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精忠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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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忠勇将军梁夫人,一家团聚齐报国(三)

韩世忠无不惊疑,试问此事极少人得知,就连亲子韩尚德也不得悉,这秦桧竟然无孔不入,无不叫人疑惑不解,此人今日到底有何欲图?但又不便得罪此人,笑道:“此事乃是多年前一段难忘旧事,苦于为国效忠,常年征战沙场,没有闲暇再回睦州探望故人,实在歉疚得很呐!这事我定会加紧办妥,不劳秦相费心了。”

秦桧倒觉韩世忠性直,也不存私,很是赏识地道:“韩将军何必客气,既然此事我已知晓,也自当竭尽全力相助才是,说来你我很是有缘,早年在金人的监牢之中受尽****时,曾结识了一位患难小兄弟,他当时跟我关在一起,年纪正置风华正茂,却无时不刻表现坚毅不屈的胸怀,口口声声地称金人为不共戴天的敌人,无时不刻想念家乡父老,说有朝一日南归回汉之后,必然要令金人血债血偿。我当时大受启发,几乎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与信心,被这位小兄弟的一席话点醒了,想他小小年纪,竟有这等忠节与骨气,暗自敬佩,正是我效仿的榜样,心想他一位不过弱冠少年,便能做到如此坚决矢志,我秦桧饱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深受皇恩浩荡,自该担负起解救苍生的重任,怎可轻生,后来我忍辱负重地活着,企望有一日能在回到故土,好好为国出力,为民请愿除害,竭尽所能为天下换取太平。”

韩世忠暗想:“这些话是不是你逢场作戏、故意编造出来讨人同情也无据考证,说得大义凛然,我韩世忠倒不妨瞧瞧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附和称笑道:“那少年心坚气傲,视死如归,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他若是在我眼前定要好好敬重他,没想到他正置风华年岁就遭受苦难,令人恻婉唏嘘。”

秦桧笑道:“后来我与他结为患难之交,曾问起他的身世,他曾说不过是前往东京找寻兄长下落,不料正遇金人肆掠,将他一并当作是宫廷人士带到了五国城内,他还说十分感激一位英雄对他的启发与教诲,也是这样才不至于泯灭杀敌报国之心,韩将军可知道他心目中的英雄是谁吗?”

韩世忠诚恳地回道:“不知,乱世出英雄,这事秦大人如此记忆犹新,想必对你影响甚远啊。”

秦桧似笑非笑地道:“他心目中的英雄也是对他有启蒙教诲之恩,如获新生的义父,便是韩将军本人!”

此言一出,韩世忠眼前一亮,无法想象地应道:“这这那这位小义士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年方几何?亲生爹娘又是何人?”李吟风见义父激动异常,本欲上前去安抚劝慰,谁料被韩尚德抢先一步,犹豫不决之时,顿觉身旁另一位白皙俊朗的少年也是身子微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而且面貌有些熟悉,心下更是惴惴不安,呆立原地,直待眼前的一切风平浪静。

秦桧转身背对韩世忠,幽幽地念道:“他名叫李啸云,壬辰年四月所生,睦州帮源洞人士,屈指一算今年乃是建炎四年,正好年满十九,至于亲生爹娘名讳,我想将军应该比秦某更清楚。”此话一出,韩世忠以及李吟风二人无不震惊失色,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听闻到了,对韩世忠来说是愧歉,对李吟风来说是亲切。韩尚德生怕父亲伤了身子,不住地劝慰道:“爹爹,这李啸云又是何人?您一听他的名字便如此难过?”

韩世忠闭目忧思,深深地吐了一口凉气,面情苦楚地念道:“他乃是我于十年前收留的一位恩人的孩子,这个名字还是我为他取得,啸云!说起来也是你的义弟。”李吟风听着韩世忠娓娓道来,心情也悲戚酸楚,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但当着外人之面,只怕引来怀疑,对韩世忠不利,也就强行压抑情绪,不让他人见到自己的软弱。

韩世忠强抑心中的想念,对秦桧相求道:“敢问秦相,他他此刻还好吧?”

秦桧朝李吟风方向喊道:“小兄弟你就出来相认吧!”话音一毕,众人的目光朝秦桧呼喊的方向望去,韩世忠激越万分地指着一人问道:“是他吗?”所指方向正是李吟风身旁最里的那位年轻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面目镇定,阴沉冷静,也不予答复。秦桧摇首笑道:“令韩将军笑话了,这是我的犬子。”

李吟风不住地打量身旁这位高出自己一截的俊美少年,剑眉朗星,唇红齿白,鼻梁高挺,衣着华贵,已然长成翩翩美少年的模样,就连自己也认不出来了,要不是秦桧指引,自己与他人群之中面对面也是不识,想不到这位沉默寡言的公子竟然是自己的血肉兄弟——李啸云。

韩世忠双目饱含激动、欣喜、歉仄、惭愧、紧张、凝重等情绪,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丝,生怕他在众人面前消失,呼吸迟凝地从牙关挤出几个字来:“你是云儿?”那位白衣少年也是情不自禁地向前几步,跪倒在韩世忠面前,声音哽咽地呼道:“义父,我就是云儿,您老人家害我想得好苦啊!”韩世忠紧紧地将他抱住,似乎一切都在这一刻停滞不前,旁人无不艳羡恻目。

李吟风看着此刻的情景,无不激动万分,曾无数次梦到与义父、兄弟、父母一家人团聚时的心情,没想到今日这一切比梦境还要来得突然,还要感人,自己也想不顾一切地与韩世忠以及兄弟相认,但碍于身旁有秦桧父子,双足如被死死地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的情景热泪盈眶,试想着此刻韩世忠抱住的正是自己,这样也好,既然李啸云先自己与韩世忠相认,只消找个合适的时机自道身份,一家团聚,其乐融融。

秦桧既见到韩世忠与李啸云相认,了却了心里一桩心事,不便打扰,向韩世忠辞行道:“韩将军今日是你难得大喜之日,我也算将小英雄交到了放心之人的手中,不便叨扰,那秦桧就此告辞,改日再登门拜访。”韩世忠一听秦桧匆忙要走,自己受他这么大的人情,拭干眼泪,竭力挽留道:“秦相刚来就要辞行,韩世忠还没有好好酬答你的大恩,不如到‘乐天楼’备一份盛宴好好酬谢你的大恩大德?”秦桧摇首拒绝道:“不必了,大宋时局未定,强敌环视,如鲠在喉,食难下咽,何况百姓蒙难,一切从简为妙,不必破费。”“那我亲自下厨为秦相烧几道江南可口的菜肴,不算是铺张。如此怠慢贵客,韩某实在万分过意不去。”韩世忠为表诚心,强挽秦桧,而他却百般推阻道:“想不到韩将军很是费心,除了行军打仗,就连一个厨子也舍不得请,我看算了,你日夜忙碌,身担大宋社稷,百姓安危,待尽驱鞑子,再与你好好畅饮一番,我还有要事在身,不敢多留,何况韩将军一家团聚,秦桧更不敢打扰,你且留步。”秦桧带着秦q合蚝乐掖切卸ァN羲娜嗽谇逵牡淖呃戎小?

韩世忠强抑不住心中的喜悦,拉着李啸云的手便朝梁红玉屋中奔去,李吟风犹如韩世忠拉着自己的手一样,心驰神往地紧随二人身后,韩尚德许久没见其父韩世忠如此高兴,不待吩咐朝着韩世忠几人道:“爹爹,我这就准备几道小菜,好好庆祝这一刻久别重逢的大喜日子。”说着,故意不去打扰其父的兴致。

梁红玉正与毕雅涵交谈融洽,酣畅甚欢,梁红玉已经视她为一家人,只待韩世忠找到李吟风,一家团聚,让李吟风重回毕雅涵身边,二人相Tt以湿,白首不相离。屋外传来韩世忠喜不胜收的呼喊之声:“夫人,你快看看,谁来了?”梁、毕二女顿然起疑,默然无语地对看一眼,均想:“不过是秦桧来了,如何大为反常地感到高兴,是不是被秦桧小人蛊惑了?”暗地眼色之余,已然猜到了几分,但还是不明所故,毕雅涵恭恭敬敬地站在梁红玉床榻之前,静候不语。梁红玉依靠在床上直等韩世忠前来报喜。

韩世忠漫烂笑容堆积面容之上,冲进屋内奔至梁红玉身边,如同捡到了宝贝一样高兴,对着梁红玉道:“夫人,你猜我见到谁了?”

梁红玉沉住气,笑着反问道:“不是说秦桧来了吗?他虽贵为宰相,但也不至于你高兴如此吧?难不成你受到他的赏识,要好好栽培你,我的韩将军?那可恭喜你了,攀上贵人,前途无量啊?”

韩世忠摇首道:“秦相来了是没错,可是他却不是来与我拉拢关系,蓄谋不轨算了,进来吧,快来见见你的义母。”说着又匆匆奔至门外,拉进来一位年纪不过二十上下,身处欣长的俊朗少年人,梁红玉又是一惊,看了看毕雅涵的神情,反而奇怪:“涵儿怎么对此人一点也感觉也没有,难道他不是风儿,那这人又是谁?”任是梁红玉睿智,洞察先机也难以猜透,毕雅涵就算刁钻机灵更不能猜到这位年轻公子打扮是何来历了。梁红玉问道:“夫君,这少年是谁啊?”

白衣少年面沉如水,冷若冰霜,见到梁红玉毫无半丝表情,还未自承家门,韩世忠急躁地道:“瞧我又是得意忘形了,他就是我多次在你面前提起的孩儿啊?”毕雅涵错愕地看着面前这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与怪邪,但又不知哪里不对劲,梁红玉问道:“涵儿,你可认识他吗?”毕雅涵躬身行礼,如实回道:“不认识,我从未见过此人。他是谁?”

梁红玉紧蹙眉头,双目责问韩世忠,却又不便当着面前这位少年问出声来,韩世忠感到愧仄,目瞪口呆地道:“这是云儿,他与秦相一道前不久被金人送回来,秦相很是器重他,所以冒死也要将他一并带回来,这孩子为了找我和他兄长,独自一人前往东京,不料遇到了胡虏强敌,将他掳回了敌营,饱受了牢狱之苦,哎难为他了。”

李啸云面目白皙,衣衫整洁,立即向梁红玉行施大礼道:“啸云面见义母大人,能与义父重逢,便是我做梦也想不到。”毕雅涵仔细打量他的言行举止,无不可疑,他说话文质彬彬,就连一双手都修剪得整整齐齐,这身打扮哪像是受过什么牢狱之苦,就连毕雅涵是千金小姐出生也不及此人的拘谨客气。梁红玉隐忍不发作,不想当着外人之面训斥韩世忠的疏忽,凡事也太不谨慎了,强颜欢笑地问道:“原来是云儿,你受苦了。”心底疑惑道:难怪涵儿见到他如此陌生,夫君做事难道没有细致考验?此人要是趁虚而入,非但危及我一家老小,只怕天下也将受其祸害,不行,我得小心应付此人才是。苦于前不久劳苦奔徙,体力未能恢复,身手大大不如以往,韩世忠确信无疑更叫谁也不敢当面令他难堪,即使是夫妇,相互之间也得给留有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