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精忠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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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惩恶扬善

吕二口只是一笑,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的手势,好在戒备守卫都在盘查过往车马和路人,未注意两个叫花子在人群之中说三道四的,要不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这二人无疑,李吟风不敢大意,何况自己正在逃命,理应小心。

在吕二口这个老江湖的提点下,立即变得安静下来,耳边却响起吕二口的嬉笑,“你也别妄下结论,言之过早。依我看,此事并没有你理解那么简单。”

李吟风诧异地看着他,自己的分析可以说是毫无纰漏,怎么会引起他的意见,皱眉地看着他,不敢情绪激动,生怕此时暴露自己,那真是嫌自己活腻了。

吕二口又是一副玩世不恭地笑意,悄声道:“依我对南宫家的了解,现在的南宫博望还是后唐的残党余劣,虽说名望之巨,势力不可小歔,但你想过没有,他在大宋赵家人眼中却还是乱臣贼子,与官府又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会勾结官府?岂不是自投罗网么?这一点就不可能。所以按常理推断要跟你过意不去的另有其人。”

李吟风听了他滴水不漏的透析后,脑中也是动摇了起先的肯定,看来真要好好学学这个老练精明,任何事看似漠不关心,其实心知肚明,更难得的是置身事外,慧眼如炬的洞察能力,不得不让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一下恍然大悟,心里盘算着他的话不无道理,南宫博望一家在西郊僻远山林之中,做事慎密小心,虽说占地百亩,却是更外冷凄,一点江南大家的气势也没有,很悖常理,可细想一个前朝家臣的后裔子嗣,当今天下可不同往日而语,但凡这些乱臣贼子在赵家人眼中始终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除干净,由不得他们作乱肇事。

但又不是南宫这样权倾一方、只手遮天的人跟自己过不去,那又是何人?自己脑中飞快地闪过自己记忆之中的每个认识还对自己如此“重视”的印象,绞尽脑汁之后还是无果,成为自己难以解开的谜团。正置徒劳思索之下,前面一阵吵杂,引起自己脑子混乱,无心安静想事。“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戒备森严,连只苍蝇也飞不过去,到底是什么原因,耽误了我的买卖,损失你们官府担当得起么?”

一个身着员外服饰,体态臃肿,腰圆膀粗、头戴方形富华帽顶,一脸肥胖,两眼眯成一条线,嘴边留着山羊胡须的富商大贾对着拦下自己的守卫大嚷嚷起来,很对这样无理的搜查感到不忿,守备一个总兵才顾不了你是谁,任你是开封府尹还是皇亲国戚,但凡路经此处过的必须经过搜查,未经满意与自己满意的,都休想打着亲昵的关系,走走过场,那自己的饭碗还能保住么?先是示意手下,不理会这个蓄意给自己难堪的大掌柜,任由你说破了天,自己按章办事、天经地义,还是不遗余力地认真搜索着这个大掌柜所辖的车辆马匹。

胖子商人又气又恼,没想到这群朝廷的鹰犬真是狗眼看人低,对于他们的漠视、傲气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大叫大闹道:“这些年都向知府送礼、打点,没想到一群喂不熟的狼心狗肺,存心找茬跟我过不去,不行,我要见你们知府大人,让他出来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否则”

“否则怎样?你个刁民草莽,知府大人是你等想见就见的,告诉你,我等卖命为你等安居乐业,不然你的买卖生意能有现在这么顺利,如今赚了银两,发了大财,就拿鼻孔看人,知府大人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没空见你这般蛮横无理的刁民。还有不妨直说,这一切正是我们知府李法华李大人的意思,谁也不列外,别跟我讲价钱,谈条件,放走了乱党,责任你担当不起。”

富商一下语塞,一张白白胖胖的赘肉上顿时涨得通红,就像一个番茄。可他还能有什么话说,平日里为了巴结杭州知府,不少往他腰包里送银子,可是情况危急之下他恐怕也无能为力,只好自认倒霉,谁让世态炎凉,人心叵测呢。

李吟风一听他们的争论,自己双眼瞪得就像鸡蛋一样,吕二口看他的表情之中充满惊疑,觉得不大对劲,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你不会”被他一问,也方才知晓自己刚才的判断简直天差地远,看来这路还长,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叹气道:“大哥所言非虚,这里设卡盘查,而且还是针对我的,南宫一家顶多加派自己的家丁和势力,可要动用朝廷他万万办不到,刚才我才明白,真正跟我自己过不去,穷追不放的还是自己人。”

“哦,那谁,原来他们口中所言的那个知府是你什么人吧?”吕二口内息调和,加上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在喧闹的人群之中竟将周围百尺之内的谈论、举动、言行都收入脑中,任谁也逃不过。

李吟风先是失望地点了点头,然后垂首丧气地道:“果不出你所料,这里的知府老爷正是我的族叔——李法华,没想到他竟然坐上了杭州知府,看来七爷爷家真是人才辈出,为李家增光了”

吕二口知道这种心情是什么样的,没想到身为一家,却相残迫害,不惜追捕缉拿,任谁也不会好受。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又转念说道:“好了,别去想了,管他是做大官也好,做皇帝老子也罢,你要相信有朝一日,你定要让他们刮目相看,我想你此时应该明白在金银的诱惑面前一切都变得那般丑陋可恨了吧,不过幸好你发现得早,不然见到本人,我怕你不知情,被他抓住,那时你后悔也晚了。”

李吟风“嗯!”一声连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谁能接受自己的堂叔尽然会捉拿自己,为的不是别的,竟是自己身上带着的秘密,这真正印证了吕二口那句话,看来行走江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很有必要。

吕二口最后又安抚道:“走吧,进了城你估计还要很多事难以接受,不过这样更能让你看清本质,辨别是非,才不致于走上绝路,此时你就放心吧,任谁也不会怀孕两个叫花子的,我们现在大咧咧地进去,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答应我的事。”

李吟风振作了些,点头细想,自己答应过吕二口的事太多了,具体是哪件,一时也很混乱,索性不去想,就先按吕二口的意思去做,应该不会骗自己。

李吟风与吕二口二人经过守备搜查,在他们身上只传出一阵酸臭,让人不由掩鼻难嗅,顿感厌恶,都没心情在对他们盘查什么,立马催促着赶紧远离,免得一身晦气,影响一天的心情。

李吟风没想到做乞丐还有这般好处,居然能躲过追查,甚至不会被怀疑,有点意外的惊喜。可是危机还未能彻底解除,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藏首匿形跟着吕二口轻易躲过关卡,顺利进到城里。

经过多次确认后,没有追兵和监视后,李吟风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自己的心都快提到咽喉眼了,如释重负地道:“刚才真是有惊无险啊,还好大哥的防患未然早有准备,不然我真是逃不掉的。”

吕二口大笑,口中还是没个正经地道:“这就叫有惊无险了?我的本事你接触都了自然就会明白,看来你涉世太浅啊,老夫对于官兵的追查那简直用家常便饭来形容,真正惊险的还在后面呢,你就慢慢等着吧,但是我还是要事先提醒你,可千万别轻易暴露自己,不然,我们身陷绝境,我可分身乏术照顾不了你。”

听他的话里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原来再三提醒自己,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冲动,破坏了这次的阅历,可是想不明白像他这样当世一等一的高手还有顾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自己也不敢问,只能深埋心底,毕竟自己的处境可不是以前那样来去自如,行动方便,反而成了这个高手的累赘,如果真有凶险,恐怕只有自己照顾自己,没人可以帮忙。

吕二口见他一直提心吊胆的样子,非常紧张,不由打趣道:“好了,自己既然清楚此时的情况,该掂量轻重缓急,但是也不必放在心上,不就是众叛亲离,举目无亲,反目成仇么?这样也挺好,至少你还可以从心里彻底防备着他们,不至于被声色犬马迷惑,还不是最坏,我可是来沾沾油腥的,肚子饿了,是该找点吃的,这样让我死也死得安心,你如何打算?怎么还在跟你自尊心较量,是放下颜面?还是另寻他路?你自己决定。”

李吟风其实正在矛盾着是该继续跟着他还是颜面重要,一时也很难做出决定,可是现下自己不同以往,堂叔派人追杀自己,自己当时不信传闻是讹言,没想到一切都印证这个老江湖的推理,在利欲熏心心渐黑的时候,人就会变得贪婪,就会连道德、灵魂、尊严、亲情都抛开,变成一个甘愿为自己私欲操纵的恶魔。

没想到传闻变成事实,是那么残忍,这是自己一个十来岁少年难以改变和接受的结果,可是除了忍耐还能怎么办?对着大街上大喊自己没有什么宝藏,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惹祸上身可并不明智,除了这些也真正想了解到底南宫家是不是正如吕二口所说那样卑鄙无耻,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与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大相径庭了,自己不敢接受,不能相信这一事实,所以来亲自验证下,原因是自己的整个价值世界都将改变,难道这个世上真没有坦诚相待,真心相待的人了?

还有积累经验,阅历丰富对刚出道的李吟风无疑是宝贵经验,这是平时积累,向任何人讨教也是学不到的,自己深信游历世间必定受益匪浅,自己除了跟着吕二口有个照应,更为难得的是他至少真心对待自己,于是决心下来道:“大哥放心,我的可笑又微不足道的自尊心,没命活下去也是徒然,凡事都需一个过程,何不在你身上先学习下,以便日后派上用场。”

“好,这样很好,既然想明白了,那就好好跟着吧,反正有得你学的,有得你看的,还有得你自己去辨别的,我只将你领进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领悟,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很多东西我说上千遍万遍,不如自己实践。一个月以后你会独自上路,我只能帮你到这步。”吕二口一副倚老卖老的架势,以教导的口吻念叨着。

李吟风没有异议,并未去反对,还很中听,何况这是事实,不争的事实。自己默默地点头,心里很不甘心自己居然变成一个众叛亲离、孤立无助,时刻命在旦夕的亡命天涯之人,可是现在只好听之任之,暂且认命。

吕二口笑道:“不必释怀苦恼,乱叫的恶狗不咬人,沉默的猛虎要人命,只要你懂得隐藏自己,有朝一日必定给这个世间最沉痛的一击。安心看着吧。哈哈哈!”说毕,大笑着昂首阔步地向前闹市而去。

李吟风脑中念道:“叫唤的恶狗不咬人,沉默的猛虎要人命,对,我又何必着急,要做就要谋定后动,积累能力,我就不信凭借自己之力,不能让人心悦诚服。等着吧,我会回来的。”一念至此,自己更加肯定要怎么去做,回过神来已不见吕二口的身影,立即拔腿追赶,深怕自己走失,似乎行人都对乞丐一阵疯癫行为见怪不怪,都避让三分,谁敢接近,还不怕一日的霉头都因为他们而晦气,那时更令自己心里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