑的婆娘。

“丑婆娘,老夫年轻的时候,像你这样的货色给老夫提鞋都不配,这副尊容也敢出来见人,要我找棵歪脖树吊死算了。”老江湖不仅言辞狠毒,也不会那么容易动怒。

“老匹夫找死。”四鹰拔出了配剑。

“四妹,犯不着为死人动怒。”白白的鹰钩鼻汉子开口了,三鹰郭远樊。朝廷虽然没有通缉他们,却已经是黑名单,所以他们在城里不能惹事,免得落下话柄。

江湖百态,唯有一个少年安静的吃着酒菜,漠北七鹰和这个江湖,仿佛与他无关,这个少年自是丁野。

“少年好侠气,霍七敬你一杯,”一个酒盅飞向了丁野,金鹰霍七。

“道不同不与为谋,谢过。”一抬手,酒盅飞了回去。

“好,”有人拍手称快,这一来一往可没有那么简单。

“再请”。

“三请”。

最终酒杯稳稳落在了七鹰面前的桌子上,没有漏了一滴酒。

漠北七鹰是什么人物,如果没有一点眼力早就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这里除了玉面刀郎也就是这个白嫩的少年让他们心存忌惮。

“好,很好。”金鹰一声冷笑。

丁野埋头吃着他的饭菜,头也没抬。

“哈哈,年轻人真不错,敢问师承何派?我们一起联手诛贼如何?”说话的是向奎。

“山村野夫罢了,你们要如何我没兴趣。”同样没有搭理他。

向奎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再开口,混了那么多年江湖,也不会逞一时之气。

酒楼上的一幕只是场闹剧罢了,在关里没人会出手,丁野吃饱径自走出了酒楼,如果不是背在身后的特别武器,都不像是一个武林中人。

在酒楼上像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出了酒楼就成了一个好奇的孩子,十六岁,说小不小,却还是个少年而已。

几十年的太平岁月,如今的玉林关已经是繁华的大城,不是漠北的小镇能比的。在山林间游荡的孩子,对很多东西都充满好奇。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报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丁野不傻,武林盟主说不定是自己的仇人,现在跑去质问他不过是自寻死路,听到清脆的铃声,心念一动,落日门走一遭。

少年背着他的离别钩正式踏入了江湖,江湖路漫漫,是一只掀起波涛的大鱼还是籍籍无名的小虾米,每个刚踏入江湖的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