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道陵尸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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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观音普度(2)

又云:‘谓菩萨随顺众生根性,善言抚慰,则一切众生乐闻善言,因是生亲爱心,依附受道,得住真理’。再云:‘谓菩萨起身、口、意善行,利益一切众生,因是众人生亲爱心,依附受道,得住真理’。最后曰:‘谓菩萨以法眼明见众生根性,随其所乐,即分形示现,同其所作,使其各沾利益,因是生亲爱心,依附受道,得住真理’。此些化导众生,度人心灵的佛典,想必道尼该是十分清楚了?佛曰:‘佛无境界,凡是可教人向善,引恶净心,皆可称佛’。道尼既说我所阐释的佛法无佛性,那可听出当中有教人从恶之举?”

荷心一怔,此话倒真是将她难住了,想了下道:“大师父言之有理,是弟子愚钝,弟子愿坐下细聆师父授法。”盘膝坐下。

朱慈烨等人呆了一下,一时不知要不要跟随。但听荷心道:“张大哥、沈夫人,你们先到渡头那里等我,待得佛法聆毕,我再前来寻你们。”

沈珂雪却跟着盘膝坐下道:“我也想听听大师父授法。”双掌摆在膝上,微微闭起了双目。

朱慈烨、素孀相觑一眼,唯得相随。

五人方刚坐定,便听空寂的岛空飘起了佛法经文,只是此些经文荷心等人皆所未闻,但也不影响众人安心聆听。如此约过了半炷香,荷心突觉内心十分烦恶,浑不能静下心情授听佛法,越听下去,烦恶感愈盛,心中奇怪,按说佛家经典乃有助人平抚心情、弃恶生善之精髓,怎的自己的心情非但平静不下,反有萌恶之感。想要开眼起身,却发觉已完全使动不了自己,便如在做一场清醒的噩梦一般。

便在这时,佛法声中,忽又响起“咚咚咚”敲打木鱼的声响,节奏缓和,不焦不躁。木鱼声与诵法声相缠相绵,似极相融,却又觉甚为相抵。荷心但觉心头一暖,便如心下藏着一股喷涌之泉,欲发还收。

忽地佛法声一断,便听方才那个声音道:“大和尚,祖师爷不是告诫你们,静心成佛,你这般敲来敲去,扰乱别人诵法,就不怕死后罚去阿鼻地狱,受苦受难么?”

木鱼声一歇,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佛家有三戒,贪、嗔、痴,我望你早日回头,他日必可成正果。”

先前那人道:“你们常说修成正果,那我问你,正果为何物,能给天下苍生带来什么?”

后人道:“正果皆之悟。佛陀释迦牟尼本是迦毗罗卫国的王子,亦因彻悟万物,而修得正果,以佛法传教世人。倘若你有悟彻之心,即刻放下杂念,潜心修行,佛陀心有慈悲,必不怪你。”

先前那人道:“少来废话,释迦牟尼算得什么,也管得了我?待得他日我大功告成,也可学他一般,传教立名,那时谁还敢讲我的不是,届时我的信徒必将千千万万,广法四海,与其相媲。”

后人叹了一叹,道:“一日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大阿罗汉,众所知识:长老舍利弗、摩诃目犍连、摩诃迦叶、摩诃迦旃延、摩诃俱絺罗、离婆多、周利盘陀伽、难陀、阿难陀、罗侯罗、憍梵波提、宾头卢颇罗堕、迦留陀夷、摩诃劫宾那、薄拘罗、阿那楼驮,如是等诸大弟子。并诸菩萨摩诃萨:文殊师利法王子、阿逸多菩萨、乾陀诃提菩萨、常精进菩萨,与如是等诸大菩萨。及释提桓因等,无量诸天大众俱。尔时,佛告长老舍利弗:‘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其土有佛,号阿弥陀……’”

先前那人怒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我不识《阿弥陀经》么?”

后面那人不睬,接着说道:“佛又说:‘舍利弗,彼土何故名为极乐?

其国众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故名极乐。极乐国土,七重栏楯,七重罗网,七重行树,皆是四宝周匝围绕,是故彼国名为极乐。极乐国土,有七宝池,八功德水,充满其中,池底纯以金沙布地。四边阶道,金、银、琉璃、玻璃合成。

上有楼阁,亦以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玛瑙而严饰之。池中莲花大如车轮,青色青光、黄色黄光、赤色赤光、白色白光,微妙香洁。极乐国土,成就如是功德庄严……’”

先前那人疾地打断道:“废话少说,你这是在导我去极乐么?哼,我偏就不遂你愿。”话语一落,疾以佛法相抵。

后面那人继续道:“佛又告舍利弗:‘彼佛国土,常作天乐。黄金为地。

昼夜六时,雨天曼陀罗华。其土众生,常以清旦,各以衣祴盛众妙华,供养他方十万亿佛,即以食时,还到本国,饭食经行。极乐国土,成就如是功德庄严。

彼国常有种种奇妙杂色之鸟:白鹤、孔雀、鹦鹉、舍利、迦陵频伽、共命之鸟。

是诸众鸟,昼夜六时,出和雅音。其音演畅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圣道分,如是等法。其土众生,闻是音已,皆悉念佛、念法、念僧……’”

先前那人闻得此处,声音突地高亢起来,讲说得越发密集。

后面那人语声一顿,忽然道:“‘悲心咒’。”口中经文一变,换道,“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

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

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先前那人声音一怔,道:“《金刚经》?”

荷心虽说不能自已,耳中却一直听着二人讲经对话,听得后面那人接着念: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

闻到这时,荷心耳听得“啵”的一下响,便听先前那人声音一顿,道:“大和尚,今儿个算我给佛祖个面子,不与你计较,但若往后你还这般不识好歹,便是佛祖也保不了你!”

就在这时,荷心忽觉心胸一宽,手脚即可动弹了,张开双眼,见一个大和尚盘坐在几米外的一株树底,左手托着木鱼,右手握着木槌。

朱慈烨也醒了来,看见那人,喜道:“大和尚,原来是你呀!怎么你还没找到船走么?”

那和尚爬起身,迎面走了过来,眼睛一直盯着张大胆,近身道:“怎么你朋友的船还没来?”

朱慈烨一脸苦色道:“我们那朋友疯疯癫癫的,估计是忘记啦!”

那和尚轻轻摇了摇头,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此时沈珂雪等也醒爬起来。荷心道:“大师父,方才那人究竟是谁?”忽地发现除了他们五人,其余的人均依然盘膝地上,无什么反应,不禁“咦”了一声。

小文调皮,即蹲下向一人道:“好啦!没事啦!你们怎么还不起身?”

用手一碰,那人身子一斜,整个就歪了出去,然却仍持着坐时的姿势。小文一惊,道,“姐姐,这人好像已经死了。”

荷心面色一变,即察看起别的人,一见之下,才发觉这些人竟都早已不活了。那和尚双掌一合:“阿弥陀佛!”

朱慈烨道:“那妖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怎念念经,就把这么多人给念死了?方才我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头呀!反倒是觉得听他念经,心里还挺舒畅的。”

那和尚道:“那是施主不通佛理,教‘悲心咒’迷惑所致。”转过身子,“我瞧这位女施主与佛颇有缘,想必也是修行之人。”

荷心恭谦道:“弟子是南疆南阳山南阳仙人所收的门外弟子,敢问师父是何方高僧?”

那和尚道:“和尚我只是庙里的一个普通僧人,讲了你们也未必会知道。

今日是观音大士的生日,不想和尚不辞万里到来,竟会撞上这样的事情,真是罪过,阿弥陀佛。”

荷心暗道:“瞧方才这和尚与那人的一番佛斗,料来修行定也不浅。不过人家既不愿真身示人,我也就不便多嘴了。”思及此,便道,“大师父,这些枉去之人,我们该如何予以安置?”

那和尚道:“这些人既死在普陀岛,那就该由普陀岛上的师父处置,倘若……岛上的师父托交我们,那我们就一把火都烧了吧!”

朱慈烨瞧着众身前面,道:“那里不就坐着个师父,他……”见其这般久也不动,心想定也和这些人一样,只怕凶多吉少了。念及至此,忽地眼睛一亮,原来那和尚竟慢慢地爬了起来。

所有人俱都是一怔,只见那和尚站起身,背向着众人道:“世间离生灭,犹如虚空华,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一切法如幻,远离于心识,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远离于断常,世间恒如梦,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知人法无我,烦恼及尔焰,常清净无相,而兴大悲心。一切无涅盘,无有涅盘佛,无有佛涅盘,远离觉所觉。若有若无有,是二悉俱离,牟尼寂静观,是则远离生。是名为不取,今世后世净。”

那和尚面上一震,合十道:“敢问高僧所念的可是大乘经典《楞伽阿跋多罗宝经》中大慧菩萨与摩帝菩萨敬佛偈赞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