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止萧眉头几不可闻地一皱，苏莫忙着看经理狗腿的样子，就没注意止萧的表情。
“两个打一折！”经理一拍大腿，终于明白总裁心目中的价位。
“好，一折不错，言言，你付钱。”止萧的眉头舒展，开口又带着淡淡的命令。
“哦！好，好！”两个一折！她真是赚死了！就跟免费的差不多了！所以出手也大方了，顺便帮止萧那个也付了钱。
苏莫兴高采烈地提了两手机走出门，那经理亲自送他们到大门口，还亲手开了门：“两位慢走！”
苏莫觉得这商场的服务态度委实好了点，一拍大腿：“下次我还到你们这买！”
经理真是要流汗了，小心地看了眼总裁，马上点头哈腰：“好的，欢迎小姐下次光临！先生慢走！”
直到止萧和苏莫走远了，经理还在冒着冷汗，金爵总裁喜怒无常又冷酷无情，今天他的报价要是惹总裁不高兴，他迟早卷铺盖走人！幸好，他也聪明，直接把问题丢过去让总裁自己报价。
只是那个姑娘到底是谁，总裁分明是想送她手机，却这样费心思！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年轻的总裁大人。
“经理，刚才那位先生是谁呀？”导购员疑惑地问。
经理摇了摇头：“大人物！以后那位先生还有他身边的小姐光临本店，一律一折出售！”
“一折！”导购员瞬间雷劈。
那边走出去的苏莫很欢快地把玩着新手机，止萧见她这样喜欢，眼中也染上几分笑意。
“诺！这是本小姐送你的！”苏莫把另一个颜色比较淡的手机给止萧。
止萧接过，冷峻的脸上有几分宠溺，却文质彬彬地颔首：“那小生谢过小姐。”
苏莫哈哈地笑，却没有发现那时候她的手机和止萧手中的是金爵集团最新推出的“紫色迷情”情侣手机。深紫色的是女款，淡紫的是男款。
止萧故意让苏莫付钱买了这款手机，又让她亲手送给自己，以后苏莫想赖账都赖不掉，这是五年后失忆的苏莫送给止萧的定情信物。止萧的唇角扬起了很深的弧度。
苏莫最终还是提早来上班了，因为总裁发话，她请假的理由不充分。止萧依旧气息奄奄地躺在沙发上，苏莫给他做好了饭菜放在冰箱里，告诫他想吃的时候去微波炉热一下。苏莫有时候也想不通，出去买手机的时候他怎么看上去那么中气十足，一回到家他就气息奄奄一副要痛死的模样，难道家里风水那么不好吗？
苏莫正想着，走进公司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地，有鄙夷有钦佩有羡慕有嫉妒有恨！这么复杂的视线，让苏莫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矮油，我真是佩服死你了！”说话的是营销部副主任tela，是个女同志，副级别的吗，大体是有名无实的，吃饱了没事干就爱玩小花样，闲着的时候害个人，忙着的时候拉了大伙儿一起害人。
“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镜子，都闹腾那么久了，还不死心！”这一次说话的是凌慎身边的大秘书文静，名字不错，人品不咋地，闲着的时候就爱跟tela坑害苏莫，顺便拿她消遣。
苏莫心里素质很好，兵来将挡，这五年除了不知天高地厚追凌慎，工作方面，她们基本没落下口实。
这两个可以说是她的上司，她是营销部的小职员，那副主任当然是她头头，而文静是凌慎身边的秘书，自然都比她们高一个档次。
苏莫直接无视她们，往里面走去，坐在前台的夏晓晓看不过去，直接蹦跶出来拉了苏莫，冲着那俩女人喊：“怎么了，怎么了！我们莫子一回来你们就嫉妒成这样啊！”
“当然嫉妒了！送了十几条内裤给总裁！谁敢不嫉妒啊！换我们可没这个胆！”tela耸肩。
“还没这个脸！”文静也耸肩。
苏莫嘴角抽了抽，她们怎么知道她买男士内裤了！连数量都没错！苏莫恶狠狠地看向夏晓晓，晓晓一接触到苏莫的目光立马埋了头。
这个大嘴巴！她真是恨不得掐死她！
“怎么，你没脸，是脸皮掉光了不成？”从楼上下来的安澜看到那俩女人在欺负姐妹，直接就从她们身后冷哼。
苏莫和晓晓的职位是比她们低，可是安澜是总裁助理，凌慎又很信任安澜，谁见到安澜不得敬畏三分。
见是安澜，tela和文静都不好说话，只得鄙夷地瞟了眼苏莫，扭着小蛮腰走开了。
“苏莫，总裁又叫你呢。”安澜说。
“啊？他最近干嘛老叫我！”
“你还不乐意了？以前总裁没叫你，你天天巴望着！”
“我觉得他现在叫我就是为了给我扣工资！”
“这次不是给你扣工资，听说是有很重要的case交给你！谁让你是销售部业绩最好的！拉了那么多客户，哪个部门不抢着要你！”
苏莫被安澜的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干嘛老说实话，我先上去了。”
苏莫往电梯门走去。
“苏莫。”安澜叫住她。
苏莫扭头。
“你是怎么知道总裁的尺寸，还能给他买内裤？”安澜虔诚地问。
苏莫脚下踉跄了。
一进总裁办公室见到凌慎阴郁着脸，苏莫畏畏缩缩地在门口徘徊又不大敢进去了，这么阴郁的脸，分明是吃人的表情，哪里是找她做case！
“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进来！”谁会用那么猥琐的身影在门口飘荡，除了那女人还会有谁！
苏莫走进去，小心翼翼地开口：“总裁，您找我呢！”
“把门关上。”凌慎发话。
苏莫立马乖乖地关好门，走到凌慎的办公桌前。
凌慎抬眼，看了眼前的女人半响，苏莫被看得毛毛，但还是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双手交握放在身前。
“今天难得这么乖。”凌慎的开口。
苏莫的嘴角无声地抽搐，但依旧保持官方微笑：“总裁，听安澜说你有重要的case交给我。”
凌慎点头：“确实有，不过……”凌慎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苏莫面前低头看她，那阴森的气息喷在苏莫发顶，苏莫只觉得自己很紧张。
“你送我的内裤呢，在哪？”
苏莫眼角跳：“总裁，我哪有送你内裤！”
“那怎么大家都这么说？”
“肯定是夏晓晓那大嘴巴乱传的！”
“可她传得很有根据，你确确实实买了一箩筐内裤，怎么公司上下都说送我了，怎么我就没收到呢？”
这凌慎今天怎么了，干嘛纠结那些内裤。
苏莫抬眼看向凌慎：“不是一箩筐，我就买了五六盒，它是买一送一的。”
凌慎抚额，这个女人，他真想把那些内裤全塞她嘴里！
“苏莫。”凌慎捏住她的下巴，认真地凝视她：“你告诉我，买那些东西你做什么？”
被凌慎这样认真的眼神看着，苏莫觉得自己心虚的很，好像跟止萧在一起就是背叛了她的总裁大人，五年来做的坏事都一股脑浮现在了脑海，她乱扔垃圾经常直接丢到阳台外面，还老是砸到路人；有一次凌慎在办公室睡着，苏莫偷偷亲了他的脸颊；还有一次，卖煎饼的大婶多找了她一块钱，她故装无知地把钱塞自己兜里了……
苏莫看着凌慎，认真地撒谎：“我看买一送一就买了。”
凌慎皱眉，他知道苏莫是贪便宜，打折的东西不论干什么用的都会买，只要她认为捡了便宜她就去做。但这也是有尺度的，男士内裤，她买去干什么！除非，她家里有男人，或者她有别的喜欢的男人……想到这里，凌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莫。”凌慎的语气尽量放温和，这一次他放开她的下巴，双手搭上她的双肩：“不要跟我撒谎！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告诉过你多少次，要洁身自爱！你买这种东西当然是送男人的！是不是家里有人了，嗯？”
凌慎这样认真的眼神，这样温和的语气，只有在五年前她刚醒来的时候才看到过，感受过。那时候苏莫觉得凌慎是世上最温柔的人，他对自己其实真的很好，只是在她身体康复后，凌慎就不再管她，不过还是在公司给她安排了一个小职位。
想到如果让凌慎知道她跟止萧同居，凌慎一定是很生气的。
所以苏莫坚定地摇头：“没有人！我真觉得便宜才买的！反正以后我嫁人了，我老公也是要用的不是！”
嫁人？老公？凌慎的眉头皱得更深，他从没想过苏莫会嫁给别人，更没有想过什么样的男人会娶到苏莫。那时候凌慎是这样觉得，毕竟苏莫这条命是他救的，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苏莫唯一的亲人，所以想到苏莫要嫁人，也许就是哥哥舍不得妹妹吧！
“既然你不想说实话，我也不强迫你。”凌慎说。
看到凌慎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苏莫心里一咯噔。
“凌慎。”这一次苏莫没有叫总裁，她也很认真地看着他：“是不是知道我把那些内衣送别人，你心里不舒服了？”
凌慎有些尴尬地撇开头：“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你们总当我迷迷糊糊，可是有时候我也看得很清楚，如果说亲人，在我眼里，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告诉我，这五年来，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苏莫看着凌慎问得很认真，这时候的苏莫就像在工作时一样，似乎凌慎不回答她，她就不会罢休。
凌慎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说不喜欢，苏莫就会掉头离开一样。
其实这五年来，凌慎没有一次将苏莫拒绝得彻底。苏莫老追着他跑，他会烦，但是看到她掉头跟别的男人亲昵，他心里会不舒服。总之，五年了，就这么吊着。而自己老被家族逼婚，他却是迟迟不肯结。
对其他女人的感觉，他都一个样，拖上床，几天过了就没感觉。他一直想找个有感觉的，所以才会频繁地换女友，可是换来换去都是一个样。
唯独对苏莫，他不肯接受却总是留给她希望。接受她，他怕自己会把她当其它女人一样，睡过了就扔了。不接受她，又担心她转身就再也不会回来。
“如你所说，我算的上是你唯一的亲人。正因为这样，我把你当亲人告诫你要洁身自爱！知不知道外面坏男人有多少！他们就是要把你骗上床，用过了就甩了！”凌慎今天话特别多，说的还都是废话，情绪也特别激动，苏莫是这样认为的。
“总裁，你在说你自己吗？”他不就是专门干拉女人上床的勾当吗？
凌慎被苏莫的反问呛了一下：“我没有骗她们，都是她们心甘情愿！”
苏莫当然知道凭凌慎的身份地位容貌压根就不用骗，只需站着目光瞟一下，几卡车女人都会争相投进他怀抱。
“总裁不需要跟我解释的，也不用担心我。外面坏男人是不少，但是好男人也不缺。在苏莫眼里，不管他是好是坏，只要能接受我，对我好就成。再说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这么喜欢你，那是不是说明总裁你很坏。”
凌慎又被呛住了，苏莫的话实在让他快招架不住，先表明爱意，又拐着弯骂了自己，他竟然还反驳不了！不管他是好是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苏莫真的有男人了！谁？难道是唐夜！
凌慎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刚要开口，办公室门就被推开，是营销部主任。看到凌慎和苏莫对视着，他愣了一会儿，随即又恢复常态。
“总裁，这是您要的资料。”销售主管把一份文件递给凌慎。
凌慎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接过资料直接丢给了苏莫：“你拿去看看。”
“怎，怎么给我啊！”
“这就是我要你接的case，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拿到手！”不论用什么方法？凌慎想起这个女人是连牛郎都敢找的人，还指不定她用什么方法，立马又改口：“你尽量拿到手就是了。”
苏莫随手翻开了资料，基本已经清楚是什么case：“金爵集团啊！他们的市场不是在欧美吗？”
“是！但是他们在中国有分公司，听说这次金爵集团的总裁回国就是为了拓展国内市场。这次他们推出的新产品是根据国人的喜好设计，在国内市场绝对有相当好的前景！我们要是能拿到他们的销售代理权，对我们公司的业绩不用说是翻倍！”说话的是营销部主管。
苏莫为难：“我觉得这个很难诶！这代理权一定有很多公司在抢，到时候分明就是看谁砸钱多就归谁！那金爵集团不是赚翻了！”
“所以总裁才让你接这个case！你可是公司连续四年的销售冠军啊！”销售主管好声好气。
苏莫忍不住翻了白眼：“主管！我再怎么冠军也是个小职员！我去金爵，他们那的人会见我吗？这么烫手的case，你身为主管更应该当仁不让！”
“不！不！还是你来吧！我在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我也很忙，还有很多说好的客户没联系！”
“不要吵了！”凌慎冷哼。
苏莫和主管立马闭嘴。
“我说你们丢不丢人！一个销售主管，一个销售冠军！德行！”凌慎走回办公桌前：“这样吧，苏莫。这件事主要你负责，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主管帮忙，等你接下这份case，我给你升职，薪水翻两番，如何？”
翻两番？！
苏莫脱口答应：“成交！”想了想她又觉得这个case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忍不住又问：“那如果完不成呢？”问得很小心。
凌慎慢悠悠地抬眼看她，眼神是轻飘飘的霸气：“从你跟他的工资里扣，扣到我满意为止。”
苏莫愕然地睁大眼，这条件太苛刻了！什么叫满意为止！老板扣钱当然扣到清零了才满意！不过幸好，还有个主管陪着！死了有人陪葬的滋味果然还是不错的！
“还有什么意见？”见苏莫的样子，凌慎挑眉问。
“有！”
“说。”
“我觉得这个对我们有点不公平，总裁您也知道这case本来就很难拿到手！如果失败，我跟主管不是白白当了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