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精忠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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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神秘乞丐

东方刚露出鱼肚白,新的一天又这样开始了,李吟风也不知赶了多久的路,摔了多少跤,空着肚子实在撑不住了,倒在路边又睡着了,好在从小就比较常人能吃苦,这点饥寒也不算什么。

一觉醒来,那饥饿的感觉变得荡然无存,换来的是精神焕发,这与他还年轻的缘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至于南宫家里的几日坐若上宾的待遇也不去回味了,只当做一个经历,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像他这样没有猜度,率直的人怎会去算计、揣摩他人的想法,直来直往不计较后果也算是种福气,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何必念道,那样活着岂不很累,伸了个懒腰,揉揉了惺忪的睡眼,振作了精神该填饱下肚子作打算了,重新上路,向着东方的朝阳而去,就像自己一样朝气蓬勃,神采奕奕地又是迎接新的一天。

李吟风乐观的性格是件好事,可是事与愿违,并不是想象那样简单,这个世道起初以为所有人都是像南宫紫滢一家那样都是大善人,其实南宫一家也是别有所图,否则像李吟风这样的人恐怕惨死路边也无人问津也是稀松平常,身处乱世,死于非命者不在少数,如果李吟风知道南宫家的阴谋是不是还这么开朗大度又是另说。至少他想的什么就要去做,而且还要坚持下去,这就是自己为人。

一路走来并未有好心人向自己施舍,都见到自己犹如见到瘟疫一样吓得躲开,自己也还是笑着一一回应,知道谁都会对自己陌生的人有着抵触,也不怪罪别人,反而孜孜不倦地向好心人乞食,相信这个世道还是会有良心未泯的好人。

自己没想到一路辗转下来还是在杭州城周围打转,看来是真不该在不明方向的晚上赶路,不但辛苦白费,还让自己吃苦不小,摇首苦笑后,决定不让认识自己的人认出自己,那样肯定都很尴尬,于是在路边用草上的露水侵湿了地上的泥土,掺和成淤泥,索性做的彻底,画脏自己的脸,变的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来,活脱一个疯子。

连身上穿着南宫家出来时的干净衣服也不幸免,弄的邋遢肮脏不堪,简直就是一个叫花子模样。就这样洒脱地在杭州城的大小街巷穿梭游走着,看看靠自己的劳动会不会换取一份饱饭。

这样诋毁形象,落拓跌宕的模样,谁人敢再随便接近,见到都有种避之唯恐不及的忌惮,先是用异样的眼光吓退几尺开外,过后打量一眼,口中皆是念念有词:死叫花子,要饭滚远点,别一大早就弄的晦气,影响一天的运气。自己只有傻笑地咧嘴以作回应,这样一边被人鄙夷,一边遭到谩骂,几个时辰过了,临近日上三竿,自己还是一无所获,没想到当一个叫花子也是不容易,饥饿的感觉又奇袭而至,弄得肚子如打响鼓一样乱叫,走着走着,看到路边一处酒楼门口放置的泔水桶旁丢了一块咬过的馒头,自己馋的吞了好几口唾沫,鼓足了勇气,准备上前去拾起暂时充饥,反正此时已经被人当做是小乞丐,加上饿的两眼发花,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种以行乞为生存的人以这种名号被人们记住了,饿得呱呱乱叫,头眼泛花,不叫“叫花子”叫什么,现在什么志气,什么颜面,什么心里最后保留的坚持在瞬间变得一文不值,只要赖以生存下去,那怕一顿也好,暂时也罢,肯为残缺不全的馒头折腰也是心甘情愿,正欲冲上去拾取,可是一只体型健壮的狼狗冲出来,吐着红艳艳的舌头,耷拉着哈喇,四腿奔跑着向那块馒头奔去,自己只得望而却步,知难而退。

凭自己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便与那恶狗抢食,想到就是苦凄的惨笑:自己还说出人头地,这下真是讥诮讽刺,这个人是出来了,可惜自己的“头”可真是丢到了地上,也算明白着也就那么回事。

正在放弃之时,一个人却在自己耳边说道:“小兄弟,实在饿了也不要紧,可是做人被一条狗欺凌道这步田地还能容忍,实在说不下去。”声音中气十足,差点吓了正在犹豫的李吟风,转首一看,只见此人身材魁梧,简直就是肌肉虬结,活脱一个天人下凡,但他的打扮却是让自己疑惑,头发蓬乱,好像很久未洗都快打结成块了,上面还有虱子钻来爬去,让人看了忍不住吞了几口恶心的唾沫,一脸污秽不堪,满脸胡渣子,未经修剪,根本就是不修篇幅,一张大国字脸只有那双明亮骨碌打转的眼珠子能看清,给人一种退让躲开的感觉,他衣衫褴褛,几处还露出黝黑的肌肤,脚上一只脚穿着补丁打满的布鞋,一只却露着大脚拇指,说不出的怪异,右手还拿着一根孩子手臂般粗细的齐眉棍子,上面竹节有序,还通体青幽幽的,像是刚砍倒不久,而此时正在用着另一只手又是挖鼻孔,又是剔着刚饱餐了一顿后,所夹在牙缝的肉末,那只手污垢不堪入目,五指指甲里填满泥污,他反而不感觉脏,引以为傲地悠闲自得,怡然畅快地剔着一口黄牙,恶心异常的模样,一下让李吟风闻到恶臭扑鼻掩不及,肚子里一阵翻涌,哇哇一声吐着,本就无物可吐,这下恐怕连黄胆汁都吐了出来,说不出有多难受,恶心。

那乞丐笑了笑,打趣地道:“哟,原来不饿嘛,还有东西可以吐,难怪会便宜那条狗。”

李吟风大喘口气,稍作平复后,直起腰看着他,对于他的讥讽只是白了一眼,不敢得罪他,都闻凡乞丐都是些精神异常之人,稍有得罪就会打人,自己还不敢与这种人动手,只好说道:“我,我,饿的很,可是你身上的味道,不得不让我吐。”

“是么?呜呜,”那乞丐又深深地将衣袖凑到鼻子边嗅了嗅,又道:“没有啊,不信,你闻闻。”

说着又要递给李吟风,怕他不相信,李吟风不敢接近,连忙避开,可是这乞丐动作实在太快,还是将手凑到自己鼻端,又是闻到道一股酸臭味,真叫自己五味杂陈,气血翻滚,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再吐的了,咽了咽,说道:“你,你就别找我麻烦,我认了还不行么?”

乞丐问道:“你认什么?我你认我还不见得同意呢?”

李吟风本不善辩论,不喜多言,只好忖骂一句:“疯子。”

乞丐听到又道:“你说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我走,行吗?”

李吟风彻底被着一个不知怎么就钻出来的叫花子弄得苦不堪言,没想到别人见到自己都说倒霉,今天看来真正倒霉的还是自己。

乞丐闪了个身形,不知如何又到了李吟风前面,将他拦住,似乎要跟自己过意不去,李吟风差点昏厥,没想到遇到这个丧门神,还是耐烦地道:“老先生,你到底有何事,竟这样跟我过不去,刚才是我对不住,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乞丐露着满口黄牙,笑嘻嘻地道:“你没事,我找你有事?”

“什么,找我?”李吟风看来今日的祸事是躲不开了,重复地问,可见惊讶。

乞丐反问道:“怎么?我就不能找你有事?”

李吟风知道今天的霉运到家了,躲也躲不掉,只好栽,打,跟不上不是这个乞丐的对手,就拿刚才的举手投足都蕴含着深厚的渊源;逃?也是妄想,自己使出全力撒腿就跑,想摆脱这个乞丐的纠缠,谁料一个眨眼,他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只好认命,问道:“老先生,你要吃啥?我今天认了,就权宜当你的管饭,可惜我也是饥不择食,沦落到跟狗抢食的地步,好像也不比你好到什么地方去。”。

老乞丐眼中诧异地看着他,一点也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呸!”一声骂道:“小子,说什么呢?真把你祖宗当作是恃强凌弱的人了?我要趁饭也不会这么没眼光,看上一个小叫花子吧?太贬低我了。”。

李吟风不明白他不是看见自己好欺,趁火打劫是什么,难道真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想想自己从未得罪过像他这样的人,也从不轻易与人有过节,实在想不通着到底是为什么?有种任人宰割,听天由命的服输。

乞丐看着他陷入困惑之中,一时又转不过弯来,自己的好心反被误会,有些失望,只是那只恶狗快把李吟风看似的那块馒头都快啃光了,有点着急,暂时先不理会他的愁云密布,倒是关心起能赞解饥饿的当务之急。笑道:“小子,你不是还没吃饭吗?我有个提议怎样?”。

李吟风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连自己都惧怕的恶狗看,脸上露出一种坏笑,笑中充斥着贪婪、欣喜,一猜不到他到底高兴什么?只是回道:“是啊,老先生的意思是什么?小子实在愚钝,还望明言相告?”

乞丐收敛笑意,变得无趣,好像一切兴致都被李吟风这个不懂风趣的人给弄得晦气,却又对他无气可撒,也不知该从什么地方撒气,气得哇哇大叫:“我怎么遇上一个比牛还呆,比猪还笨的小子,好吧,我直说了,也算是我善心大作,那只狗不是吃了你看上的馒头,我有个好主意就是它吃我看上的东西,我就吃了它怎样?好久也没有大打牙祭,今日也算是它的造化。”。

李吟风听他这么理论,简直不可理喻,骇然听闻,连忙摆手拒绝道:“老先生万万不可,只不过一个馒头而已,何必认真计较,如果狗的主人看见还不得弄出麻烦,到时候难免被讹上,得不尝试。”。

“臭小子不会说话就别学那些文绉绉的词,你倒好心,我也不难为你,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再说了,丐帮弟子走到哪里还没有人敢讹上我们的,只有我们讹别人的,我倒是要瞧瞧谁敢一试。”。

李吟风还是不忍看见杀生,何况这件事就是因自己而起,说什么也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拦下道:“我看老先生还是饶了它吧,好像它也跟我一样别无选择”。

“废什么话啊,你当你的好人,我来做恶人,丐帮弟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欺负,何况还是被人养的狗欺负,传出去还不笑掉大牙,日后怎么出来混?”。话音刚毕,只见他右手拿的翠绿竹棍在地上捅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子,还未看清楚着乞丐怎样出手,石子犹如破竹之势径直飞向自己的身后,当自己转过身去的时候,那只高及成人***的大狗,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就一命呜呼,没想到这个乞丐看似普通寻常的一种手法,竟然蕴含了石破天惊的劲力,还不待自己任何防备,无声无息就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夺去,这是多么骇人可怖的权力。

李吟风除了惊愕,更多的是气愤,脸上铁青着神情辩论道:“老先生,你你怎么随便就将一条生命残害,万物都是有着各自的生活方式,难道我们为了一时的高兴就可以随意掌控着其他的生死?这这着太过分了。”。

乞丐被他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理论给弄得厌烦,但素来都是无拘无束惯了,哪里会听他在这里传道颂扬,啰嗦个没完,走上去看个究竟,着条狗到底断气死绝没有,经过自己的独门内力还有不死的道理,确定俨然断气之后,志得意满地将狗的后退拴系在一起,在自己的裤子上撕下一条布条,原本褴褛不堪,四下暴露的裤腿,变得更加不堪,可是对于他来说,多一道口子,少一道口子似乎一样,并不在意地用布条和狗的后退一起绑扎在自己的竹棍上,像一个上山打猎的猎手把自己的猎物抗在肩头,转身对李吟风道:“死都死了,你难不成还要把它救活不成,怎么你跟我认识的一帮秃驴们一个劲的啰嗦,总有经不忘的道理,说不完的经,烦死人了,反正现在我要将它扒皮吃肉,你若是想给它送行,大可跟来,我决计不会阻止,要来吃肉也是欢迎。”说着,把狗真抗在右肩上,洋洋得意地朝北边方向去了。

也不在乎当场有许多人看着,光天化日行凶,对于这个怪癖的乞丐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太正常不过了。李吟风心里充满愧疚,自己亲眼所见这只狗被活活打死,一切都是因为地上的一块被人吃过的大半个馒头引起,自己责备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与这只可怜的狗一起看到了这个馒头,才导致悲剧的发生,更感叹自己的软弱无力,就跟这只狗有何分别,任人宰割,随时惨遭毒手,一阵莫名的义愤填膺冲涌而至,说什么也要跟上去看个究竟,想完立即快步跟上去,企图做极尽所能的事,替那只因自己而送命的狗保个全尸。

李吟风跟着乞丐离开了街市,也远离了人群,这样引人注意的二人说来也是怪诞,一个就像挂着狗到处炫耀买卖的贩子,一个像是追讨要债的,你追我赶,也是杭州城今日的一大亮点奇闻,说来也怪,乞丐不但当众杀死狗,不但没人出来索赔,就连要来找他理论的人也没有,其实乞丐做事向来不通常人思维而事,谁会去招惹一群疯子呢?再说还是行走天下都见到都礼让三分的丐帮呢?试想当时那狗主人真在场,也未必是这个人的对手,一看他出手的衣袂,举手投足间的点滴岂是一天两天练成的,就算告到官府衙门去,也是无权受理,被当作是一场闹剧草草收场。

乞丐故意放慢身形步伐,好像预知道李吟风一到会跟来,就把他引领向一处人烟稀少的山林去,再说谁也不会好心借用锅灶给一个乞丐的,何况他也没打算将这只猎物用那么费事的手法处置,相反山林之中不缺的就是柴火,也打算将这整只狗烤炙,这样才能真正体会到脍炙人口的美味来。

李吟风跟着他越走越远,竟然跟进了山林之中,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怎样才能将这只可怜的狗抢回来,好好善待埋葬,也算告慰亡灵,思来想去也只有在这个乞丐去捡柴火的时候下手才是最佳时机,也只有在这段时间乞丐的手才能空闲下来,丢下这只狗离开他的注意和视线,不然乞丐时刻不离开他的猎物,别说是硬抢,就算偷,也是不可能,他一身武功不是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野毛孩能比拟的,打定主意后,注意着这个乞丐认定有这样的大好时机后,谋定而动,现在只有不动声色地跟着,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高手放御戒心,放心自己。

密林深处,林深叶茂,真跟自己的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但鸟语花香,虫鸣蝉叫,平添远离尘世喧嚣的怡然,还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舒畅。

李吟风对于这种环境可以说是故地重游的熟悉,想这个乞丐在这样的林子之中与自己争抢,决定不是自己的对手,满怀信心暗喜,看乞丐到底接下来打算作什么,那乞丐也算是豁达,对李吟风也不防备什么,反而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知道人只要处于绝地,什么理智、理性、坚持都将被一种不可抗拒所取代,何况这个小子不过一个正常人而已。

乞丐心里在偷笑,李吟风看似一本正经,其实也不过假装清高罢了,就等着看他的笑话,等着好戏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