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雅涵看着李吟风,再以为他担忧梁红玉安危而忧心忡忡,现如今自己与李吟风二心合一,情投意合,他的疑难便是自己的疑难,点头回答:“不错,我确有要事在身,风哥担忧义母与那未出世的义弟安危,即为他的涵妹,是该不分彼此,风哥的事便是我的事,所以我要先去临安行宫走一趟,前去探望韩夫人安危。”李吟风听闻到这一消息,难以置信地问道:“涵儿,你你不陪我和大哥一道,这我怎敢放心你只身一人涉险,我”一时语塞,激动不已。
岳飞看出毕雅涵为了李吟风不图任何回报,这份情意至切恻婉感人,在旁安慰道:“风兄弟也毋需担忧,我想毕姑娘也是为了你情愿冒险,你且听听她如何处置再说。”毕雅涵也是劝道:“是啊,岳大哥说得没错,我与你们一道前去只怕就晚了,韩夫人身处险境,我自当为你分忧,这是我心甘情愿决定的事,你也不必担忧。”李吟风一听她要独自一人前去为自己探路,无疑置身龙潭虎穴,怎叫自己不担忧,急道:“我怎会不着急,此去并非探望义母那么简单,我七尺之躯,竟让你一位娇滴滴的女子为我甘冒性命之危,还自称什么以侠义之名,男子汉大丈夫?”毕雅涵问道:“那你就不担心韩将军有难吗?不想见他们夫妻团聚,你们一家和睦?”李吟风急岔道:“这”话欲出口,却又无话可说。毕雅涵安抚道:“风哥放心吧,我先你们一步前去临安刺探皇宫之内的消息,也方便摸透乱贼的底细,你明日在随岳大哥一道出行,说不定与朝思暮想的义父重逢,我们在临安城下一家人相安无事,岂不更好?”岳飞拍了拍李吟风的肩膀,以示抚慰道:“风兄弟放心吧,毕姑娘考虑周详,疏无遗漏,此计乃是上上之策,你就随我一道开往江南重地,先与韩将军蒙面,到时候在一家老小无碍团圆,没有比什么这样更好的办法了,何况你与毕姑娘一道前去,虽说你身手不凡,武艺超群,多一人反而多了一份担忧顾忌,更于韩夫人一丝帮助也没有,还是听毕姑娘安排,难道你还怀疑她的机警聪明,不能保证韩夫人安危么?”李吟风言拙词穷,辩论不过毕雅涵,只得同意,问道:“那涵儿你几时出发?我也好为你送行才是。”
隆yP太后早朝前与宰相朱胜非密议,册封梁红玉为安国夫人,如顺利地催促韩世忠火速勤王进兵临安,事成之后封为御营平寇左将军一职,对其功勋在天下人面前表彰,视韩世忠夫妇二人为大宋危难之时的肱骨之臣。
早朝时,苗傅与刘正彦立于殿前正中央,二人都不禁为各路勤王大军不刻攻至,眼下金人正欲图渡过长江北面防线,直扑临安而来,这临安也并非坚如磐石之地,苦于想不出对策,孤立无援之时大感焦躁。宰相朱胜非早与隆yP太后密商,依计行事,向苗、刘二人进谏道:“如今各路勤王已经兵临城下,特别是张浚为元帅,韩世忠为先锋最为实力雄厚,用兵之速,可为何迟迟不肯对我临安用兵,两位将军可曾想过其中的缘由吗?”
刘正彦倒是不知,苗傅生性多疑,凡事都较刘多留一个心眼,虽说太后垂帘听政,但生杀予夺之大权还在二人手上,问道:“宰相不必在我二人面前故弄虚玄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谏,但能救我等于陷困之内,势别对宰相你感恩戴德。”朱胜非说道:“韩将军定是顾及被两位将军所扣押的夫人安危,怕大军攻下临安,夫人性命死于战乱,更重要的一点他举棋不定,定是早与两位将军存有投诚之心,如果”说到紧要关头,故意被这个老臣调起了胃口,难免急躁不假细想地问道:“如果又如何?宰相何必当着我二人面前躲躲闪闪,不妨直言,如有利于眼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险峻,我苗傅欣然采纳。”朱胜非按捺住得意,没想此二贼果真上当,毫无顾虑地道:“如能派出一位深得韩将军信任之人前去招降,当可解我等目下之危。”
苗傅脸色一沉,恼羞成怒地骂道:“朱胜非,你当我兄弟二人是白痴不成,此时派人去劝降,令韩世忠相助于我,那不是伸着脖子任由他砍吗?那我问你,是不是派梁红玉前去最好?”朱胜非假颠不痴地道:“将军高明,除此之外别无它法,难道两位将军害怕梁夫人前去会临阵倒戈不成?还是生怕韩世忠夫妇二人合二为一之后,难以抵抗,这些不过是庸人自扰,将军且想想,韩世忠投鼠忌器,又动摇了效忠之心,梁红玉眼下有孕在身,单派她一人前去根本无碍两位万全,说不定韩世忠念及二位宽宏大量,对两位将军心存感激,有了韩世忠的勇猛竭诚相助,还愁大事不成吗?”朱胜非果然深谙世俗,通晓人情,竟敢冒死直谏,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也不惧苗傅、刘正彦二贼怀疑,反而虚与委蛇与其翰旋。
苗傅与刘正彦二人交换眼色,犹豫未决,均想朱胜非正言中了各自心存的焦虑,坐以待毙下去,到时候城破人亡,别说一丝回旋的余地也没有,就连后悔的机会也错失了,最后商榷待定之下,苗傅又道:“宰相所虑极是,我等反而成了惊弓之鸟,要取信于人,便先拿出诚意来示人,那就为了大事为重,以明授之名招降韩世忠为我所用,但愿韩将军相助于我二人,这天下与之共享。”
朱胜非大肆称赞道:“将军明智,韩将军征南闯北,武艺超群,身手不凡,精通兵法,如能拉入我等阵营之内,这天下势别将无人可敌,预先取之,必先予之,何况梁夫人身怀六甲,一路颠簸,有损腹中孩儿,也算对她的考验,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苗傅得意地笑道:“果然还是你们读书人厉害,杀人不见血,梁红玉临盆在即,必然不能过度操劳,此去秀州,相隔足有千里,定令她腹中孩儿不保,如是不去,表示她对我二人的忠诚有所怀疑,此计绝妙得很,以梁夫人的聪慧过人,不敢不去,否则我等立即杀了赵构,叫韩世忠夫妇二人无处尽忠。”想明白之后,苗傅向殿内的文武百官宣读了隆yP太后拟定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素问韩将军忠心可昭日月,英勇奋战,舍生忘死,如今大宋危在旦夕,但愿将军能弃暗投明,惩奸除恶,还保太平,实乃我大宋之福,女真胡虏横行,欺凌我汉室疆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望将军念在天下苍生为重,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势,奉明授皇上之命前来,谴派安国夫人梁氏前来共谋御敌良策。钦此。明授元年五月初一。
众人无不山呼万岁,实则屈服于苗傅、刘正彦二人的淫威之下,多少人身在曹营心在汉,恨不得早日将此二贼立即处死。梁红玉接受圣命只身一人出了临安城,快马加鞭地向秀州方向而去。
韩世忠对梁红玉万分担忧记挂,没想大军压至,临安一旦城破,苗傅、刘正彦二贼穷凶极恶之下对她下毒手,又将高宗赵构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真令他一时疏忽造成无法弥补的大错,罪衍难恕,成为千古罪人。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夫人梁红玉不顾临盆之危,千里奔徙要来为自己报信,韩世忠便是铁石心肠的泥塑菩萨也会为之柔肠百结,能见到梁红玉安然无恙,自己欣喜若狂,问明梁红玉是如何逃出苗、刘二人的严加看管,不远千里前来重聚的,梁红玉因奔波劳累过度,加上身子虚弱,一日一夜里马不停蹄从临安赶往秀州,终于昏倒在大营内。
梁红玉来不及与韩世忠叙情,昏倒之时急迫地将一道圣旨交到了韩世忠手中,且有他自行裁断,韩世忠展开圣旨,顿即将其撕碎,拍案大怒道:“韩世忠只知道高宗建炎,不知道什么明授,这等乱臣贼子,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传我号令,三军即刻向临安进发,三日之内攻下此地,保我大宋安危,还我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