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有自己的判断力了,在他心中,母亲一直是一个完美的女神,可这个女神如今却做了如此无耻的事情……
午夜一点多,我终于回到了家,我以为都这么晚了,顾一帆和儿子都应该睡了。可一进家门才发现,顾一帆竟然还没睡,他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视遥控器,不停地换着频道,却没让哪个频道为他多停留一会。
而顾多泽也没去床上睡,他歪着头斜靠在顾一帆的身上睡着,他的手里紧紧抱着一样东西,看样子睡得一点也不踏实,小嘴一直高高撅着,脸上还带着泪痕,而离他们不远处的茶几上,正摆着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我看着顾一帆父子,突然开始内疚了,丈夫、儿子眼巴巴等着我回来,给我过生日,而我,却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风流快活。
我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可巨大的内疚却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顾一帆先开了口:“小罗,你总算回来了!”
看着顾一帆写满焦急和担心的目光,我心虚了,我不敢正视顾一帆的目光,极力躲闪着。
这时,顾多泽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我,委屈地说道:“妈妈,你可算回来了!”
我看着儿子,轻声道歉道:“对不起,今天同事非要拉着为我庆祝生日,所以回来晚上。”
我说话的底气严重不足,好在顾一帆和顾多泽没有深究这件事,只见,顾一帆高兴地拍了拍顾多泽的头:“好啦,多泽,你不是吵着要给妈妈过生日吗?快去给妈妈点生日蜡烛。”
顾多泽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把手中的东西塞在我手中:“妈妈,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一看,这是儿子的期末考试卷子,只见语文、数学、英语三门功课,顾多泽门门都考了一百分。顾多泽的成绩一直是我的骄傲,我拍了拍顾多泽的头,有些不相信地说道:“怎么?这次没考作文吗?连语文也考了一百分?”
顾多泽听了骄傲地说道:“考了,这次我的作文得了满分,全年级也只有我一人的作文考满分!老师说了,还会推荐我的作文去参加评奖呢!”
我边听着儿子的话,边随手翻开了儿子的作文,顾多泽写的作文题目是我的妈妈,只见顾多泽写着:我的妈妈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她不光长得漂亮,还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她从不像别的同学的妈妈,没事就出去打麻将……我的眼睛开始模糊了,这就是儿子眼中的妈妈,他把我写得那么完美,可是我却在我生日这天,辜负了儿子眼中的这种完美,我不光感情出轨,连身体也出轨了。
顾多泽看到我流眼泪,撒着娇道:“妈妈,你怎么这么夸张,连这都要哭,那以后,我考个博士回来,你不得哭死才对!”
我捏了捏顾多泽的脸,大声说道:“小坏蛋,又欺负妈妈!”
顾多泽装得很痛苦地嚷道:“哎哟哎哟,痛死了,爸爸,你快来看,你的漂亮老婆欺负你儿子了。”
此刻,顾一帆已经点燃了生日蜡烛,他看着我们这对打闹的母子,笑道:“别闹了,小罗,快来许愿吹蜡烛。”
顾多泽听了,朝我推了一把:“走吧,漂亮妈妈,赶快去许愿让你儿子快点长大,考个博士回来,让你泪流满面。”
我也回推了一把顾多泽:“臭小子,一点正形也没有,总拿你老妈寻开心!”
顾多泽哈哈笑着,烛光把他的小脸映得红彤彤的,才不过十二岁的小男孩,却已经英气逼人了。长大了肯定会是一个小帅哥,想到长大这个词,我的心突然又沉了,我的耳边又响起了东哥的话,小罗,离婚嫁给我吧!
真要打破眼前的这一切美好吗?如果真跟顾一帆离婚了,那么顾多泽怎么办?
顾多泽虽然已经十二岁了,可却还像小时候一样,很粘我。我的心,就像那不停跳跃的烛火,一刻也不平静。
顾一帆叫着:“还发什么呆?快许愿啊,蜡烛都快燃尽了!”
我听了,这才闭上眼睛,双手合一,可却不知道究竟要许什么愿。以往的愿望不外乎让我发财什么的,可现在,在我33岁生日这天,我真的愿望成真了,我遇到了有钱人东哥,东哥一出手就送我几十万的珠宝首饰,我发财了,现在那些价值几十万的首饰,正静静躺在我的包里。可是我却面临另外一个抉择,我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所以,到了最后,我的许愿就变成了祈祷,我不停在心底默默地念道:“万能的主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直到蜡烛快要燃尽,顾多泽急了,替我把蜡烛吹了,我这才停止了我的祈祷。
替我吹灭生日蜡烛后,顾多泽不满地埋怨我:“妈妈,你许什么愿啊?怎么用了那么长时间?”
我怎么好意思告诉儿子自己刚才在想什么。我故作高深地敲了敲顾多泽的脑壳:“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顾多泽撇着嘴说道:“用脚指头猜也猜得出来,你肯定许愿,让你买彩票中个五百万,然后永远这么年轻漂亮,再然后就是期盼我次次考一百分,给你和老爸撑门面。”
顾一帆也敲了一记顾多泽的脑壳:“臭小子,就你话多,快,拿蛋糕给你妈妈。”
顾多泽摸着脑门,高声嚷道:“没天理啊,你夫妻俩狼狈为奸,联合起来欺负自己的亲生儿子。”
顾多泽才说完,自己就哈哈笑了起来,顾一帆也笑了,可我却一点也笑不起来,我又想到了东哥,一想到东哥,那种前所未有的迷茫感觉,又从心底涌了上来。
顾多泽端来的蛋糕,我一口也不想吃,可是我抵挡不住这父子俩那期盼的眼神,我只好小小地舀了一勺奶油放在口中,奶油化了,我感觉我的舌尖触到了一个冰凉的异物,顾一帆和顾多泽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看着我,这父子俩在捣什么鬼?我好奇地吐出口中的异物。
那异物原来是一颗小小的钻戒,这钻戒跟刚才东哥送的比起来,就显得小家气十足了。我呆呆地捧着它,脸上一点欣喜的表情也没有。
顾一帆失望地问道:“小罗,你是不是不喜欢?”
我勉强地笑了笑:“不,我很喜欢,只是……太……太意外了。”
我又开始结巴了,不过顾一帆和顾多泽却不知道,我是因为说谎而结巴,他们还以为我是激动得都开始结巴了。
午夜二点,这场持续了一小时的生日晚会,终于落幕了,顾一帆父子,洗漱完就各自去睡了,只有我,一直对着哗啦啦流着水的龙头发呆。我看着手上那组东哥写上去的手机号码,又开始想东哥了。
我突然有了想打电话给他的冲动,我躲进厕所里,照着号码,一个一个的按着,按到最后一个数字,却最终没有打出去,而是把号码存在了自己手机上。
我刚躺到顾一帆身边,顾一帆就一把紧紧抱住了我,他的手放在我的乳房上,轻轻揉搓着,我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我一把推开了顾一帆的手,小声说道:
“今天太累了,改天吧!”
这是结婚十多年,我第一次拒绝顾一帆,顾一帆呆住了,刚才一直揉搓着我乳房的手,也停了下来,尽管在黑暗里,看不到顾一帆的表情,可我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顾一帆情绪的变化。我张了张嘴,想要给顾一帆解释一番,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向顾一帆解释,难不成向他坦白一切吗?
我忍不住开始猜想起来,如果知道我和东哥的事,会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是暴跳如雷向我提出离婚,还是当成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顾一帆虽说是很温顺的男人,可并不是没有血性,如果让他知道我给他弄了顶绿帽子,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还真不好说!
我最终放弃了解释,我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过身子,背对着顾一帆。顾一帆也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就好好休息吧!”
顾一帆说完,也转过身去睡了,很快就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我皱了皱眉,突然有些恼火顾一帆的呼噜声了。我真恨不得一脚把顾一帆踹醒,把他赶到书房去睡。可最终我并没有真用脚去踹顾一帆,因为这真的很没道理,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嫌过顾一帆会打呼噜,可今天却嫌了,难道是因为东哥吗?
我不想让自己去想东哥,可偏偏管不住自己的脑袋,我忍不住拿顾一帆跟东哥细细比较起来。论外形,顾一帆没有东哥帅,论内在,顾一帆没有东哥谈吐逗人喜欢,论财力,顾一帆连东哥的一个小拇指都比不上,连论床上那点事,顾一帆也没有东哥勇猛。
我这样一比,就把顾一帆比下去了。我突然后悔那么早就急着嫁给顾一帆了,如果自己没那么急着嫁给顾一帆,那今天的烦恼就根本不复存在。我就可以自由自在选择自己的爱情,而不像现在这样烦恼了。
第二天,才七点差几分,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开始以为是手机闹铃,想着它响够了,就会停了,可直到手机铃声一直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时,我才意识到是有人打电话给自己。
我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心就有些虚了,再看了一眼已经睁开眼正看着我的顾一帆,更不敢接这电话了,因为电话是东哥打来的。
在接电话这点,顾一帆和东哥还真像,顾一帆也像昨天东哥一样,拿过我的手机,狐疑地看了一眼后,按通接听键递到了我手中:“接啊!这么早打来,指不定有急事呢?”
我只好拿起手机“喂”了一声,然后很快就把电话给挂了,对顾一帆说道:“打错了。”
这个谎撒完,我都开始有点佩服自己了,竟然脸都没红一下,说出的话还那样的干净利落,连个结巴都没有。
不过东哥却并不因此而放过我,我正暗暗佩服自己时,我的手机又疯狂地响了起来,这一次,不待我去拿,顾一帆就快速把我的手机拿了过去,按通接听键说道:“你是谁?为什么一大早打我老婆的电话?”
东哥不知道在电话里跟顾一帆说了什么?只见顾一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眼睛还恶狠狠瞪向了我,我打了一个哆嗦,自知凶多吉少,东哥肯定是把昨天的事情,跟顾一帆说了。
我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大气也不敢出地低下了头。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感觉到了顾一帆眼里的怒气,正一股股向我逼近。
我突然想逃了,逃得离顾一帆远一点。想法刚冒出来,我就开始行动了,我跳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赤着脚想往外跑。
可没跑两步,就听到顾一帆朝我吼道:“站住,你想去什么地方?”
我脚步倒是停了下来,头却始终没有敢抬起来去看顾一帆,顾一帆再吼道:
“程小罗,请你抬起头,眼睛看着我!”
顾一帆很少连名带姓叫我的,可此刻,我一听到顾一帆连名带姓叫我,就知道顾一帆生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
我终究还是抬起了头朝顾一帆看去,顾一帆的脸很红,就像刚喝了酒,他全身上下的青筋,因为愤怒正一根一根朝外冒着,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拼命隐忍着问道:“程小罗,刚才那男人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东哥在电话里给顾一帆说了什么,所以,我只好圆睁着眼睛装无辜: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顾一帆紧紧捏了一下拳头,马上手就因为骨节的运动,发出咔嚓的声音。我不由自主又打了一个哆嗦。别看顾一帆平时在我面前,温顺得像只小绵羊,可真正生起气来,我还是挺害怕的。
我紧紧护住胸口,后退了一步,紧张地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这不成不打自招了吗?如果自己心理素质过硬一点,抵死不承认,哪怕东哥真在电话里,把昨晚的事情全讲了,顾一帆又能凭一个电话奈自己如何?
可是此话一出,我就发现自己已经很被动了,在顾一帆怒气冲冲地逼问后,我只好把昨天的事情全招了。
我一说完,就觉得自己像刚卸了一个重包袱般,浑身感到轻松了,我看着顾一帆,静静地等待着顾一帆对自己的最终审判。
可顾一帆却一直铁青着脸,就是不说话。终于我急了:“要杀要剐,你倒是出个声啊?”
顾一帆冷笑了一声:“程小罗,听你这口气,你倒成临危不惧的地下党了,要杀要剐,就等着我出声?告诉你,程小罗,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
顾一帆说完,气冲冲走出了卧室。我苦笑了一下,自己有什么阴谋自己都不知道,又谈什么得逞不得逞。
我懊丧地抬起了头,就看到顾多泽正站在他的卧室门口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充满了害怕,更充满了不解,可我的目光才跟他一对接,他就像只愤怒的兔子,冲进了他的卧室,拿出昨晚给我看的语文试卷,把它一撕几半,然后狠狠地掷在我脸上,大声嚷道:“妈妈,你太令人失望了!”
顾多泽说完,“啪”地一下子关上卧室,趴在自己床上呜呜哭了起来。
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有自己的判断力了,在他心中,母亲一直是一个完美的女神,可这个女神如今却做了如此无耻的事情,具体有多无耻,顾多泽其实也没有概念,他只知道和同学吵架了,很多同学常常会很恶毒骂出那句话:“你妈弄绿帽给你爸戴了,你爸是大乌龟,你就是小乌龟。”
所以顾多泽的潜意识里,总认为这种事情,是那种很下流的女人才会做的,可现在这种事情却发生在母亲身上,他不是一般的愤怒,亏自己还把她写得那么完美,原来都是骗人的。感觉受到母亲愚弄的顾多泽,把火全发在了那张试卷上,他觉得只有把它撕得粉碎,才能减轻他心中的愤怒。
我木然地站在那里,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突然恨自己了,昨晚,怎么会没有管好自己的欲望,犯了如此错误呢?我该怎么办?顾一帆还会原谅我吗?顾多泽会不会从此就轻看了我?而我和东哥又该怎么办?
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答案,我开始把一腔怒火,全转移到了东哥头上。都是他,要不是他昨晚诱惑自己,让自己犯错,我就不可能做出对不起顾一帆的事情。要不是他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向顾一帆示威,顾一帆和儿子就不会这么快知晓这件事情。
我想着,连脸都没有洗,就胡乱梳了下头,提着我的包冲出了家门。刚出家门,我就看到东哥那辆宝马车,正显眼地停在我家门口。
而东哥正斜靠在车门上,一见我就笑道:“宝贝儿,我真想死你了!”
我愤怒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东哥很委屈地答道:“想做什么?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想让你嫁给我!”
我发现,自己真中这男人的毒了,而且中得还很深,否则,怎么这个男人才一句话,我的怒气就没了呢!
到了最后,当东哥伸出手来拉我上车时,我竟然没有拒绝,就跟着东哥上了车。
待东哥发动了车子,开始载着我前行,我回头才发现,儿子顾多泽正追着车子,嘴里不知道在喊叫着什么,正朝着我们奋力奔跑着。
东哥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顾多泽,他很认真地瞅了下,问道:“你儿子吗?
挺帅的小伙子!要停下来等他吗?”
我苦涩地摇了摇头:“不用了!”
既然选择了上东哥的车,我见到儿子又能说什么?还不如不见来得好一些。
东哥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一踩油门,很快就把顾多泽甩得不见了人影。看着车离儿子越来越远,我突然忍不住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