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连气都不敢喘,就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噩梦降临在我身上。
春姐再一次狠狠瞪了我一眼后,尖着嗓子朝外面叫道:“铁塔,给我把林秀儿带到程小罗这里。”
我不知道春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突然叫铁塔把林秀儿带到我这里?
很快,铁塔就像一阵风一样带着林秀儿来了,他俩才了走进这屋,就听到春姐朝我说道:“程小罗,你牛,第一次就给我做砸了,不过,我也不怪你,也不想追究你什么责任。”
这还奇了,春姐竟然不怪我,也不想追究我的责任,那么她要追究谁的责任呢?这个想法我才刚冒出来,我就听到春姐朝林秀儿厉声说道:“中国有一句老古话,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林秀儿,你说说,你这个老师是如何教的?”
林秀儿被铁塔急冲冲叫来,压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听春姐才说,总算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只见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对不起,对不起……”
春姐鼻子一哼:“光对不起就行了吗?你们这样砸我的招牌,这地方还让不让我继续经营下去?”
春姐说完,朝着铁塔使了一个眼色,马上铁塔就走了过去,又像那天一样,一只手揪住林秀儿的头发,一只脚紧紧踩着林秀儿跪着的小腿。春姐见了,立马从口袋里摸出她的那盒绣花针,拿出一颗绣花针,就要往林秀儿手指戳去。
看到这里,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也不管自己一丝不挂没有穿着衣服,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跪倒在了春姐脚下,小声哀求道:“春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这不关林秀儿的事情。”
春姐呶了呶嘴:“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这不关你的事情,出现这种事情,全是林秀儿这个师父没有教好之过。”
春姐说完,一脚把我踹倒在地,她手里那颗亮闪闪的绣花针,就狠狠朝林秀儿的手指戳去。
随着林秀儿啊的一声惨叫,我的心就像撕碎般的疼了起来,这已经是林秀儿第二次因为我受这种苦了,如果说第一次我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那么这一次,就全是内疚和心疼了。
看着别人替自己受过的滋味真的不好受,虽然我也很怕受这种苦,可是我真的宁愿那针是戳在我的手指上,而不是林秀儿的手指上。
我阻止不了,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秀儿因为我而受苦,每戳一针在林秀儿手指上,就犹如戳在我心上,林秀儿是疼得死去活来,我是被内疚折磨连正视林秀儿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林秀儿痛得几次晕去又活过来后,这场不管是来自心灵还是来自身体的酷刑,总算结束了。等春姐和铁塔一走,我就奔了过去,从地下扶起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林秀儿,哭喊道:“秀儿,对不起,让你替我受累了!”
林秀儿虚弱地睁开眼睛,努力挤出一丝笑:“小罗姐,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不用这么自责好不好?”
我怎么能不自责呢?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又怎么能受这种苦,这种苦,我只受过一次,可只要想起,都忍不住浑身直打哆嗦。
林秀儿越说不怪我,我心里越堵得难受。我把她搂在怀里,所有的伤心事,全涌到了心头,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而林秀儿就像一个母亲,正在哄自己哭闹不休的孩子般,一直一声不吭只是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痛哭一会后,压在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轻了一些。这时候,林秀儿才轻轻推开我说道:“小罗姐,你能不能打盆冷水来,给我浸泡下手?”
我听了,脸一下子红了,充满歉意地对林秀儿说道:“秀儿,对不起,我光顾着自己,竟然没想到你还受着伤。”
林秀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小罗姐,咱们之间不用老说对不起,我虽然受的是外伤,可却远远比不上你的内伤。”
唉,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林秀儿扶到床上坐好,然后才小跑着进卫生间,接了满满一盆冷水,抬到了床前,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林秀儿红肿的双手放进水里。
看着忙前忙后的我,林秀儿眨巴着眼睛,真诚地说道:“小罗姐,真高兴有你这样一个姐姐!”
我把我的手也浸在了水里,并紧紧握着林秀儿的手,也发自内心地说道:“秀儿,我也真高兴有你这样一个妹妹。”
林秀儿听了,认真地看着我喊道:“姐姐!”
我也认真的回应她道:“妹妹!”
我和林秀儿十指相扣在水中,这冰冷的水,也似乎感染了我们内心的狂热,竟然也有了温度,不再是冰冷刺骨,温热起来。
第二天,春姐又把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带到我的屋里说道:“小罗,这是张老板,愿不愿意把张老板伺候舒服了,我也不勉强你,反正我已经让林秀儿伸长指头,等着我去给她提神了!到时,你记得来参观就行!”
春姐说完,就蹬蹬蹬走了。我不是傻子,怎么听不懂春姐这赤裸裸的威胁,她的意思再笨的人也听得懂,就是我再不好好把这个叫张老板的肥猪伺候舒服了,她就要用昨天那套去收拾林秀儿。
林秀儿现在真心实意认我做她的姐姐,所以,我这个姐姐又怎么能这么不厚道,一次又一次让自己的妹妹来替自己受苦呢?
所以,我尽管十分厌恶做这种下贱的事情,可是为了林秀儿不再替我受苦,我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违心地说道:“张老板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小罗说,小罗一定让你满意!”
张老板听了,也不搭我的腔,只是自言自语说道:“哎呀,难不成春姐给我找了一个男人婆吗?说个话像破锣一样响,我不是告诉她,我喜欢娇滴滴说话的大美人吗?”
这死肥猪不是明摆着在骂我说话不够温柔吗?我虽然恨不得把这肥猪给宰了,可脸上却不敢流露出这种情绪,害怕这肥猪又像昨天那彪哥一样翻脸,然后又因此连累到林秀儿。
于是,我心里尽管恨得就差把他杀了,却还是换了一幅语气,走上前去,搂着他尽是蛮肉的手臂,娇滴滴地说道:“张老板,坏死了,竟然取笑人家是男人婆,你看我长得哪点像男人婆了!”
张老板听了,一脸淫笑地凑了过来:“是不是男人婆,不是你说了算,得让我好好看看才行!”
那肥腻腻的脸,足足可以刮下半斤油,一张嘴说话,就露出一口又黄又黑的牙齿,尤其夸张的是,牙缝上还塞着一根韭菜。
就当他用那张臭烘烘的嘴,朝我的脸上、嘴上、身上啃来时,我差一点就想吐了,可还是拼命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
这死肥猪在我身上一番折腾后,总算满意地走了,走前还依依不舍拉着我的手说道:“小罗,我还会来找你的!”
我恨不得这辈子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他,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我的一举一动,还紧紧系着林秀儿的安危。
所以,我能怎么样?只能很夸张地朝那个肥猪抛了一个飞吻道:“张老板,一定要来啊,我会想你的!”
肥猪满意地走了,肥猪一走,我就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这一吐就吐得昏天地黑,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吐完了,我又打开淋浴用的喷头,连水温都没有调,就直接钻进了冷水中。我像自虐般,狠狠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身体,又打了一道又一道的沐浴泡沫,只想把那个肥猪留在我身上的印痕统统洗掉,可外面的痕迹很容易洗净,可内心的伤痕呢?再多的水,再多的泡沫也没有任何用处。
之前和顾一帆做爱,我虽然没有觉得性的美好,但也从来没有觉得性是肮脏的。后来和东哥在一起,我觉得自己是爱他的,所以,每一次性爱,带给我的都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享受。可现在,我第一次觉得性是那样的肮脏,肮脏地觉得因为那头肥猪进过我的身体,我的整个身体全都脏了,臭了。
直到把自己搓得一身血红,累得连举起手都困难,我才总算停止了这种自虐,擦干身体上的水,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一走到床旁,我就浑身虚脱地倒在床上,抑制不止地痛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感觉到门嘎的一声被轻轻推开了,然后耳边就听到了林秀儿的声音:“小罗姐,谢谢你!”
我抬起一脸泪痕的脸,沙哑着嗓子说道:“秀儿,你莫名其妙谢我做什么?”
林秀儿轻轻用手拭去我脸上的泪,小声说道:“怎么能不谢你呢?春姐和铁塔都已经做好姿势,随时准备对我用刑了,可最后却因为你的表现,我逃过了这一劫。小罗姐,我知道你之所以那样委屈自己,全是因为我,你怕又再一次牵连到我,所以……难道我不应该谢谢你吗?”
都说士为知己者死,有了林秀儿这些话,我之前所受的委屈,觉得一下子全值了。我的眼泪又再一次流了出来,林秀儿看了,抱紧了我,也哭了起来,边哭还边说着:“小罗姐,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不是为了我妈妈能活着去我爸坟前祭拜一下,我真一天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