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云没想到这个李吟风竟然身藏着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现在他好比一个三岁小孩带着一堆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在大街上游走,无疑是招摇过市,惹人眼红,真是上天也眷顾自己,竟然把他亲手送来,谁会拒绝,谁在金山银山面前也会蒙蔽了双眼,有时候人心变得贪婪。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是这个道理,她也忍不住问道:“所以说你才别有用心地安排少不更事的滢儿去讨好这个傻小子,我说你怎么一下变得如此好心,原来是另有隐情。”。
南宫博望阴翳地贪婪笑容都写在脸上,又道:“这是我千辛万苦得来的消息,毕竟是我祖先留下的遗愿,没想到我也是受上天垂怜之人,给我一个阴差阳错的大好机会,岂能让它溜走。”想起前段时间在帮源洞一带秘密打探这笔财富的下落,原本以为是方腊等人得到,想趁朝廷剿灭之时得到这笔宝藏,可惜都毫无头绪,一时郁结烦闷的很,就在一间酒楼上借酒浇愁,想到先祖留下的遗愿到自己这一代也是化作泡沫,不禁伤感,好不容易得到这笔巨大宝藏的眉目,全靠它能助自己招兵买马,完成大业,谁料竟是老天爷给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南宫家族想重整往昔荣光,全然破灭,膝下又无子,夫人又无再生育能力,本想续弦,可惜从医的结论无疑给自己晴天霹雳的打击,不是自己续不续弦的问题,而是自己曾练功走火导致不可能再有男丁的希望了,如此大计就这样令自己屡遭挫伤,恨不得以死谢罪,愧对先祖。
苦闷地喝着酒之时,竟然无意之间听到了李二牛的堂弟李应熊也是喝得酩酊大醉,还差点被酒保给赶出去,李应熊本受家族规矩限制,口风把严,不会胡言乱语,谁知道酒后乱性,加上自己生活也算不上充裕,出入这等豪华场所,也不是他这么一个乡间普通农夫能接受的,为了宣泄心中的不满和不公,索性把这么一个秘密给朗声大喊:“少狗眼看人低,有朝一日我只要得到那笔财富,在大家的分得一份之后,这下酒楼,哼,我定然买下来,休要看不起人。”
其他人都把他说的话当作酒后胡言乱语,在发酒疯,都没有在意,反而还是被酒楼掌柜,差人把他丢了出去,还大肆嘲笑他得到那笔财富才来口出狂言,引来一阵鄙夷南宫博望却是很惊疑,先也是笑话而过,本也与李应熊的处境好不到那里去,只是自己出生比他好上数十倍而已,可是想在整个江湖,甚至天下重整雄风,几乎断了这个梦想,才到酒楼想把自己灌醉,忘掉一切,谁知道李应熊受气的酒话也令自己开始怀疑,质问。
这么一个只是靠前朝王安石变法的农夫,拥有自己几处田地才能维持生活的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说出这样的话,觉得不是意气使然,反而是有迹可循,静静地想了想,其中必定有蹊跷。
南宫博望放下酒杯,不再黯自神伤,头脑闪过前所未有的清醒,立即抢步过去,把毒打之人驱散挡下,还假借慷慨义气把李应熊的酒钱给一并付了,替他又重新摆了一桌子好酒好肉,热情款待,趁机套出下文,李应熊先是一阵机灵,说是自己酒后胡言,害怕有的人别有用心打起这笔宝藏的主意,再说自己也只是全不知情,只是在看到那个被整个李家遗弃的李二牛一天拿着金器银子道集市上当掉,换取了纹银,买了好多粮食肉畜回去,实在可疑,想他平日里都快要到自己家去乞食讨饭的地步了,也算是互相赌气,巴不得看他的笑话,谁知道无地无正经活的他竟然咸鱼翻身,一下拿出了整个李家几年的收入,真是得理不饶人,反被人气焰更长,更是气愤不过,立即将此事告诉了李家现在的主持大局人的耳中,惹来了一波又一波的纷争,整个李家的人都知道这个惊世骇俗的秘密后,决定用家规处置这件事,大肆逼近,让李二牛一家说出这笔金银珠宝是何处得来的,可是范乙芬还是异常强硬,不肯说出半点来历,任你威逼利诱,好话说尽,来个闭目塞听,充耳不闻,软硬不吃,还是不念旧情,不吐半字。此事闹得不可开交,双方各持不肯退让的地步,僵持激化,仇恨就此衍生。
但是整个李家的人又不能痛下杀手,原形毕露出丑恶狰狞的面目,不想就此将这么一笔诱人的财富与自己失之交臂,只好隐忍下来,把这件事搁置,生怕鱼死网破,最后一无所获。
李应熊深知其中关乎着自己的荣华富贵,甚至前途命运,哪能随便告诉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何况家族的利益和规矩,他更是忌惮,谁要是背叛手足,那后果就像李二牛一家的下场。
自己宁可赞忍一时也要得到这笔财富,待得到具体情况再反悔也不迟,现在任谁有异心也都在蛰伏等待。南宫博望先也是没有提宝藏的只言片字,反而说是江湖危难,大家彼此相助,也算是道义,稳定李应熊的猜忌,心里盘算着如何下手,李应熊本就自制不强,在家长受老婆的怄气,一时抑郁寡欢,才出家来寻欢作乐,不料钱财都被老婆管得甚严,喝完酒才发现自己未能带半文钱出来,方才闹出了这么一场不知真伪的闹剧笑话。
这下竟然有人愿意把自己当做神仙一样供奉着,殷其所好,虽有些怀疑他的不怀好意,但是步步为营之下,也未能害自己性命,反而以诚相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彼此有点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情,杯觥交错,你敬我往,一个时辰后,李应熊当然不及南宫博望的手段和强浑内力暗运,把酒在李应熊不注意的情况下倒掉或是逼出体外,加上李应熊本就迷糊不清,喝得一个五迷三倒,倒在桌子上,口中还念念有词,还是关于那笔宝藏的其他消息,南宫博望趁火打劫,问明缘由之后,知道个大概,付了酒菜钱还差人照料了喝醉了的李应熊,就此离开了酒楼。
你道南宫博望他得知的消息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的部分,他哪能这样就死心,自己寻迹得路潜伏在李二牛一家的附近,观察着李二牛平时的衣食起居,心想是人都有一张贪婪后的小心谨慎,他既然知道宝藏的藏匿之处,自然不安心,一定还会去把它一点一滴地找出来,因为在财富的诱惑面前谁也不列外。
可是李二牛的处境他是难以明白的,自己如果将这笔宝藏公诸于世的话,不但成为众的之矢,而且还会带来杀身之祸,何况兄弟姐们虎视眈眈,日夜盯着自己的动静,那怕去关心宝藏的安全,自己也会弄巧成拙,反倒是让它静静地呆在原处最是安全,很放心地如往常一样劳作,管他是谁暗中监视还是日夜看护,只要自己心里敞亮,行正品端,不再投机取巧,那怕巨大宝藏永世不出也不在乎。南宫博望接连观察了几月,李二牛还是如平常一样,不是上山砍柴,就是下河捕鱼,根本没有其他异常,就连那去的没处地点都不遗漏,可是也没有看出半点可疑。
让他大失所望,最后又担心远在家中的妻小,生怕她们担心自己这次出门遭到什么不测意外。
还是不死心地回去,但是还是不时打听关于李二牛一家的具体动向,这不李吟风因打了堂弟——李叔当,被亲叔叔——李应龙等人以这件事为理由,逼走逃逸,其实这其中的罪魁祸首还是因为这笔诱人宝藏所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过是李家人处心积虑的计划实施步骤而已,目的就是瓦解李二牛的心里底线,最后逼迫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后说出宝藏的下落。
南宫博望也算是得悉此事的知情人之一,当然不容错过这天赐良机,料定李吟风也是知道宝藏下落,所以才扮演着大善人,给他百般好处,让李吟风失去了任何怀疑的心里防备,日久生情自然会把南宫博望要知道的都告诉他,这是预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
陈巧云还有不是很明白的地方,必须弄清楚方肯踏实,问道:“你这老奸巨猾的家伙,我问你,此事干嘛要把滢儿给牵连进来,她还小,不过十四岁而已,难道也不怕影响她的心灵,这是大人们的事,我看还是没必要让她也参与其中吧?”
南宫博望不忧虑反而高兴地说道:“我当初也是你这么打算的,我也很清楚,可怜天下父母心,毕竟我也是她的亲身父亲,谁不想让自己的子女不必牵连大人们的事情之中去,但是你可曾知道,这些事可不是我故意安排的。”
“不是你安排,那难不成滢儿她自己主动要求去的,虽然从小我们都娇惯她,可要知道一向性格都傲的她,说什么也不会主动接近一个穷苦小子,说什么你都在之中怂恿,撺掇。”
陈巧云还是担心紫滢个人安危,说什么还是怀疑其中定有自己的丈夫指使自己不想心肝宝贝从小被自己教育的心术不正。
南宫博望笑道:“我也想过整件事本跟她没半点关系,可是那李吟风才多大?他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跟他最能接近,也最好交涉的恐怕除了滢儿也没别人?”
陈巧云理论道:“那个筱竹丫头不也跟那黄毛小子一个年纪,你大可给她施压,让她去套出李吟风的话啊,何必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牺牲进去。”
南宫博望开始脸色挂不住文雅的气质,变得厉色愤怒,说道:“那小贱人我可不相信她,听滢儿说,当天他臭小子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还跟他有说有笑的,好不亲热,只怕被李吟风的敦厚给感染了,会不听我们的话,我还是宁愿相信自己人,捡来的狗始终是养不熟。”
陈巧云见丈夫开始勃然大怒起来,也不想跟他争论不休,既然权宜之计就是靠紫滢一人,只有将一切都押在她身上,可是筱竹这个人还是引起她的注意,“你是说筱竹那死丫头居然对李吟风那臭小子有点意思,哼!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她敢不听主子的话,胆敢坏我们的好事我决计饶不了她,至于你的机会可靠不可靠?对李吟风又有几分把握?”
南宫博望冷哼一声,似对筱竹这个人起了邪念,只是时机未到时候,一切都先将李吟风为重心,自然没空理会她,可是待这件事完了之后,自然会清理门户。
南宫博望答道:“你放心,我们都要对滢儿有足够的信心,何况她对李吟风也是恨之入骨,只怕等到事情结束就要修理此人,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就算滢儿年纪轻轻,没有揣测人心,掂量轻重的头脑计谋,我想她也不会被李吟风这种人给蒙骗了吧?何况我还另外多了层保障,不怕李吟风这只肥鸭煮熟了还飞远了?”
陈巧云也是阴冷地笑道:“哦,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是不放心啊,还是插手进来了,难道是‘摧心妖力’,你几时动得手脚,我怎么没印象?”
南宫博望也是笑了笑,很是得意自己的杰作,对于自己祖传下来而且在江湖之中少有人知的独门秘法——摧心手,更是说不出的自鸣得意起来,毕竟在这上面的造诣也不少于三十年的苦修。说道:“难道你忘了我跟那臭小子打招呼的时候吗?”
陈巧云这才回想起来,当天确实李吟风在他的右手之下搀扶着,也恐怕就算再那个时候暗中施展了他引以为傲的功夫,只是这种武功不懂生息,无声无响,就连一丝异常的感觉也没有,何况李吟风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农家小孩子,怎会知道这种阴森秘功的厉害。
摧心手这种内家功夫,不是内功深厚之人决计感应不到,如果在不知不觉之中着了此功的道,也不会立即凑效,反而是根据被施功之人的修为而定,功力越深厚者,就发作的越慢,甚至在逐日剧增的内力抵消之下化解了,轻者的也是一年以上才有反应,或是心脉受损,经络缭乱,造成严重的内伤,久患病难愈带来心绞痛、咳嗽等症状;内力不济的也要三月之后才能出现明显的呼吸困难,血脉不顺,伴随着阵痛,吐血现象,不出半年就会因此丧命。
这种功夫太过阴狠毒辣,难怪被江湖之中所遗弃禁止,加上早已经没有修习之法,多少人也不愿以身犯险,对这种武功不抱有态度,都不涉及。但是南宫家至唐末年纪就深习此功,有很深的独特之处,随着南宫家族的衰败,人丁落寞,渐渐地在江湖中销声匿迹,这种武功自然极少在江湖人眼中出现过,没想到李吟风竟然毫无防备中了南宫的道,真是遗害无穷。
南宫博望得意的脸上变得让人难以看透他的心思,他乐道:“不怕他得知我们的全部计划,何况我们部署如此周详,谅他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失去了滢儿这步棋,我还有危及他性命做赌注,不怕他不说。”
陈巧云也对自己丈夫的举措和聪明才智越来越投以崇敬的目光,也是志在必得地笑道:“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下,李吟风插翅难飞,最好他真傻,不然给我们较量只会让他苦不堪言。”
“对,谁不想年纪轻轻施展抱负,也要看他有命坚持下去才行,不然一切都将化作泡影,何况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他是想要性命还是财宝,只能两者之间选其一,不然只会吃尽苦头。”
南宫博望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连陈巧云也是附和,房间里充满阴谋、歹毒的阴冷,给人一种恐惧、害怕、想后都觉得冷噤不已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