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给你一一讲解,至于其中不明白的地方,你大可向我质疑,提问,我会给你直观的讲解,毕竟我所懂得有限,能讲解多少是多少,你可要留心听好。”
李吟风见他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像往常那样嬉戏人生,谈笑风趣,明白此节的关乎重要非同儿戏,弄不好真要性命,自己再怎么不重视,也不能随意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毕竟人生只此一次,容不得轻蔑。
吕二口念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今尔出崖矣,观******,乃知尔丑,尔将可于语大理矣。天下之水,莫大于海。”
“万川归之,不知何时已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春秋不变,水旱不知。此其过江河之流,不可为量数。而吾未尝以此自多者,自以比形于天地,而受气于阴阳,吾在天地之间,又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方存乎见少,又奚以自多!人的手足之上连接着内脏十二至关重要的心肝胆胃脾,肺肠肾膀胱,三焦等,其实我们只需理解前面《庄子*秋水》的一段意思便能尽解其意,做人要目光开阔,思想恣意,不可能与井底之蛙谈论大海,是因为我们受到生活限制;夏天的虫子不可能跟他们谈论冰冷寒冻,是因为受到生活时间的限制;乡曲之土,不可能跟他们谈论大道,是因为受到教养的束缚。你要以江湖的位置去一览大海,方才知道自己鄙陋与渺小,这样才能蔚以壮观。天下的任何水,没有什么比大海更大更阔的,千万条河川江流汇集大海,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歇而大海却从不会满溢;海底的尾闾泄露海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而海水却也从不因而减少,;无论春秋不见变化,无论水涝干旱也不会因此有知觉。这说明大海远远超出了江河的水流,不能以量而测量,做人也需不自满,自认为是天地那里承受道形体并且从阴阳中秉承元气,存于天地之间,就像一个小石子,一块小木屑存于大山之中。我与你就初步引导手少阳三焦、手厥阴心包经穴、足厥阴肝经穴与足少阳胆经穴四大经脉的气息至四大命门之内,如有小成再将四大命门的气息引导至气海之中,这才能达到江河之流汇聚于海的成效。”
李吟风蹙眉,这些似懂非懂的习练之法,弄得自己云里来雾里去,不大明白,既然说了是要汇聚百川,这个百川是否就是他说的什么手足什么的?那这些手足什么经又在身体什么确切地方?自己有诸多疑问需要解答,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有感自己的愚钝实不及自己的能力去弄明白,心里直犯嘀咕,生怕他人笑话自己的愚蠢,咽了口唾沫,把要想问的话收回心头。
吕二口也知道这番文绉绉,学着修道之人谈论《庄子》,非一般常人能接受的,何况他还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十五六岁的少年,难免差强人意,强加灌输也不是办法,自己又没有亲身传授的经验,也觉头大,不耐烦地道:“真是头大如斗了,好吧,你先花点时间背记下《庄子*秋水》,不明其意,那知其理,虽说聚之有形,散之无形,你连这个形神都不具备,也不知道在那里,从何而聚?讲后面的也是无用,我告诉你要聚集手足中指至上到两肋之间的大包穴、左乳下方的欺门穴,左乳旁边的天池穴和左锁骨下的中府穴,这四大经穴都是治疗你体内寒毒的必修经络,手少阳三焦经,也称手少阳之脉。起于小指次指之端,关冲之位。上出两指之间(本节前,掖门后。中渚穴也)。循手表腕(阳池分也)。”
“从手走头,长五尺,左右一丈,共四十六穴,关冲两穴,液门两穴,中渚两穴,阳池两穴,外关两穴,支沟两穴,会宗两穴,三阳络两穴四渎二穴,天井二穴,清冷渊二穴,消泺二穴,会二穴,肩二穴,天二穴;天牍二穴,角孙二穴,丝竹空二穴和二穴,耳门二穴。其实你只要记住此手少阳三焦起于无名指,由上至耳后,散于胸腹之中,主管三焦经络,有疑难杂症都要找它,可谓是不可忽视,你能记住多少?”
李吟风对于他说的一大堆什么关虫什么,掖门、种猪什么等等听的木讷,至于什么关虫没见过,就连闻所未闻,何谈自己知道在哪里,听得坠入迷雾一般,被吕二口一问,又怕他责怪自己太笨,连这些粗浅的穴位都没听过,觉得隐瞒下去又害了自己,这样不懂装懂似乎只会是最后受累,自己啧啧迟疑,却又不敢正面回答他,吕二口本以为靠他毅力就能轻易办到这些,自己未免操之过急了,更有些失望,心念一想全也不能怪他,试想谁能明白这些穴位的大致方位和具体用途,不是行医的老手或是武学内家根本办不到这些,自己强迫一个少年一下记住那么多穴位,说得复杂,真有点为难他了。
但是自己的武学之道,谁也不能让其易改,反而更加坚定,自己也没有根基再重新修炼,这将是耗费心血与时间的长远之功,非一朝一夕蹴就而成,让自己废弃数十载日积月累的内功重头再来,谈何容易?也只有把一切希望灌输于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身上,或许也不枉自己的苦心造诣,谁料差强人意之下,李吟风一切都像是个对着靡靡之音的牛,却又不堪入耳,置若罔闻。一时苦笑不已,摇首轻叹道:“罢了,这也是我自讨苦吃,小兄弟,我还是换一种方式给你说吧,至于《庄子》什么的,只是一种方式,就像借鉴的比方,明白吗?说的再直接一点,它不过是让你记住不要去在乎什么大小高下,把自己看作是自己身上的一股气息。没有自己便是忘我,明白吗?”
李吟风似乎明白点,手托着下巴直愣愣地看着他,问道:“就像睡着了,却又清晰听得到周围的一切,也好像能看到四周发生的一切?是这样吗?”
吕二口有点耐性地释然,却要纠正一点地说道:“不是睡着了,真睡着了,你还能看得见,听得见吗?是让你感觉一种自己就像在梦中,但是能清晰感觉得到自己的一呼一吸。”
李吟风这下算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先试试,自己能不能假寐了。”
吕二口也矛盾地看着面前这个不抱有希望,却又不肯放弃的一线生机,原因是自己多少还对李吟风有欣赏的地方,给他一些时日慢慢适应,或许自己应该耐性些,可是眼下帮中局势太不容乐观,加上半年之期即将赶至,如果还不能办妥,那丐帮将会出现人心涣散,各持一方的局势,让自己一个传功之职颜面何存?自己又是急切又是踌躇,眉头紧锁地看着这个浓眉小子,不经意间见他开始试着调息起来,也期盼他能有所突破,那怕能感觉到一丝气息在体内游走,这已经是很不易的了,这种习练方法可比聚集气海,打通任督二脉难上许多,自己想起大理国的历代君王都有别出心裁的一种绝世武功,那正是——一阳指,听闻他们就是按照十二大经络的布置全身,由深厚内力发出这种指穴打穴的无形气指,伤人于无形的,自己也想见识见识这种功夫的厉害与独到之处,自己长与帮主谈论天下武功,醉心其中,特别是前任帮主更是与自己切磋武艺,常常谈及道南诏的一阳指等,还与他们一道商谈过武学,有幸见识,自己也很想验证下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么神奇,自己也像天人附体,妙法奇想更改常规,将武学的常理打破,另辟蹊径地想出这种修炼之法来,不过对李吟风隐瞒目的,说是治愈寒毒,其实是为了传授武艺,投石问路罢了。
李吟风坐定调息,刚开始心乱如紊,根本静不下心思去练什么导和纳粹,去浊留清的修习,脑中全是往事历历在目,小时候看着爹妈受堂叔伯,甚至是老一点的爷爷们也对自己一家视如仇敌,恨之入骨,巴不得除之免留后患,根本不念亲情,若不是近几年来自己渐渐长大,稍有懂事,顾忌着自己和弟弟向他们抱负,还有些微妙的利益在内,恐怕此时,自己已经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了,好在自己的爹爹急中生智,糊弄着整个李家,误以为自己有钱樾的宝藏,才投鼠忌器,迟迟不敢下手;没想到这个护身符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安全,甚至是加剧自己的死亡,连逃出来后,发生种种,不得不让自己审时度势,好好改观以往的看法,人心皆包藏祸心,唯利是图,对自己也无一幸免,看似仁慈善良,受人拥戴,一副和蔼亲近的南宫博望,却也是处心积虑、狼子野心,不惜对自己施毒手,加害自己,生怕自己在临死之时将这个秘密告将他人,算得上是阴险毒辣,给自己套上无形枷锁,面临生死关键之时,定会向他求饶苟活,以宝藏下落为交换目的,孰不知阴差阳错,丫鬟筱竹放走自己,一切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吕二口,与他惺惺相惜,志同道合,结为忘年之交。是他告诉自己替自己分忧排难,以至于不被他人欺凌,揭穿了种种真相,好叫自己心里提放着一些无故示好,趁机不轨的人。算是仁智尽然,可这一切又似乎想不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般殷切,难不成又有别的什么目的?”
想到这里,自己又不禁恻然,心里暗骂道:“难道这世间都是勾心斗角,除了猜忌就没有交心的人吗?李吟风啊李吟风,你也算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了,胆子变得这么小,这么多天与他在一起,如果是谋财害命,自己的性命顷刻之间就被他覆手可灭,还用等到今天才动手?何况他心高气傲,视天下的金银财宝如粪土,宁愿乞食也不肯向权势低头,这样的人决计不会贪图我什么的,再说了,宝藏秘密一事也是他告将于我,我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自己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么?是我太过于紧张所致,先别管那么多了,还是依照他的法门把命保住才是,否则一切都将是泡沫幻影。”
李吟风本就心地质朴,为人正直,不愿把什么事都往复杂的方面想,所以对人处事都一如既往的简单,就像他的为人。
吕二口如果是存心加害于他,也用不着大费周折地弄这么一出。
想明白之后,李吟风心里也变得如释重负一样畅快,开始闭目调息,沉浸吐纳,虽目不能视,却是能清楚感觉到内视,不一俄尔,气息均匀,脑中无杂念,心里没负担,渐渐陷入一种眼观鼻,鼻观心的修炼之中;最初感觉气息在自己两个鼻孔中吐纳呼吸,胸口起伏上下,全身进入一种凝神之境,就像是老僧入定,高人禅坐一般的假寐,一点也找不到吕二口给自己指示那种积聚气息,攒存真气的感觉,不免开始有些急躁,可是,吕二口的忠言相告又一次响起:修炼之时,最忌讳心浮气躁,贪功冒进者,往往自食其果,后果不堪自负。
一想到他警告自己的话,重者当场丧命,轻者四肢瘫痪,联想到那种惨景,自己不由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自己还是不要重蹈覆辙才是,自己沉不住气,激进地修炼,只会弄得寒毒未解,先变成一个活死人,那样下去跟自取灭亡有何分别?
经过慎重掂量之后,自己试图把气息尽量调整回来,压低自己的情绪,让心如止水一般平静;约莫在一顿饭的时间后,自己终于调整过来,气息均匀,心平气和,脑中依旧空白一片,心里也不再浮躁;让这一呼一吸之间的精髓之气存于自己的四肢百骸,而小腹之内的气海是否也凝聚着点滴之精粹,也豪然不知,吕二口首先对自己说的是让右手无名指也随着自己的呼吸之时,引导气息由下至上,进入到右侧胸腔之内,再至上到右耳下面,对于那些什么穴位自己全然没有记住,就算记住了,也不知道到底在什么确切的方位,全凭机缘巧合也说不清楚,何况也不抱有任何希望自己这下只是寻找修炼的法门,至于剩下的,李吟风没有去考虑和琢磨,这些自己也一时半会弄不明白的,全凭吕二口在接下来的日夜相伴,不离左右,不辞劳苦,不分昼夜疲惫地一点一滴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