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偶遇冤魂
呵呵，还真有用，可别怪老子，是你们给我机会的。
想到这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加几分灵力，又呼出三个“杀”字，声音滚雷般在整个虚空回荡，所到之处，海水里越来越乱，已经有部分水鬼开始相互攻击。
山下浪花翻滚，大概高手忍不住了。
萧无真哪儿肯给它们机会。
既然“鬼说”有这么大的威力，那么试试全力发出有何灵效。这个念头于他没什么关系，可对海里的水鬼来讲，灾难终于到了。
“杀”字接连不断全力呼出，虚空晃动的愈加利害，所到之处海水翻滚怒号，一浪接着一浪，他分明看到，有部分水鬼已经爆体身亡，其余的则互相撕扯在一起，竟是不死不休的架式。
“好好，小子们，活着干么，死了算了。”萧无真拍着双手呼喊，声音都有些嘶哑，为达到这个效果，可是费了点力气的。
水鬼们还在相互厮杀，突然海水轰然暴响，朵朵大浪冲天而起，浪尖上除了十来个鬼使之外，居然又现出两个青面獠牙的魍魉，手执九股钢叉，恶狠狠寻人放对的模样。
萧无真措手不及，惊呼道：“呀，怎么出来了。”
抓起老宋正要撒丫子逃他娘的，突见人家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向同类攻击。大浪时上时下，水鬼狠命厮杀，到底魍魉法力惊人，不断有鬼使空中落下。
兵器相交，叮当声响彻海面，好像互相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呵呵，鬼说对高手也有效。
既然他们将自己视若无人，就这么冷眼旁观可不是萧无真的本色。当下伸出右手，先吞掉几个再说，老子还正愁没地儿提高修为去呢。
噬魂力使出，这些个高手已经被接连不断的“鬼说”震散神识，迷失本来，哪还顾得上防他，狂风倒卷，身子一个个化作浓重的雾气，不由自主的被吸入龙口当中。
还说什么，脸色顿时白的没有一毫血色，周身灵力乱窜起来，身体逐渐膨胀，感觉马上就要爆炸。
奶奶的，鬼使不算，光魍魉就有两个，看来一下子补的太多，身体暂时接受不了，得赶紧找地方吸纳融合去。
遗憾的往山下看看，水鬼业已所剩无多，还在狠命厮杀，如果能够再次发动噬魂力，必定会将他们全部消灭，不过现在哪有那么大的胃口。
回头走向妈祖庙，赶紧找地方躲躲去。
一脚踢倒石门，宫内日光射入，尘土过后，里面的布置看得清清楚楚，正对面神坛上有个丈二高下的巨石，巨石上没有斧凿的痕迹，却天然形成个凤冠霞帔的********，端的是姿态端庄形神俱备，看模样不是妈祖还哪有别人。
妈祖神像两旁各有个天真可爱的垂髫男女伺候，各自手持拂尘、如意，衣服上覆满尘土，也看不清什么颜色。
神像下一张供桌，供桌上有个烂签筒，香炉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地上尘土堆积，厚的走一步便能留下深深的脚印。
两列若干神卒，有打鼓的，有挎刀的，还有挺枪的，个个恶狠狠看人不顺眼的模样。
跳上神坛，转到背后，也不管地面赃不赃，随手放下老宋，急忙盘坐在地，手掐法诀，闭目修炼起来，眨眼进入冥想状态。
晨风之中，高山耸立，涛声如雷，倒颇有几分意境。
沉寂下去，唯见“我家”内白气乱作一团，四处冲撞，身体难受异常，只能强自忍耐，努力导引，将白气一丝丝纳入“天、地”之间，培育剧烈颤抖的“灵苗”。
片刻过后，白气渐渐减弱，看见“天”、“地”有序的旋转，粗大的气流源源不断的注入“自家田”中心，“灵苗”的抖动也随之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只不停的旋转、旋转。
忽然耳中“啪”、“啪”、“啪”几声清响，“灵苗”上五个石子般大小的嫩芽一一爆裂开来，各自分出细枝，于旋转中不断沿上下左右伸长、变粗，居然把“自家田”当作花盆，长成个盆景，这盆景模样不怎么好看，蜿蜒扭曲的树干上五根枝条，形成团扇形的树冠，七彩的光华闪烁不定，光芒里，有个模样同萧无真极为相似三寸小人在树干中忽隐忽现。
根据法诀所述，这分明是金丹已碎，进入元婴下阶，初步凝练出元婴的征兆。
呵呵，别说魍魉，仅鬼使就吞噬了十来个，修为不突飞猛进那才叫见了鬼呢。唔，这个比喻虽然不太恰当，但大家都这么说，也就姑且从俗了。
然而仅这些还不算，他分明感觉到，达到元婴下阶后，噬魂力的吸引力更强，而且灵力融合速度也较以前快了许多，这样一来，给对手的可乘之机越来越少，等到修炼到转瞬即能融合的地步，便可以在群殴中立于不败之地了。
修炼至此，“我家”之内业已没有半毫乱窜的白气，只源源不绝的从“天”、“地”射出，飞速进入不断旋转的“自家田”之内，培育已经长出枝条的“灵苗”，“灵苗”随之停止抖动，于旋转中分出许多奇怪的符号注入代表头颅的气团，眨眼进入漩涡中心。
心中猛然一惊，却是学会诸多密法，有水盾、水甲、沾肤勾魂、大幻术、血立停、鬼怒川、五爪刀等等，其中攻击、防御、疗伤莫不一应俱全，一时拉拉杂杂，也说他不尽，水鬼互相打斗，各式各样的法术层出不穷，天知道什么时候吞掉他们的。
不过这样也好，倒叫自己学了个全套，打斗起来更是花样百出，让敌手莫测深浅。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
募地里听得殿外传来数声凄厉的长啸，声音似哭似诉，只搅得人心头一沉。
缓缓开眼，长啸声越来越近，神像背后偷偷往外看看。
见暮色之中天上有数十道流火悠悠荡荡，由远处飞来。
这火不是凡火，个个绿幽幽的透着无边诡异，分明是许多不成气候的孤魂野鬼，萧无真也没放在心上，只看见业已月上中天，晚风习习，估摸时辰，大约已到子夜时分。
不好，随便一坐，一天就过去了，按照赵纲首计算，取桃木最多也就一天一夜的功夫，可现在月亮都出来了，百年桃木却还没有找到。
鬼火瞬即飞下，殿外密密麻麻围成一团，似乎等待着什么。
老子忙着呢，没空儿和你们计较，回头从老宋怀里取出罗盘、航海图，正打算打开瞧瞧。
殿外幽幽咽咽的鬼语忽然停止，急忙看去，却见火光消散，现出许多飘渺的人形，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也不用多说，看服饰分别是将军、文臣、宫娥、太监、军士、百姓；看模样却有白脸、破头、断臂、长舌、瞎眼、无头、半身，肯定是溺死的、绞死的、摔死的、撞死的等等等等，总之形形色色一应俱全。
个个头眼望天，似乎等待着什么。
饶是萧无真修为高深，却是头回见这么大阵仗，难免吓得心怦得跳了下。
本能的往后退去，不小心碰到石壁上，才明白这些个鬼魂不能把自己怎么地，连忙稳住身形，随手将罗盘、航海图揣到怀里，冲将出去恼羞成怒的吼叫道：“作鬼很了不起啊，惹急了老子照样叫你们魂飞魄散。”
喝声未散，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鬼魂齐声尖叫，个个张牙舞抓，飘飘荡荡，一齐向萧无真猛扑而来。
这些个野鬼，诸多鬼灵中还混杂着若干初具鬼力的游魂，毫无半点修为可言，也敢跑来杀人，萧无真业已元婴境界，哪里把他们放在眼里。
口中怒喝道：“找死。”说着话，暗运灵力，发动噬魂力。
老子吞了他们，狂风卷过，龙头刚刚幻化出来。
忽然有人呼喊：“萧道长手下留情，萧道长手下留情。”
声音急切无比。
寻常猛拍他人马屁的称呼，头回用在自己身上，心情舒畅无比。
连忙收了噬魂力，饶是如此，依旧有七八个游魂业已吞入龙口之中，面上幽光一闪即逝，法力瞬即融合。
却只学会御风术，这是游魂飘荡天地的基本手段，他们太弱了。
灵力收回，群鬼如蒙大赦，哪还敢过来，纷纷长呼着急速向高空飞遁。
看过去，都远远的簇拥在半空之上，当中有个约莫四十余岁鬼魂正在呼喊，这鬼魂，中等身材，国字脸，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生的长眉凤目，颌下三柳长须，头戴冲天冠，身着赭黄袍，足蹬无忧履，看模样不是王爷就是皇上。
原来群鬼等的是他。
长须鬼不过鬼卒中阶的修为，却好似这些个小鬼的统帅，群鬼围在他的身旁看着萧无真，浑身瑟瑟发抖，他们给吓坏了。
呵呵，自来只有鬼吓人，此刻却是人吓鬼，由此可见，世事多变，不可一言而定。
萧无真看得可笑，不由哈哈大笑数声，问道：“兀那小鬼，你怎么知道老子的姓氏。”
长须鬼面上微现喜色，拱手道：“道长大战水鬼，威名早已传播遐迩，小鬼虽然孤陋寡闻，却也听说过道长的手段，故而试问一句，冒昧之处，还望道长海涵。”
奶奶的，这家伙虽然是个不成器的孤魂野鬼，不过却颇知礼数，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唔，笑脸鬼也打他不得，人家客气有加，分明逼的老子也要做个斯文人。
于是背起双手，表示自己毫无敌意，强自作出十分和蔼亲善的模样，说道：“小道士闲来无事，偶尔杀几个水鬼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既然说将起来，小道士倒要问问，这些水鬼的来历你等可知道些。”
一语即出，众鬼纷纷喧哗，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萧无真听得颇不耐烦，微微皱了皱眉头。
长须鬼仰天长啸一声，喧哗声顿时停止，幽幽叹道：“道长不知，我等和这些个水鬼有天大的冤仇，海样的仇恨，原来慑于他们修为高深，只有含悲忍恨，苟且偷生，如今道长法驾光降，万望替我等做主啊。”
说着话儿，似有眼泪落下，众鬼也嘈嘈杂杂，鬼语阵阵，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奶奶的，果然是好人没好报啊，偶尔客气了些，又有麻烦找上门来，这些个孤魂野鬼居然打算让自己替他们伸冤雪恨，也不知道有多少烧埋钱奉送，不过听这意思，左右也是对付水鬼，顺水人情岂可不送，于是强自忍耐，说道：“你等有何冤仇，说来听听。”
长须鬼收泪泣道：“道长可知此山何名，原是哪里的疆土。”
萧无真道：“小道士不过初来乍到，仅仅勉强明白东南西北而已，怎么，此地原来很有名么。”
长须鬼道：“道长不知，也是有情可原，我莱仙国沉没大海已经三百余年，世上还有几人能够记得东海之中曾有这么个繁荣昌盛的国家呢。”
莱仙国，好像曾听王皓他们说过，国中有山有水，虽然不过是方圆千里的岛国，却仗国主有道，大臣贤明，两百余年不曾发生战事。
原来以为不过是个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萧无真沉吟片刻，吟道：“海中有国名莱仙，富庶安康胜桃源。天然良港通贸易，千里疆域皆良田。白发无事游袖手，总角有闲抛石弹；更有二八窈窕女，款移茶饭耕渔边。这首歌谣难不成说的就是你们。”
长须鬼微微笑了笑，道：“不错，难得还有我莱仙国的歌谣流传于世，虽然言过其实，却也大体不差，当年我莱仙国的确如世外桃源一般令人向往。”
说着话儿，眼望明月，沉寂片刻，方才续道：“不敢隐瞒道长，小鬼名唤莱驹，原是莱仙国国主。”
萧无真连忙拱手道：“原来阁下便是贤明有道的莱仙国国主，小道士失敬了。”
莱驹苦笑一声，道：“什么贤明有道，如今不也是个孤苦无依的海上游魂么，道长何必嘲讽小鬼呢。”
萧无真正色道：“国主此言差矣，小道士虽然不识礼数，却也知道明君贤臣人人敬仰，贪官污吏个个该杀，国主虽然此刻沉沦苦海，想也是前世果报未完，只要正气不失，终有超升天界的时候，总归天道虽然奥妙，却也是奖善罚恶，终没个善不奖恶不罚的道理。”
他这会儿说的可全是真心话，若是小时候也遇到诸如莱仙国国主这样的好皇上，何至于小小年纪便流落江湖，这才陷身于匪窟一般的永乐门，受尽了许多苦楚。
莱驹听闻此言，恍然大悟，拱手道：“果然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想来也是宿业已消，否则我等怎会遇到道长呢。”
“既然如此，下来说话。”萧无真招了招手，莱驹以为人家已经答应帮助报仇，不由喜上眉梢，仰天一声长啸，招呼众鬼，悠悠荡荡自空中落下。
数十个飘渺的鬼魂欢天喜地的围绕在破衣烂衫的萧无真左右，月光下，竟显得十分的诡异。
莱驹看了看身旁诸多鬼魂，陷入回忆之中，稍候道：“好叫道长得知，他们都是我莱仙国臣民，此地原来唤作天剑山，本是莱仙国群山龙头，百川魁首，曾有诗云：山耸三千仞，摩天可见仙；自然成剑势，百世镇平安。呵呵。”
莱驹凄惨地笑了笑，续道：“天剑山虽然没有三千仞那么高，数百丈总是有的，山上有巨石形似妈祖，故而国中百姓为保莱仙国万世平安，自发的耗费了十五年的功夫，才雕凿出这妈祖庙。
那年妈祖庙刚刚建成，小鬼亲率千余臣工，来到天剑山主持祭拜大典，才到山上，忽然山崩地裂，台风大作，海水遮天蔽日的漫将过来，四五日之内方圆千里的莱仙国便陆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