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是否爱我
“昭儿，我们回家。”商云飞让剑回鞘，轻轻揽起昭儿，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司马寒一眼。
“哥哥，不能丢下他，不可以。”昭儿流着泪，楚楚可怜的看着商云飞。
“你跟哥哥回去，放心好了，哥哥会叫人把他送回去的。”他不是没看到屋顶上的夜影天将。柳擎海见夜影神将与司马寒都已经倒下，便没什么估计，悄悄回了丞相府。
云飞拖着昭儿一步步的离开了司马寒倒下的地方，昭儿不时的回头，心里疼痛而空旷。就这么放下一个救了她性命的男子吗？不行，她做不到：“哥哥，我们必须回去救他。”昭儿挣开云飞的手。
“昭儿，听哥哥的，你看他伤成那个样子，是皇宫里的太医好呢，还是咱们市井的郎中好。哥哥的人就在周围，会将他送回皇宫好生治疗的，昭儿只跟哥哥回府便是。”云飞紧紧握着妹妹的手，让她安心。
东市。
昭儿，云飞，柳擎海尽数走了之后，夜影天将从天而降，赶忙跑到夜影神将身旁，将他抱在自己怀里。
“夜影神将，你给本姑娘醒醒。再不醒，本姑娘就一刀劈了你。”说罢用手抚着夜影神将俊美的脸庞。
“不死都被你吓死了，不过你们家公子出手还真狠，明摆着要我小命的。”夜影神将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一脸戏谑的看着紧张的夜影天将。
“你还有气力耍贫嘴，看来我家公子那一剑，还是刺偏了。不管你了，老娘还得把那皇帝给扛回皇宫呢。”说着就要扔下夜影神将。
“喂，娘子，你别这么狠心嘛，看我伤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人心把我一个人独自丢在在月黑风高的东市街头呢。”说着咳了几声，嘴里还有些鲜血溢出。
“好了，快别说话了，你伤得不轻。这群星璀璨的，什么月黑风高弃尸街头啊。”说着背起夜影天将发了一个信号弹让最近的天将们把司马寒运回皇宫，她带着自己的准相公回家疗伤去了。
天将们抬起司马寒，一路飞檐走壁的将司马寒抬回了一座看起来很气派的楼宇。对皇宫地形熟悉到骨子里的她们知道，那就是皇后的重华殿，皇后总归不会看着自己的丈夫快死了不救吧。想罢隔着窗户把司马寒投进了重华殿，一声巨响，这个司马寒也真是可怜，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被他们那些没心肠的女人狠狠的摔在地上。看来她们是不懂****的，这么英俊的男子，都丝毫不手下留情。
“什么声音？”柳晟雪问在帘外的小丫头。
“不知道，奴婢这就去看。”小丫头乖巧的行至大堂。
“来人啊，皇上受伤了，快来人啊。”殿内想起小丫头的尖叫声，柳晟雪顾不得穿衣服就冲向殿外，见司马寒满身是血躺在地上。原本这七夕之夜她是盛装打扮了要与他一起过的，却未曾料想他不在宫内，她失望的要睡去，他来了，却是如今这副模样。眼泪从她的眼中溢出，狂怒的冲着殿外吼道：“把太医都给本宫叫来，慢了一步你们就等着粉身碎骨吧。”颓然的倒在地上看着没了生气的司马寒。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是谁？
太医们大半夜被叫醒，个个行色匆匆的到皇后的重华殿。却见这些日子身体刚好了些的司马寒又倒在血泊之中，不禁感叹，这个皇帝还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命，登位不到一年，这样的伤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回了。一个个紧张的上前查验着伤口，验过之后终是松了口气：“娘娘请放心，皇上这伤虽然很深，却没伤及血脉，只算是皮肉伤，只是这些日子身子刚好，方才又失血过多才一直没醒来。微臣们已经止了血包扎好伤口，待煎些药来，服下不久便可苏醒了。”太医们喜出过望，男的这人下手这么准，不刺深一分，否则又要他们一番忙活了。
柳晟雪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塌上，司马寒，虽然我力求除尽你身边的女人，但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我爱你，就不允许他们接近你，尤其是商云昭，如果他再敢接近你，再敢伤害你，那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死。
蚕府中，昭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司马寒在她面前倒下的画面在她眼前来回的萦绕着，是怎样的情感，让他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为她去死。一日的疲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司马寒，那个妖冶而霸道的男子，那个嗜血妖娆的男子，那个说她是他的娘子的男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天微微亮时才慢慢的进入梦乡。
“云儿有了身孕，皇上还要打吗？这可是你自己的孩子。”梦里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竟然对着那妖冶男子的背影绝望的诉说着。
醒来不可置信的用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她，竟然有过孩子吗？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商国素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七夕夜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男方必须在七夕之后上门提亲，只需三日便可娶女方进门。
第二日一早醒来，昭儿刚用过早饭，正思忖着去找司马璨，却见那名美的好像九天仙子一样的男子随着一行抬着大红木箱子的人，进了蚕府。
“父亲，他们这是……”昭儿不解的看着商振国。
“昭儿忘了吗？我商国素来的规矩，七夕定情，翌日男子必须登门求亲，等女子同意，三日即可嫁娶。所以每每过完七夕商城总是有许多新人成婚。”商振国慈祥的看着昭儿，能死里逃生已是万幸，还管她是不是记得那些琐事呢，只要记得他是她的‘父亲’便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是吗？”昭儿难以置信的看着商振国，好像那般美好的男子来向她提亲，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一刻，对于司马璨的与生俱来的依赖，到了顶点。不顾柳晟杰还在庭院里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便跑出蚕府，直往镇南王府而去。
镇南王府的家丁丫头们，早已对这位倾城美人儿在他们府上横冲直撞习以为常了，所以也不拦她。盛暑七月，司马璨体内的寒毒愈发的厉害了，早上还捂在厚厚的被子里未曾醒来。
“璨哥哥，璨哥哥……”昭儿直闯进司马璨的房间，把司马璨叫醒。
司马璨有些疲累的看着跑的满脸通红的昭儿，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什么事儿把昭儿急成这样？”
“听我爹说，商城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在七夕夜男女互通情意，男方可在第二日去女方家里提亲，若女方同意，三日之后便可成亲。”昭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是那么的依赖着司马璨，就好像他们生来就血脉相连一样，她哪里知道，其实他们确是血脉相连的。这种强烈的依赖感，让她不想嫁给任何别的男人，她在心里羞怯的想着，若是璨哥哥也上门提亲的话，她绝对不会嫁给别人。
“是有这么回事儿。”司马璨看着娇羞的昭儿，心下有些疑惑，这丫头，不会大病好了之后喜欢上他了吧，心里又是喜，又是为司马寒感到难过，他是那么深挚的爱着面前的女子。
“那，璨哥哥可有看上的女子？”昭儿把头埋得更低了，不好意思看向司马璨，好像他全身的细胞都在盯着她一样。
“没有，璨哥哥忧心边疆之事，这种时候，不是已成家立业。”司马璨鼓足了勇气，残忍的说出这么一句极不情愿的话。
昭儿本在娇羞的笑着的如花面庞，瞬间僵住，他竟然说没有，那便是不爱她了，她来时做什么的？自讨没趣吗？心里空空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掏了出来，在阳光下化了。径自在司马寒屋内待了一会儿，便一脸失望的离去。丫头家丁们从未见过这样伤心的昭儿，心里一阵猜疑。
回到府中却见赫然又多了一份聘礼，抱着残存的一丝希望，她微笑着，倾国倾城的笑着，看向商振国：“父亲，这单聘礼是何人送来的？”脸上的笑，有着丝丝的不情愿与惶恐，她怕商振国口中说出的不是她的璨哥哥的名字。
“是司马……”话刚说一半被商云飞一声父亲打断，云飞刚从府外进来，想必是给自己喜欢的女子提亲去了。
昭儿心下一喜，这京中能姓司马的，哪还有别人。脸上一抹红云悄悄升起。
“是司马寒。”商振国接着一句话把她的梦敲的粉碎，是司马寒，就一字之差，竟然不是他，眼泪忍不住就要低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伤心。头一低，尽量不让商振国看出她的难过，流着泪默默回了闺房。
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司马寒竟然还不忘了过府提亲，看来，对于这门亲事，他也是志在必得的。他没有用一国之主的威严，逼迫于她，已是最大的忍让与恩惠了。商振国心知，虽然他伤昭儿最深，但是他爱昭儿也不是假的，不然不会这般的低声下气。可是他并不想让昭儿再次入宫，前次的伤害已经给了他惨痛的教训，他再不能让昭儿冒险……
在府内想了一日，昭儿心中还是恐惧多过喜悦，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喜悦。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她，让她到司马璨身边去，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她觉得，那一点也不像是她自己。她同时拥有两个人的心痛，司马璨不忍放手也不忍留她的心痛，她自己的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疼痛。她很奇怪，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清楚的感觉到司马璨的心痛，为什么这种撕裂般的疼痛她会这么清楚的感觉的到。
日暮时分，昭儿起身坐在庭院中看着渐渐落下去的斜阳，眼神哀伤而无措。商振国从夕阳的方向走来，披着一身残黄色的光晕，温暖而坚强。昭儿冲上去抱住了他：“爹爹。”她无措的喊着，眼泪不自觉的低落在他胸前。
“昭儿，这是怎么了？”商振国心疼的拍着昭儿的背，她从未见过她如此无措的样子，她本是那个自信满满无惧无畏的昭儿，如今却变得这般脆弱，这般让人心疼。
“今早，女儿去了镇南王府。璨哥哥，他说七夕之后吧并无上门提亲的打算，昭儿心里好痛。爹爹，为什么，我可以这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痛？为什么，他明明对女儿这般不舍，却硬要把我推给别人。”昭儿梨花带雨的哭着，把商振国的心也哭碎了。他从来不曾想到，那冰莲之心是用司马璨的血液喂食的，如今昭儿与司马璨已然血脉相连，她自然能感觉到他的疼痛。她伤他一分，她便会十分的痛。
“那你怎么不再去问问他？”商振国抚着女儿柔顺的长发，用慈爱的口吻温柔的说着。
是啊，怎么不再去问问他呢，也许再去问问他，他就会回心转意呢。也许再去问问他，他就会告诉她，他不要她嫁给别人，不要她离开他的身边，因为她是那么深的依赖着他……
听商振国一席话，昭儿如被点醒一般，抹抹眼泪一路飞奔进了镇南王府。一日已过，天将暮未暮之时，空气似乎已不再燥热。司马璨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大暑与寒毒把他折磨的瘦了一大圈，在旁人看来却更显得精健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的虚弱。
迎着惨淡的暮色，司马璨长剑出鞘，像天神一样的舞着，让人睁不开眼睛，也不忍将视线移开。昭儿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司马璨的长剑将庭院间的树叶扫落了一地，他竟然藏着这样深沉的心事么？
轻轻上前：“璨哥哥，我有话要问你。”司马璨动作停住之时，昭儿面对着他，有些紧张却还是脱口而出。
“何事，你问吧，问完了，就快些回去。”这些日子昭儿对他的依赖，他知道，可是这不是他的初衷，虽然他爱她，虽然曾经他调皮的跟她说过，你要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吗？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真正的那样想过，尤其是看着曾经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昭儿还一脸幸福的说，我就要嫁给司马寒的时候，他的心，碎了，也明白了，有些爱只能埋藏一辈子。
“司马寒与柳晟杰来府上提亲了。”昭儿再次提醒他。
“早上，你说过了。”司马寒装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满脸风轻云淡的看着昭儿。
昭儿看他的样子，心里揪痛了一下，她明显的感觉到了，那不是她的心痛，她的心，只会是空空的，茫茫的一片白，什么也没有，可是每当她站在司马璨身边，她的心就会痛的鲜血淋漓。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否爱我？”昭儿流着眼泪看着暮色下的司马璨，他是坚贞的，是潇洒的，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他的一切品德都值得他们艳羡，值得他们扼腕叹息。
“昭儿，璨哥哥想要告诉你，璨哥哥一直很爱你，但是那是兄妹之间的情谊，与男女之情毫无关系。以后璨哥哥还会像哥哥一样的爱你，保护你，但是也永远不会有你心内所想的那一种感情。”司马璨上前搂着昭儿的肩膀，温柔的说着，可是他的那些话却像是一把把尖利的刀，把他们彼此都伤的体无完肤。
“你说的，是真的吗？璨哥哥。”昭儿抬起头，盈盈泪光对上他璀璨的眸子。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他也在微微的颤抖。
“是的，璨哥哥希望你能幸福。”司马璨轻轻拢了拢昭儿额前的几丝乱发，动作轻柔无比，竟让她觉得那似乎是饱含着难以诉说的爱的。
他不爱她，她有再多的依赖，也没有有任何用。“天色晚了，昭儿快些回去吧，不然蚕老爷该担心了。”司马璨轻拍下昭儿瘦弱的肩膀。他竟然赶她走吗？
“好，我走。”昭儿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上一吻，流着眼泪从镇南王府跑开，他不爱她，都是她自己在痴心妄想。