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云问道:“虎哥,你难道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来了?”
李吟风苦笑道:“你知道我头脑愚钝,那里会想到什么好办法。”
李二牛、范乙芬生怕儿子做傻事,都上前阻止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可别说要一命换一命的想法,不成,不成,说什么也不成,他不过只是你咬了一口,你还还他一只手不成?”范乙芬最是知道自己大儿子的性格,不待李吟风说出自己的想法就打消这种自投罗网的蠢事。
李吟风嘴唇动了动,也不敢擅做主张,何况自己的身体虽是自己的,却还由不得自己做主,李啸云却在旁灵机一现地道:“爹妈,你们看这样如何?大哥也先听我的,你们说怎样?”
李二牛皱眉,想这个自己甚为喜欢的儿子再怎么说也不过十三岁而已,他年幼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也不抱多大希望,只是站着洗耳恭听。
范乙芬眉逐颜开地对李啸云道:“小龙有什么就尽管说吧,此事关乎着你大哥性命,分毫必争了,所以都需众志成城,全家一心。”
李啸云点了点头,口中喃喃地念了句:“一家同心,我既然是这个家一份子,理应承担些面临的困境,何况整件事与我也有不可推却的责任,不知爹妈还记得当年收我们两兄弟为义子的人么?”
李二牛、范乙芬一听都先是疑惑不解,后二人四目对看一眼,不明白这个小儿子到底要说什么?不过提及旧事,都点点头,李二牛却是说道:“怎么了,韩将军整天忙于平息江山叛乱,抵御外敌入侵,是个大英雄,你到底要说是什么?”
李啸云道:“既然爹爹还记得,可否听儿子把话说完?”
范乙芬安稳着儿子道:“你只管说吧,不要理他,不过韩叔叔他本人至从上次一别也不知身在何处,像他这样的人物,也算是贵人吧?不过我们只是妄想高攀。”
李啸云得到母亲的肯定后沉吟半响后,理清思路说道:“义父确实很忙,但他也是为国为民,目的也是百姓安乐,天下太平。我想大哥去他那里避避风头,受他庇护谁也不敢为难咱们。”
李二牛惊喜地道:“果然是个好办法,我怎么把此人忘了。”
范乙芬却是冷笑道:“刚才还是不信,现在怎么也觉得只有这个人靠得住了?我看你们李家还不如一个外姓人亲切。”
李二牛又被一句话打回原形,谁让自己从认识范乙芬到现在,二十多年的光阴之中,非但没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反而受累牵连进自己丑恶的家族仇恨之中,成为自己一直以来的难以说出口的愧疚。
李吟风也觉得到此时为止这个办法也是最周全的办法了,没有别的路可行,何况自己也很想离开爹妈,到外面闯荡一番,高兴地得意忘形道:“龙弟”说着,动作惊跳异动,反而忘记自己还有伤在身,不由哎呦地大叫出来,李啸云安抚道:“别激动,既然虎哥很想到义父那里,一切好办了。”
李二牛、范乙芬也认为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点头答应了,李啸云续道:“虎哥,那休息一晚,待身上的伤痛没那么厉害了,就去寻义父吧?爹爹都说了,明日一早,李家就会寻来,还是尽早最好。”
李吟风也是点头道:“我我正想离家出去,可是怕算了,这样更好,爹妈不会担心我没能力,本事照顾好自己,去了那边,至少我还能为家里减轻些负担。”自己知道就要离家远去,心里的不舍与依恋只会让爹妈难过,只好自找正当理由,让他们安心。
李二牛心情稍微平复,长长地吁了口气,终于有了让李家无从下手的目标和对象,到时候他们想借题发挥也难找到真正的凶手,也保住了自己一直担忧的儿子,还能完整,只要保住自己的血脉,说什么自己也会同意的,何况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李吟风知道自己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家,离开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自己要是赖在家里不走,只会是给这个已经众的之矢的一家人造成灭门的惨景,那是自己最不愿的后果,想来已经被整个李家赶出来了,再因为自己的事带来打架,打杀之事,那样自己死也难瞑目。自己面上没有表露一丝即将要开别之时的伤感、悲痛,反而面露喜色地对李二牛、范乙芬说道:“爹,妈,我觉得弟弟的建议已经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了,我也正好想出去参军为国出力,要想成为像义父那样的英雄,所以你们尽管放心,我决计不会给你们丢脸的,也不会让整个李家的人瞧扁了,日后我再回来,一定要冰释前嫌,化解之间的矛盾分歧,真正成为一家人的。”
李二牛一生最大的心愿也算是认祖归宗,让整个李家接纳自己,不再有什么隔阂与矛盾,想不到李吟风在此间提出来,心里莫大欣慰,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流下激动的泪,难以控制地道:“好,好,我儿最是知道为父的心,我会以你为荣。”
范乙芬像是要说什么,可是这种情景,自己也不好拒绝儿子的想法,毕竟这件事上自己再怎么不能原谅他们,可是也难断绝这层关系在其中,还有难以驯化他人的内心,只是隐忧下来,不再左右儿子的想法。
李啸云与李吟风从小到大玩在一起,兄弟二人即将要离开,那种不舍的心情何其沉重,也都怪自己的提议,还是劝道:“虎哥,刚才只是我随便说说,你你你还是考虑考虑吧?难道我所说的正是你所想的那样吗?非走不可?”
李吟风笑着对这个一下之间长大不少的弟弟,充满依托,希望,仰视,肯定地道:“嗯,既然我再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只会给整个家带来杀身之祸,无尽的痛苦,我想也是最好的办法了,何况我一直想到外面的世界走走,向义父报答恩情,也算是份内之事。”
李啸云知道大哥即将不久离自己远去,从此以后自己就要照顾自己了,没有他的关心、保护、亲近,就要学会自己独立,也要学会坚强,懂得如何支撑起一个男子汉应尽的责任,对李吟风信誓旦旦地道:“虎哥,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也算是我们之间的承诺。”
李吟风诱惑不解道:“什么承诺和约定,弟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啸云想了想说道:“其实我本来舍不得你走,但是形势所迫,你不走自然会引来仇家的追讨,从小到大我也想在你的庇荫之下得到温暖,没有真正懂得什么是成长,真正为别人着想,现在明白了,你这也不算是为了躲开仇家讨问才离家出走的,而是报答知遇之恩,阿妈从小也就教育我们做人要学会报恩,爹也常说,受之滴水,定当涌泉。义父当年对我们有启蒙之恩,你去也是尽了作为义子的孝心,我们两兄弟也算各司其责,那我留下来好好照顾爹妈,你放心去吧。只要定时给家里捎回信来,报你安然无事,我想一家人都会以你为荣的。”
李吟风没想到这个弟弟一夜之间居然长得就连自己也觉得整个人变了,变得识大体,少年老成,再也不是整日跟在自己后面抹鼻涕的黄毛小孩,连自己斗有点感到陌生,想来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自己暗自神伤又引以为傲,对弟弟说道:“小龙,你你真的长大了,那我答应你,只要找到义父,一定给家里捎信来,待我出人头地之时,就是迎接一家人团聚之日,还有再也不会看他人脸色,受辱被欺。”
李啸云点头也是郑重其事地道:“那好,我们兄弟二人就击掌为誓,无论光耀门楣,还是荣华富贵,都不能忘恩负义,否则人神同诛,天理不容。”李吟风也是遐想遥远,似乎看到自己衣锦还乡时的情景,毫不犹豫地跟李啸云一起击掌,也是承诺应誓道:“兄弟本同心,也是一脉连,心脉都想通,忘恩遭天谴。
何况爹妈一家人处于水深火热,仇敌环伺的处境,谁要独自享受,良心一定会谴责。”两人学起江湖人士义无反顾地击掌为盟,再次立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本性。
李二牛、范乙芬见两个孩子忽如一下之间变得善解人意,成长懂事许多,也不枉这么多年背负着责难、辛酸、****、仇恨、逼迫、苦凄等等也不算白费,花在这两个儿子身上的心血也不算白费,感到莫大安慰,相互对视一笑,嘉许这种分工许诺的做法,也是这么多年最大的欣慰。
二人悄悄走出房间,让两个孩子在好好聊聊胸怀远大的志愿与抱负,给他们最后临行前好好相处的空间。
李吟风谈论起自己的打算,李啸云却说上要如何孝敬父母,再也不再懵懂孩子下去,反而要开始学着帮忙减轻这个家的负担,毕竟众叛亲离,疏远孤立自己一家是为了从心里上取得优越感、成就感、得意感、虚荣感,自己如还不争气,还以颜色,那谁还能救自己?救整个家?李吟风也觉得弟弟不容易,这么小就要学会支撑起整个家,这副重担自己心里有些愧疚,可是换作是自己也不敢说能像这样计划好全部,反而相形见拙,遥不可及。还要面对那么多与整个家有着血脉关系的亲属、什么叔婶、伯娘、反正与自己三代关系,有血缘的几乎都是敌视的关系,不得不说关系复杂,处理更加困难,想不到弟弟就要去面对他们冷漠、轻视、鄙蔑的眼光,甚至是嘲笑、侮辱、欺凌等等,这其中背负多大的胸怀与聪明才智才能应对自如,把捏得当,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原因是自己亏欠太多,唯有早日扬名立万才能抵消自己的罪过,也是给这个家最好的答复,自己心里暗暗发誓,不闯出一番作为来,决计不回来,到那时又有何颜面面对这个家呢?不被冷嘲热讽的笑声淹没,也会在鄙夷蔑视的唾沫中遗弃。
二人决定秉烛夜谈,聊着将来的打算和理想,憧憬着能让现在处于糟糕的世道变得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