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精忠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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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同室操戈何太急,杀人偿命十年期(八)

陈兴波失手杀死自己的老爹,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清醒,极痛苦又懊悔,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自己曾待人不容情面,想不到如今却是报应不爽,就算所有的罪过都由自己一人承担也在所不惜,然而,刚一交手,李啸云就心狠手辣地杀害了自己双亲,还未与他正面交手,就落得这般惨败,自己就算在整个刘李村中无人敢惹,谁都忌惮三分,然而今日却是委身曲于人下。

李啸云似乎方兴未艾,没见到这些仇人一个个地绝望,是不会就此痛痛快快地让他们以死偿命的,让他们一个个从心里感觉遇到自己这样的对手是多么的不幸,还有彻底使整个村子都切身体会,生不如死的痛苦。“你不是很孝顺么?怎么道最后还是连自己的亲爹也不放过,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阁下大义灭亲这份勇气与决心,实在令我佩服!哈哈哈哈……”

陈兴波懊恨不已,整个人几乎尽丧斗志,就连正眼看着对方的勇气都没有了,听着这种摧肝肠的讥嘲,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我的报应么?我竟然连亲生父亲都能狠心杀害,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试问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不错,你有今日,都是咎由自取,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的确是猪狗不如的畜生,留你活在世间只会更遭罪孽!”李啸云趁陈兴波万念俱灰,生志全无之时在旁撺掇着,要亲眼见到他自行了断于面前方才心满意足。

陈兴媛抱着杜四娘的尸体失声痛哭,不想李啸云仍不甘心,要斩尽杀绝,无情地向大哥陈兴波伸出,家门惨遭不幸已是痛不欲生,如再亲眼见到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地相续倒在面前,这比地狱还要可怕,李啸云比恶魔还要残忍,泪眼阑珊地劝慰着大哥,“大哥,千万不要啊,父亲之死与你无关,全是这个恶贼所赐,你不能丢下孩儿不管,整个家还得靠你支撑下去,如中此贼诡计,岂不是正中下怀,死得不明不白?”

李啸云狡黠的看着陈兴波,此时的他毋需自己动手,想起他所做的恶迹,更会沾染他肮脏卑劣的血,也深能体会此刻面前这具行尸走肉是多么的痛苦,旁人是无从劝悔恢复生气的,听陈兴媛妄图能唤醒他大哥,不禁狞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杀了人还想逍遥法外,我要看着你们一个个地没落于生不如死的炼狱,然后再绝望、忏悔、痛苦的死去!”

示意之后无情地将陈文泰的尸身用力地朝陈兴波身前一推,与他正撞了个满怀,他暗运内息,把一具尸体当作自己的武器,狠狠地一推,陈兴波伸臂欲上前接住父亲的尸身,免让他死后还遭到****,孰不知李啸云用心险恶,猜到陈兴波绝不会放任他的父亲不顾的,这顺势一推,陈兴波整条左臂已是全废了,只听到骨骼“咔咔”作响。

陈兴波目呈惶恐之色,惊骇不已,这股劲力着实厉害,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后倒退几步,这才稳住,但他牢牢地抱着陈文泰的尸体不放,神情表现得却是愧疚与后悔。

李啸云冷削切齿地道:“当年你们怎么对付我一家的,今日我定要数倍偿还,此刻才不过略施一二,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能耐张狂横行?”说话之时,整个人作出一个架势,左腿微曲,右手朝外划了一道弧,朝着陈兴波身旁的陈兴媛击去,她抱着杜四娘的尸身嚎啕大哭,刚才竟辱骂李啸云,那知厄难即刻降临到自己头上,只感正面有道劲风扑来,还未察觉是怎么一回事,连惨叫痛呼之声都未叫出来便一命呜呼。

陈兴波目眵神裂,犹如亲临一场梦魇,只是这场噩梦没有尽头,看着妹子不知受到了李啸云什么妖术竟被隔空大肆,她头盖天灵易碎,血肉模糊,死状凄惨,见到此状全身瞬间被凝住,难以置信地怒恨仇视着李啸云。

李啸云笑道:“当年要不是你们到处造谣,我爹娘也就不会落得如此凄凉,就连死后都不敢建造坟茔,供我拜祭,你们是何等的心狠手辣,这笔血海深仇我到死也不会忘,所以我要你们一个个地以血来偿清我爹娘的冤,更要你的亲人、老婆、儿子一个个地惨死在你面前,连一点办法也没有,束手无策,哪怕今日有大罗金仙前来,也无能为力,哈哈哈……他们一个个乞怜的眼神正在看着你……”

陈兴波胸中郁结愤慨,一时被李啸云一语激得提不上气,刚才受了一击还在翻涌激荡,一下子再也强忍不住,喉头一甜,呕出一大口淤血,神智几乎奔溃,差点昏倒。

李啸云对他依旧熟视无睹,朝着他的妻儿与陈兴媛的丈夫孩子挺然阔步地走去,自然是准备斩尽杀绝,一般高手面对李啸云都会为之惊惧变色,何况这是一群毫不懂武功的普通百姓,余人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浑身发抖,相互抱成一团祷告祈福。只见对方白皙俊美的脸上呈现出一股惊魂摄魄的杀气,异常狰狞可怕,整个家中无人能是他的对手,但遭临大难不甘屈于人下,陈兴媛的丈夫就算拼了最后一口气在,也要保护自己年幼的孩子,冲着李啸云怒吼道:“你杀我岳飞、岳母,现在就连尚未成人的孩子也不放过,我跟你拼了!”说着,从身边的鸡棚上抽出一柄锄头便朝李啸云头顶砸去。

李啸云嘿嘿冷笑,似有几分赞缪,佩服这些人的勇气可嘉,不过讥讽道:“就凭你这样的莽夫,本可以多活一时三刻,看来有人急着求死,休怪我绝情无义。”说到“无义”二字,右手如闪电般击出,正中击来汉子的锄头上,“咔嚓!”一响,锄把应声断折,那汉子也被李啸云的劲力震退数步方才稳住踉跄的身子,已是叫苦不迭。李啸云右手击出时,左手已朝陈兴波的妻子脖颈处拿去,看似寻常的擒拿,其实杀念已起,劲力过处,朝手心前处一拧,又是骨裂筋断的声响,就连为害者都来不及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就被李啸云狠毒的招式致死。

这一举两得,任谁也意料不到,陈兴波还未从悲痛中清醒过来,只在俄尔之间,就亲眼目睹到李啸云已经狠心地杀害了四五名至亲至爱之人,最可怕的是他杀了数人还不解恨,势别要斩尽杀绝,做得如此狠辣,但整条左臂已废,怎是对手?

李啸云仍不解恨,正准备向陈兴媛的丈夫追去,谁知左脚一紧,滞住了前进的步伐,低头一看究竟,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孩童,长得眉清目秀,招人喜欢,那双怨毒仇视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哀求可怜,口中说道:“不许伤害我爹爹,否则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杀死你这个恶人……”面对凶狠残忍的李啸云,孩子竟没有表现的害怕、怯懦、退缩,一副挺身而出的大义凛然。

李啸云正欲提足抢步,乘胜追击,早已下定决心,一个活口也不留,谁知一个孩子竟然一点也不怕死,上前阻扰,满是哀求地看着自己,被他看得也不忍下手了,但脑中不住地响起仁来凤对自己诫言忠告,“心存善念之人,必有恻隐之患,做大事者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心里无名业火顿时冒起三丈,口中欺骗面前的小孩,说道:“当年你妈妈,你外公,你舅舅对我爹娘不留半分同情,一切都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孩子的父亲见心爱的儿子处于凶险之境,也是奋不顾身地强忍痛楚冲了上来,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保住血脉,力竭声嘶地吼道:“休要对我儿子下杀手,你这恶贼,我与你拼了!”

李啸云本有一丝怜悯之心,或许不忍对一位黄口竖子下毒手,但只因心里对陈家的仇恨愈演愈烈,既然孩子的父亲要找自己拼命,就不能将两家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气怒地回道:“哼!就凭你们这群良心狗肺的畜生吗?你们就到阴曹地府聚会去吧。”汉子负气拼命无疑是自寻死路,胸前如被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撕心裂肺的剧痛几乎令他不能站稳脚步,随着“咔咔”作响之声,肋骨已是被击断了数根,闷哼而死。

孩子一见父亲倒地,扑上去大哭起来,呜呀之声惊起了李啸云心中许多挥之不去的往事,抬头看了看天际,犹如看到了铅云尽散,豁然明朗。还有下面这处院子外高耸入云的栗子树,这棵树也不知生长多少年了,两位成年人合抱而围也未必能将其抱住,枝繁叶茂,苍劲翠绿,每一寸枝叶都发出勃勃生机,就像赋予了这里的一切,栗树下是一个百亩的大池塘,池塘内的水浑浊,游鱼也似乎不甘寂寞地跃出水面透气,意图感受春天的气息,还有肥美的鸭子在水中嬉戏,游来游去,无忧无虑,这种悠哉乐哉的生活对于李啸云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梦。

李啸云无情漠视地看着这一切,是他们毁了自己一生,心里只剩下痛恨,对陈兴波说道:“你们一直都过着丰衣足食,美味佳肴,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从小就被你们欺压不说,原本也不为饱受疾苦感到不幸,反而能一家人高兴自在、清逸悠闲也就心满意足了,可你们连这点奢望都不肯施舍给我们,反而百般欺凌,几乎逼得我们一家走上绝路,杀了我爹娘到底与你们又什么好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是天公地道之事,我让你生不如死,断子绝孙付诸数倍惨痛代价来偿还,今日……谁也休想从我手下活命……”大怒之下,左脚一踢,狠狠地将刚才身处面前的孩子踹中,立见血浆迸溅、头破血流,陈兴波双目已是诚惶诚恐地几乎爆裂而出,失声大叫道:“不……要啊,我求你……放过……孩子……”但一切晚矣,就是立即施救也是来不及了,又痛又悲之即脑海中一片空白,一声“啪!”的落水声响,宛如在心间惊起了浩瀚的波澜,梦魇难醒,那孩童幼小的身躯被李啸云无情地击入院子外的池塘中,溅起一大片水花,惊起悠游的鸭子四散而逃,发出“嘎嘎”大叫,不出转眼之间,污浊的水面尽被孩子溢出的鲜血染红,尸身漂浮水面,死状极为惨烈。

陈兴波伏跪于地,口中痛不欲生地念叨:“我知……我罪孽深重,犯下滔天大恶,与你一家结下不可化解的仇怨,当年千不该万不该对你们一家残暴无情,更不该将你赶尽杀绝,但求你……能放过我的孩儿,我……我甘愿死在你手下,就算我最后……恳求你……只消你点头,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嘿嘿,你与你可恨的老爸,以及一家可曾给我留过半分情面?今日你竟然跪下来求我?哈哈哈……你们心狠手辣,绝不留一丝活路,我为何要怜悯你,难不成要我养虎为患不成?事到如今都是你们坏事做尽,也怪不得我。”

陈兴波苦苦哀求,没想此人铁石心肠连一丝人情也不留予自己,悲痛、恼恨交加,唯有诅咒道:“你……就是一个毫无血肉的恶魔,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诅咒你不得好死,堕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李啸云面对这般恶毒的诅骂,心里不住讥笑,“这一切都是报应,想不到前种恶因,既收恶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不再相信什么伦常,更不会同情眼泪,以前你不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么,当年那股仗势凌人的气势都哪里去了?今天我要你们都知道,这就是欺辱我的下场。”

陈兴波每字每句听在耳中犹如晴天霹雳,全身颤栗,李啸云见他一生最为疼爱的儿子,刚才被自己精纯的真气所震晕过去,狞笑示威地对着他说道:“你既要你儿子活命,我想他年幼无知,不必再留在世间多遭苦难,何不让他无苦无痛到下面去与你一家团聚,也算是我对你们最后的可怜!”说完之后右脚便在那另一个孩子的头上用力一踏,脑浆、鲜血直溅而飞,被李啸云踩得一塌糊涂,令谁看了眼前这一幕无不心如刀绞,陈兴波束手无策地使劲用手猛捶着地面,口中泣不成声地呼叫:“不……不要啊,求你……放了……他……”

李啸云压在心里多年的大石似乎在这一刻方才放下,如释重负地对着天际长吁一口气,“你也生无可恋,尝尽了我当年所受的种种苦凄,也算是经历了人世的大起大落,留着你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不如我就好事做到底,送你一程!”说得义正言辞,却又不禁回心转意了,倒不是李啸云心软,而是要换一种方式****他罢了,脑中想起一个奇妙的念头来,走至屋檐下,从高挂的灯笼旁解下一段彩绸缎布,长及数尺,狠心地丢掷于陈兴波面前,冷冷地道:“你自行了断吧,省得脏了我这双手!”

陈兴波心神俱震,瞠目结舌地看着地上的绸缎,连一丝勇气都提不上来,一个万念俱灰的将死之人竟然也恐惧死亡,终究还是没能去触碰绸缎,萎顿地连连在地上后退。

李啸云冷哼一声,甚为气愤,没想刚才那股泯不畏死的硬气荡然无存,换作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心里更是忿恚,告诫道:“怎么?还是需要我再帮你最后一把吗?好,我就结果了你这一生的苦痛!”俯身拾起彩缎的一端,抖动末端,整条彩缎犹如长了眼的毒蛇直朝陈兴波咽喉处奔去,将他死死地缠住,陈兴波吃力地用余下的一只手解开束缚在咽喉要害的彩缎,双脚在地上不住地挣扎,无论使尽方法就是挣脱不开半丝,这条柔韧的彩缎就像是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咽喉,就连气息也很难呼吸,李啸云怎容给他丝毫喘息之机,紧抓彩缎的另一端不放,就像拖拽着一条死狗猛一使劲,彩缎竟像是活了一般,在陈兴波的咽喉处打了一个死结,李啸云转身背对,向相反的方向跃上院墙外池塘岸边的栗树,看准一根粗壮的树枝飞身从另一侧下到地上,单手用力地拖拉着另一端,陈兴波整个人就这样被吊起,双足离地,那只手还在不住地撕扯着脖颈的彩缎,双眼凸显出恐惧,张大着口呜呜呀呀地发出声响,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似听不清了。

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李啸云得意地切齿恨道:“我要亲眼看着你受尽痛苦的折磨死去,给你自行了断竟珍惜,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来救你?”陈兴波难受至极,能活动自如的那只手不住地去抓拿系在自己咽喉要扼的彩缎,整个人已然离地腾空,根本无处借力,双足也不断地踢打着,但无论怎么够,也感觉不到脚踏实地,脸上的样子痛苦至极,最终劲力、气息、意识点滴地流逝,不出倏尔之间气竭身亡。

陈兴波死相可怖,双眼珠子鼓出,似乎就要爆出眼眶,大张其口,舌头吐出至外,活活被李啸云吊至半空勒死。

李啸云无情地离开这里,连看也不看,陈家上上下下又是一时三口人命惨死于他手中,接下来继续准备寻找下一个报复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